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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1 / 1)

廖楚庭下山去机场,有客场的比赛要外出两天。

白洣想在山上多待一个白天,她说她很喜欢这里。廖楚庭自然是同意的,而且厨师、管家、保镖都在,除了同意还有放心。

说起厨师,他也住在山上,对附近的别墅都很熟悉。在餐台前,看着他烹饪,白洣跟他聊了起来。

去年万圣节的时候这里举办了聚会,廖楚庭的父亲母亲和弟弟都回来了,还有一些年轻的朋友,那天晚上厨师团队工作结束后都留下来一起玩,很热闹、很开心。这些年他为这栋别墅服务的时间并不多,但是他很清楚的记着每年的家庭成员生日会,都在这里举办。

白洣想起来,廖楚庭的生日快到了,于是认真的和厨师打听往年生日会的场面。

没说几句,管家端着一架无人机走过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白洣早晨随口说想了解别墅的全貌。

这栋别墅有名字吗?

管家回答说它叫爵士山0号。

这是廖楚庭在球队的身份号码,不是默契,是特殊的安排。

说话间,无人机从屋外的草坪升空,揪出爵士山0号的绝美轮廓。

哪里是什么海螺,它是一艘依山而建的邮轮,那座弧形高墙其实是大船的帆。

概念化而来的一艘大船,和它仅有的一帆,这里没有风浪,只有牢固稳定的山体,寓意之中肯定少不了乘风破浪和一帆风顺的主观寄托。

而它的门牌号也很好理解,是廖楚庭先选择了0号,还是这座建筑先拥有它的标签,都是一样的。

白洣从屏幕里凝视这座绝美的建筑,内心分外祥和静谧。

与厨师道别前,白洣从他手中接过一瓶红酒。

他说这是昨晚选好的酒,没有用掉,有些可惜。

因为没有晚餐的安排,所以厨师可以提前离开,按天计费,他其实应该待到今晚的夜幕降临。

白洣想起昨夜廖楚庭说厨师在山间堵车的那些话,她当时就明白,那是故意走失的安排。

笑着与厨师挥手,随后她披着大衣,走到户外,在一片皆是绿植的“甲板”上,管家为她点燃取暖的火炉,铺好一块长方形的厚垫子,微笑着问她要不要喝点酒,还说这里有中国酒。

白洣点点头,几分钟后,白瓷温酒器端了出来,还有一碟去皮切片的橙子。

就这样,在俯瞰世界的一整个下午,她饮下一壶中国白酒。

还为廖楚庭送上自己饮酒的照片,配以文字:谢此含春王。

收到“不客气,只要你开心”的回复后,她竟然在暖炉旁睡着了。

廖楚庭在客场球队安排的酒店里看比赛录像,不过他已是心猿意马,手机里关于白洣的照片和视频反复被他拿出来欣赏,曾经他认为白洣是如同冰水一样清澈的白色玉兰花,可如今,喝温白酒的这个女人,更像是壶中玉露,没有邪杂味道,酒质柔和,慢慢的入了心。

他很清楚,长裙、高跟鞋、带钻的手表和珠宝,这些东西是白洣本来就拥有的,不需要攀附其他人,就可以获取物质的满足。假如他只是为他的爱人购买任何她看中的东西,那只能证明他有支付的能力,形式上依然是在供给。

然而高于物质满足的体验和感受不是随便什么人就可以提供的。

比如唤起欲望的能力。

白洣在爵士山的愉悦状态,印证了廖楚庭的理论。他很高兴,在他看来,在彼此的关系当中,他是有用的。

在花朵的香气中,白洣踏上返程的路,管家为她带了一束山里小店的花,优雅的白色和明澈中带有娇媚的淡粉色花朵。

回到城区,置身于建筑丛林当中,她审视课程表,里面空白的位置变多,她需要把这些空白填满。刚好,表哥绍德豪到达美国,并且入住了她所在的酒店,晚餐的一个小时可以聊很多话题,而且她有把握不跟表哥吵架。

一见面,表哥急于解释:“这间酒店是事务所的协议酒店,我每次来都住这家,你可别以为我是故意向你靠近。”

白洣冷静的看着他,实则心里在嘀咕:我管你住什么酒店。

接下来,从点餐到确认喝什么,白洣都尊重了表哥的选择,而且他跟家人吃饭不喝酒,这是很好的原则。

服务员走远之后,白洣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包糖果,就是她去上课的第一天,廖楚庭塞给她的两包糖,她没有给老k,而是自己留下了。

“吃吗?”白洣把糖果推向表哥,然后指了指外包装,“已经停产了,绝版产品。”

表哥不屑一笑,“没过期吗?万一吃坏肚子,怎么售后?”

白洣勉强一笑,收回糖果,撕开包装袋,自己吃了起来。

“学上了一段时间,应该安排时间融入社会了。”表哥说的话与白洣下一阶段的想法一致。

于是白洣点点头,表现的不冷不暖。

“不然,考证也行,在国内或者国外都考一下。”表哥以为刚才的建议她没有听进去,或是不认同,于是给出了第二个方案。

白洣嚼完嘴里的糖,回答说:“我想找地方实习,你应该能安排吧,表哥。”

“当然有地方塞一个免费劳动力进去。但是,廖楚庭家的药企,你不考虑?”

“说实话,去药企我会怯场。”

“湖心资本呢?王乐墉,在礼城见过的。”

“他们在这边也有机构?我之前不了解。”

“有的,管理美国事务的是王乐墉的侄子,王傲。我这次过来,是和王傲一起签署文件,另外看两个项目。其实湖心的另外一个合伙人许用长期在美国办公。”

“他们最近投了什么项目?”

“围着新科技这块饼,什么都会看看,在培育方面的脚步确实缓慢了,更专注于把原有的饼摊得更大。他们的法务在企业合规领域用力很足。但是我觉得没有必要过度保守,降低风险的方法其实有很多。王乐墉有个毛病,就是出手之前犹豫的时间太久,比如北域的项目,我觉得事到如今该撤回了。”

白洣一听北域,提高了注意力,把眼神丢给表哥的同时,她被察觉到,关于北域,她一无所知。

“舅舅没跟你说?”

白洣摇摇头。

表哥笑了,“那我也不告诉你。”

“北域家族式的经营模式,你们不嫌它乱吗?”

“如果没有特别夸张的风险,这个钱还是可以赚的。但是北域,仿佛是一头只剩半口气的猛兽,摇摇欲坠,没有精神,诺布这颗丹药不知道管不管用。”

“他回去了?”

“春节之前就辞职了。”

“他反倒是退出了赛道。”白洣唏嘘不已。

“你正好进来啊,去湖心资本实习。”

“那你帮帮我吧,怎么去?”

“你来选。我、廖楚庭、柯里布、你爸,每一个渠道都是畅通的。关系都摆在那里,确实没有比湖心资本更好的地方了。”

绍德豪这样想,王乐墉也是这样想。

白洣来美国之前,白家跟他打过招呼,希望王乐墉帮忙照顾,因为白家跟廖家不认识,不比当初白洣和诺布一去美国念书,所以白洣有难事的时候得有一个能帮忙的人。

王乐墉考虑的仔细,这种事情他肯定会答应,只是他明白,白洣的事情轮不到他出面,而且他已经把白家的好印象传递给了廖易海,这样一来,他不必主动去干涉白洣在美国的学习和生活,所以他在美国还没有见过白洣。

眼下绍德豪向白洣推荐了去湖心资本实习,无论怎样,她也该会一会王乐墉了。

可是她却挑选了一条直接避开王乐墉本人的求职道路。

在柯里布的办公室,白洣向教授请教论文细节,末了,她提出想去湖心资本实习的要求,希望教授为她写一封推荐信。

她很直接,为了高效。

如果柯里布拒绝写推荐信,她再想其他办法,但是柯里布是她的第一选择。

老头子自打上次看过廖楚庭的比赛,以及帮助他修改演讲稿,事实上已经知道这两个年轻人的关系,这一切的讨好不过是想从教授这里获得好处。

只是课程还没有结束,白洣急着去企业实习,她得保证不能影响到学业。

由此顾虑可知,她上一次从法学院逃跑的事,教授也知道。

柯里布问了她一些问题,即使回答不好也没有关系,最重要的是教授他想知道为什么必须由他推荐才可以去实习。

白洣肯定不会回答说她不想麻烦廖楚庭,或者请绍德豪说情,因为动用这些更亲密的关系,很容易。请柯里布推荐,纯粹是想沾学术的边,然而这一条原因,她也没有明说。

最后她回答教授的是,她是从刚才讨论的课题里想到合伙企业运行过程中实际会怎样解决问题,所以湖心资本是她立刻就想到的合伙形式。

这种出于学术和课题考虑的角度,即便是教授不会帮你写推荐信,也肯定不会让教授觉得不满。

柯里布听完白洣的阐述,低眉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让助教萨萨齐拟稿,他口述推荐信的内容。

在推荐信的末尾,柯里布教授郑重的签下名字,补充了一句手写的祝福话语。

白洣心满意足的离开学校,就等着湖心资本打电话通知她去实习。她觉得对方不会拒绝,十拿九稳的会让她去过渡一下。

回到酒店,她穿过大堂的时候,与一位扎着丸子头的男人擦肩而过,对方的身高和外形一下子就吸引了白洣注意,他们本来已经各自走出去几米远,但是都停下来,回头。

是多吉,北域的多吉。

“是你。”多吉很开心,他说话的方式简单轻快。

白洣感慨,“在国内都没有遇到过你,居然在这里重逢。”

俩人拥抱之后,在大堂吧找位置坐下。

隔山隔水的重逢是因为其中一人盼望再次谋面,真心得到回馈而已。

他们都在使用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对方,不知道该捡起哪一句故语或是话题。距离上次北域大办洛拉章的婚礼已经过去半年,白洣没有如约回归,在多吉的心里留下遗憾,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显得局促。

“来美国办事?”白洣问他。

多吉摇头,然后又点头,“你是知道的,以前你们在这附近的学校上学,有一间公寓。”

他所说的是诺布和白洣当年使用过的房子,那是德本家族的产业,整栋大楼都是。

“要卖掉了,我作为代理人,来办理手续。”

“就在这附近啊。”答话间,白洣回想到绍德豪跟她提到北域时的闪烁其词,于是问多吉,“他们都还好吗?”

多吉的眼睛快速眨动几下,“你不知道?”

“什么?”

“大老爷在春节前就病倒了,被洛拉章气的,到现代都没有好利索。”

白洣知道德本家最能惹事生非的人只有洛拉章了,所以不觉得新鲜,于是笑着说:“他又干什么坏事了?”

多吉看着白洣,一时间没有说话,白洣才察觉到刚才的轻笑不太对劲,可是她不能再追问什么,只能等着多吉开口。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事情的细节,那些专业的句子我是记不住一句,但是他两次被叫走,配合调查,我只听到是国企改制、举报。”

他说出的这两个词对于白洣理解事件已经足够,“那他最近在家吗?”

“在,第二次回来之后就没有再来过人。”多吉说完,看了一下手机,说有朋友在等他。

白洣本来想多问一些细节,可是想到多吉也未必能够描述的清楚,于是起身送他到酒店大门外,分别之前互相留下联系方式。

仓促一见。

回到房间,白洣坐在桌前,盯着手机,一方面是在等电话,另一方面是在考虑打出一通电话。

廖楚庭最近住在海边别墅,天气转暖,他每日安排晨练,很明显海边的氛围更好,所以他们俩有几日没见面了。

但是白洣一进一出的电话跟他没有关系,要打出去的电话反倒是五味杂陈。

北域的事情漫过她的掌心,她想打给北域的任何人,了解那边现在的情况,打给谁、怎么开头,都很难。

最终她依靠直觉,把电话打给了诺布。

一通电话持续一个小时,她的电话始终占线。

带孩子的廖楚庭面迎海面发呆,漆黑的夜里,海水如巨兽,滚烫的扑上岸,又无趣的退去。

五岁的男孩双手环住哥哥的脖子,害怕又黑又吵的浪,最终无力的枕在哥哥的肩膀上睡着了。时间没有吞噬廖楚庭的麻木感,却让一个孩子感悟到疲惫。

这个五岁的孩子真的是他的弟弟吗?媒体曾经误会廖楚庭和这个孩子的关系,即便是路过的好心人提醒他注意孩子快要丢失的玩具,也会把他当作是孩子的父亲。

回到家,他把孩子放在沙发上,准备去叫保姆。

一转身,孩子翻身,钻进靠枕里,藏起了小脑袋,只留一双长腿一弓一直的露在外面。见到此情景,廖楚庭笑了,他想起白洣,睡在酒店的沙发里的时候,靠枕也是她的藏身之处。

廖楚庭不急着去找保姆,而是坐在弟弟旁边,又拨出了白洣的号码。

还是没有打通,他伸出长腿搭在沙发上,挡在弟弟身旁,没多久,他也睡着了。

兄弟俩一长一短横在沙发里,保姆走来,拍了照发给主人,然后把孩子抱回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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