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天书下命令继续，但这次暗卫并没有立即指定，他们拿着板子，高高举起又轻轻放下。
“为什么不继续了？”喻天书端坐在椅子上很是疑惑地问。
“大人，再打他就死了。”郑卯回答。他也有些不知所措，他能感觉国师是真要继续打死王强，但没有获得有效信息前又怎么能真的杀了对方？
可如果国师是用言语恐吓王强令他说出消息，神色又不像。
喻天书看出郑卯的纠结，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相信我。”
郑卯对国师有一种信仰神明的忠诚感，这来自于之前经历的种种，让他对国师充分的相信，不问原由。就算国师说屠杀平民、暗杀贵族、虐杀整个绑架事件的唯一知情人，只要命令明确，他就会不打折扣的执行下去。
如果国师要杀的人是皇帝呢？郑卯在心中问自己，答案几乎在瞬间蹦出：他会执行国师的命令。
这次，他毫不迟疑的接下了命令。这一真的要治他于死地的举动令王强疑惑和震惊，他叫喊：“你要杀了我吗？这次闹得这么大，教主会察觉会收敛，一旦我死了，你可再甭想知道灭世教的任何核心消息了！！！”
喻天书突然觉得这一切变得很有趣，现在她们和王强的位置互换。当她不需要灭世教信息时，王强成为那个为了活下去不惜一切的人，局面由她掌控。
这也是第一次没有使用回档，整个局面就被她掌控了。
喻天书满意环顾四周——地牢阴寒、环境潮湿、血液□□腐烂的味道充斥在鼻尖、罪犯被绑在十字木枷上，而她坐在黄花梨椅子上，一侧小茶几摆放熏香和茶水，闲适的氛围仿佛置身在书房中看一本书。
她不由地笑出声音来，掌握一切都感觉真好。
王强见她笑了，似乎想通了什么，“呵呵呵！我知道了！你执意要杀了我，不就是为了给你小情人报仇吗？！”
“可是皇帝会让你这么做吗？我可是知道有人在密谋造反的秘密，你身边这人是皇帝的暗卫统领，别看他在你身边像狗一样忠诚，你说一句话他就摇尾巴，在暗地里他一直和皇帝交通消息。我只要真的死了，你以为他为你向皇帝隐藏秘密么？他不会的！”
“你现在杀了我，皇帝知道后，就算当时不杀你，你们俩之间也会存在隔阂，你再也不可能在仕途上有所建树的！”
喻天书轻蔑的一笑，说：“你会以为我在乎这个？”
她站起身来，直视王强眼睛，“我他妈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历劫来的，我在乎个狗屁国师！”
王强移开了视线，在长久的对视中他退缩了，他从喻天书眼睛中找不到任何哪怕一点她在乎国师身份，在意她未来的证据。
那双眼睛再告诉他：世界上就没有可以左右面前之人的事物。
王强不在狡辩什么。被郑卯严严实实堵上嘴，再次地被其他暗卫一寸寸一段段的敲碎他的筋、肉、皮、骨。
喻天书沉默看着这个人的被迫走向死亡。
直至王强咽气，他没有挣扎和求饶，也再没和喻天书对上视线。
王强死了。
那么——喻天书想，回档。
时间回到她刚坐在椅子上审讯王强的时候。
“这次用刀吧，剥皮剔肉。”喻天书下令。
王强再一次血肉模糊死亡。
第三次，用割锯。
王强分成十几块死亡。
第四次，抽肠子。
第六次，用毒。
……
喻天书基本上是把所有的刑罚都给王强试了一遍，大概进行那么五六七八次吧……又或者是八九十次，她也不太记得了。
她只记得在每一次的刑罚中看着王强生命一点点被磨损消逝，直至鼻腔被血腥味充满，双目被红色侵染，心中的那份空虚，仿佛终于被什么逐渐被填满了。
很奇妙，喻天书抚上自己心口，自己这是将楚庙死亡的愤怒被掌握他人生杀大权的快感替换了？老话说的好，权力不愧是最好的兴奋剂。
上次，她对王强的死亡再无感觉，再次回档后停止了虐杀行为。
这次对郑卯说：“我们搞一点好玩的。等下你先从他肩胛骨下手，王强这里比较敏感，不会死，但会很痛。”
“然后这里穿过去，他会剧痛无比晕过去，扎那个穴位又会痛的清醒过来。”
“还有这快用钩子……”
郑卯听国师驾轻就熟说着，语气中带有对刑罚的熟稔。一瞬间，他再次感受到国师对万物的恐怖掌控力，明明在之前，大人还是将审讯工作全权交给他一窍不通的门外汉。此刻，已经成为行刑老手，仿佛已有数十人经她手被细细肢解用于训练。
暗卫一丝不苟执行喻天书命令。王强早就做好准备会受刑，可此刻依旧疼痛到难以忍受，每每痛得要昏过去，对面之人就像能提前预知一样，叫停暗卫，喂下保命参汤，给他恢复体力时间，然后再次行刑。
循环往复。
他突然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不再把他当人看了。他现在是一块在砧板上的肉块。
一块没有人性的材料。
在行刑休息间隙，他朝向喻天书吐出一口带着血和牙齿的痰，他想让对面之人收到惊吓，再对他污秽行为恼怒，放出一些真真假假消息，从话语中找出对方在意的点，掌握局面。
然而喻天书头也未抬便用一块帕子精准挡住冲着脸袭来的秽物，利落包起来，交给郑卯让他丢了。
王强愣神一下，全靠意志力和参汤撑着的高亢气势一下子掉了一半，但还是叫嚣着说：“你做着一切都是为刚死的小情人吧？！你只敢折磨我，但绝对不会杀了我的！你怕皇帝找你的麻烦，看来为你付出生命的那小子在你心里地位也不怎么嘛。”
喻天书没有理睬，低头喝茶，待摆在小茶几上香燃得差不多了。她抬头，吩咐郑卯：“休息时间到了，继续吧。”
“别！我还掌握其他的—唔！”王强还想说什么，却被暗卫一下子捂住嘴巴。他的口腔被麻布堵得严严实实一点空隙都没有。遭受刑罚的惨叫都被堵在喉咙中，闷闷的发出。
王强突然间疑惑了，这个女人真的在乎他刚刚所要说的东西吗？他无法克制自己，相信她之前说的话，她是神仙下凡了。实际上他埋藏在心中的秘密，她都知道。
想到这里，他产生了偌大的恐惧，一种比死亡更深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