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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1 / 1)

陈忻之一张铁具覆面,只余半张轮角分明的脸在外,显得更加神秘莫测,寻常人看他一眼都胆颤三分,更没有谁敢在席上盯着他看。

他常年在外,与朝中大臣相交甚少,故而整个宫宴上陈忻之自成一派,他周围十步内皆是少有人来,外界觥筹交错,他一人在那里稳坐如山。

席间也有那胆大的,只是喝一杯后,陈忻之便无话再说,那些人免不得又觉得他孤傲冷漠。

“皇上驾到!”随着御前太监的声音响起,坐在陈忻之周围的人,终是松口气。

当今圣上,为先帝长子,单名桓,继位后,改国号大成。

世人皆知,皇上有三爱,却不像先帝一样爱民爱臣爱子,而是爱后宫佳丽三千、酒肉临池百座以及长生不老一世。

只是,皇帝的事儿,谁敢说什么,七年前那陈相的血如今都没完全清洗干净。于是,满朝文武,只能陪着当今圣上图个乐子,好在先帝打下的根基雄厚。

皇上主坐下首,坐着一个身材浑圆的男子,看起来比陈忻之还年轻,只是身上实在太多肉,让人一看就觉得长得像弥勒佛像。

他坐下后也是和众人说笑,毫无架子,这人便是圣上一母同胞的兄弟,单名佗,被新帝赐封武王,却不擅武。

陈忻之行了礼,顺势起身,单脚跪下,“末将陈忻之见过皇上。”从袖中取出一物,双手呈上,又正色说着,“此乃成关军兵符,请皇上收回。”

每年陈忻之回京都要上交兵符,直到离京才能拿到,众人已不再感到稀奇。

皇上派人拿了上来,脸色稍缓,“将军辛苦,听闻将军在关外受伤严重,叫御医进来!”

陈忻之被请回座,只等御医把脉,他内心倒是平静的很,一丝波澜也没有。

宴席上有各府公子小姐,以及人精似的朝臣,有那府中年纪小的,悄声问:“为何要在这里……”

话还没说完,就被捂了嘴,众人皆是等着,等着瞧御医怎么说。

“回皇上,将军脉搏细弱,需静心疗养,且……且……怕是只有几年光阴了。”

这话,似是在平静的湖面上落入一颗石子,众人只知道陈忻之病了,却没想到这么严重。

接连几个德高望重的御医都如此说,众人才信了。

上座的皇上和武王皆是一怔,皇上心里忌惮陈忻之,但也不得不承认,西北的稳定全靠他。

至于武王,听完后面上的怔忪间夹带着一丝兴奋,陈忻之余光看去,那丝没来的及收起的狂意,让他见了个彻底。

好一会儿,皇上才回过神来,“这……这可怎么办!”

这声怎么办,别人不知,陈忻之却知晓,并不是问他的病症,而是说的京城安危。

陈忻之喉间的痒意忍不住,又咳嗽几声,众人跟着这声咳嗽看去,只见他不疾不徐拿出一翻白帕,不一会儿,那白帕上就染上鲜红。

陈忻之刚才交还兵符时,看起来还好,如今起身,倒有些晃悠,“微臣命数在此,只是打扰皇上和各位大人的宴席了。”

众人如今哪还有用席的心情,只恨不得关起门来私讨这重磅消息。

他们都知晓,皇上虽让陈忻之守西北边关,却完全不信任他,就连刚刚叫御医来,也是想试探他是否说谎,故意称病。

只是真到了这步,众人心思又起来了,陈忻之这人古怪,不与京城各府来往,也不为任何人办事儿,但要是他没了性命,边关肯定要变故。

到时候可不是几个副将的事儿……那些圆滑的大臣,已经在考虑胡夷恢复兵力,和陈忻之去世的时间问题了。

有那明白的,自是知晓,如今的大成王朝,可不像先帝在的时候人才济济,如今能打仗的,也就陈忻之这样不要命的人,若是让他们谁去,他们自然不肯。

武王瞧着自家皇兄久久没说话,便笑着覆他耳边说了什么。

皇上似乎这才回神来,嘴里念叨着,“唉……既然如此,将军暂在京修养,有什么要求,只管给朕提。”

陈忻之只说,不敢,为国为民是本分之类的话。

这次宫宴,自然是给成关军设的庆功宴,除了陈忻之,还有另外几名副将,副将中,除了陈忻之提拔的一位外,其余的都是皇上安插进去的。

在御医来去之后,席上气氛更加微妙,先前有意想上前攀谈两句的人都歇了心思,将死之人,有什么值得费心思的?

陈忻之即使病痛缠身,也端坐在座位上,眼前的奏乐与美姬舞,连看一眼都没有。

许是席间太过吵闹,也可能是香粉味太重,陈忻之头重脚轻,悄悄退了席,出去透气。

大成王朝的皇宫很美,占据着大半个京城,花鸟虫鱼,应有尽有,宫宇金碧辉煌,红楼青瓦间,更是多得连名字都记不住。

陈忻之站在湖边,看着上面的波光粼粼,面具下的眼神飘忽不定,不知在想什么。

“更深露重,将军的披风忘带了。”

陈忻之转头看去,正是刚才坐他对面下首的人,“多谢,”陈忻之接过披风,却见人并没有走。

“将军怕是不认识我,我是贤王嫡次子。”

陈忻之免不得又要应酬一番,“原来如此。”贤王,先帝最小的弟弟。

那人继而又开口,问到:“不知将军过永州时,宏安怎么样?”

陈忻之听到这话,终于向这人看过去,眼中的关切之意半真半假,他忍着痒意,声音轻得有些听不见,“明王的事,我又怎能知晓。”

“也是,将军和宏安多年不和,传得人人皆知,我自小和宏安一处玩,要是他能回京城就好了。”

轰的一声,陈忻之忍下的咳嗽如排山倒海般袭来,连胸前的手帕都没来得及拿出来,血水顺着嘴角流出,甚是骇人。

回府的路上,陈忻之还想着那人讳辩不能的神色,他撩开帘子,看着黑漆漆的夜,问到:“贤王嫡次子叫什么?”

阿盘坐在外面,回:“贤王嫡次子赵经竹,去年刚及冠,长得容貌非凡,只是不谙官事,常年与京中其他公子打马猎野,与王府世子关系不甚好,在府中也不受重视。”

以往京城这边给他消息,都只传紧要的说,看来藏在暗里的人,连鬼门都忽视了。

……

姜枳这几日过得倒是不错,这里冬日也不算太冷,晚上打着灯,才和婆婆把布料织完。

“好了,明日再弄,到时候直接拿去卖就行。”

姜枳笑笑,“没事儿,我先装好,明日一早就能走了。”

说起来,这还是她在上次和陈忻之去过后,第一次去京城,最近婆婆有些风寒,她准备去抓一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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