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赶忙摇头,他实在招架不住想溜了。
就是在这时他们看见了神态不对劲的洛珩,他提着剑眼圈发红就朝季殊的方向走去,看也没看站在一旁的两人。
青竹叫了他好几声他也没搭理。
“坏了。”
曲长生赶忙追了上去,终于在季殊房门口追上了提剑的洛珩,“哎呀,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沟通,别动刀动枪伤了和气。”
季殊也在这时将门打开了。
洛珩看向淡定平常的季殊。
“你杀了方怀宁?”
“是,”季殊嘴唇微张。
“他是我朋友,”他把朋友两字说地尤为重,好像在说方怀宁是他的亲人。
季殊让曲长生先走,说自己想和洛珩单独聊聊。
曲长生看着拿着剑杀意凛然的洛珩,这真的只是“聊聊”吗?他想想还是离开了,两个人自己的事还是自己解决吧,他去插上一嘴算是怎么回事,还是睡觉更重要,他打了个哈欠就离开了。
“所以,你想为了他杀了我,”季殊不知怎么就生气了。
他知道自己只要告诉对方他没有杀方怀宁,方怀宁是假死就能解脱误会,可是看洛珩这样子他又不想说了。
我在你心里是什么位置,是否有一席之地。
“季殊,你该死。”
这句话和他手里的剑一同刺入他的心口。
很痛,里里外外都疼。
季殊眼泪啪嗒一声掉在剑上,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他还记得醉酒那天晚上,他对着洛珩说,
对方拔出剑就走了,毫不回头的离开。
留下季殊捂着胸口,疼的冒汗。
走了也好,洛珩至少没有真的杀他,这是不是说明他在对方心里还是有位置的。
青竹看着洛珩出来,提着的剑尖还在滴血。
手里的糕点掉落在地,他拔出腰间短刃,抵在洛珩脖颈,“我主上呢?你把他怎么了?”
“青竹,放他走。”
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声音虚弱,青竹抬头就看见季殊胸口的剑伤,正倚靠在门边,捂着剑伤的手掌满是鲜血。
啪嗒啪嗒,黏腻的血液顺着他的手指滴落在地。
“洛珩,你……”
季殊还想说什么,洛珩却不想再听,转身就走,潇洒地很。
青竹扶着黯然神伤的季殊,准备带他去找曲大夫包扎,季殊不干,他丢不起这个脸。
洛珩提着刀毫无目的的走着,刀身染着鲜血,顺着他的脚步滴落,他整个人呆愣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还好天色已经很晚,偶尔几个出行的人看见这一幕,以为是碰到了那个煞神。
最后,他来到了苍昀暂住的屋子,
苍昀抬头就看见了洛珩手里染血的剑刃,呐呐开口,
“洛珩,你?你杀了他。”
这个他不言而喻。
“没有,”很久没有出声,洛珩的声音干涩。
“哦。”苍昀回过神,“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他一向拿不定主意。
“我们明早就去万言堂蹲守,等找到机会就把方怀宁的尸身抢回来。”
“好。”
晚上,刘厉府中,书房内。
黑暗的灯光下平时见谁都高人一等的刘厉,此刻噗通就跪了下去,声泪俱下地抱着阴影里坐在椅子上的女子讨饶,那女子扎着高马尾,面上带着黑色面巾,单从露出的眼睛就能看出来是个大美人。
“刘厉,主上的规矩,堰楼不留无用之人,所以你可以死了,”她手中峨眉刺一滑,刘厉就倒了下去。
他甚至没有半分反抗,恐惧早已经让他变得连逃跑的力气也无。
待刘厉彻底断气,女子才翘起黑红的指甲摘下面巾,露出妖艳倾城的脸,正是曾经坐在莫罗生腿上的女子,晚娘。
“现在该去那里呢?”
晚娘站在屋里踱步,毫不顾忌这里还躺着一个死相丑陋的尸体。
“不如去见见他吧!”
转眼间就不见她的身影。
季殊的伤口已经上了药了,可怜药馆馆主这把老骨头,自从遇到他们以来三天两头就被半夜拉起来。
绷带一层一层缠绕。
伤口很深,但好在没有刺中要害。
季殊穿上白色里衣,躺在床上,眼睛一闭就快要睡过去,风噗哧地吹到树枝打在窗沿上发出响动,不对劲,
什么时候房间里有两道呼吸声了,转瞬他整个人眼神清澈,那还有半分睡意,他眼睛微眯,看向另外一道呼吸声。
“谁?”
“季掌权,别来无恙啊。”
“晚娘,”季微听声音一下就认了出来,他紧接着说出的话差点把晚娘气的半死,“不知莫楼主若是知道了,他的女人深更半夜不睡觉,闯进别的男人卧房会作何感想。”
“你……”
晚娘被这么一激也没走,反而逐渐靠近床边。
她嗅了嗅鼻尖温度的血腥味,猜想季殊是受伤了,原先她还想着怎么完成楼主交代的任务,如今机会摆在眼前,她那里会善罢甘休。
她朝着季殊被子抓去。
季殊翻身躲过,抓住她的手腕。
“唉哟,掌权,你把奴家弄疼了,”边说着手中峨眉刺一转就朝着心脏刺去。
季殊又岂会没有防备,两人砰砰砰,转眼间就在房间内打了不下百个回合。
季殊身上的伤口已经撕裂,血迹将纱布染红,他坐在床上喘息着。
晚娘舔了舔峨眉刺上沾上的血迹,“有劳季掌权招待,奴家告辞了。”
本来是一边倒的胜利,晚娘却突然退出,让季殊错愕。
他软倒在床。
【系统此刻突然出声:宿主。】
【季殊有气无力:怎么了?】
【系统:有件事情我得告诉你,你现在脑袋里有一只蛊虫。】
原来如此,他还在想那女人怎么就突然跑了。
【你能治】
【系统:不能,但是我看见了。】
……
季殊醒来,是在摇晃的马车里。
曲长生正在给他处理胸口的伤。
他啧啧称奇,“你说你追人就追人,怎么还把人追急了呢?还是年轻,见识少。”
“你在说什么?”
曲长生本来对着昏迷的他絮絮叨叨地说着话,谁知说着说着这人突然睁开眼,吓他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