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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只路痴(1 / 1)

花晚晚抬眸看向了身边的花满楼。

公子折扇轻摇,身姿优雅端正。

面容清俊,眉目如清风朗月,唇角微微勾着一抹清浅的笑意,温润而柔和。

花家年纪最轻的兄长,总是体贴温柔,默默付出,像是春风中轻柔的细雨一样,润物细无声。

花晚晚的眼眶微微发红。

她觉得今日的春风吹得她的眼睛有点疼,细雨淋得她的眼睛有点热。

她轻轻地出声唤了一句:“七哥……”

语声实在太小,不仔细听的话就会错过。

但花满楼的耳朵永远不会错过。

感觉到小姑娘情绪的些微触动,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唇边含着浅浅的笑,默然宁和,眸光温柔,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花晚晚垂眸,轻轻抿了抿唇。

她以后会对七哥更加、更加、更加好的。

小系统双手捧心,小步子一迈,哒哒哒几下就凑上前来,十分戏精地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角泪花:

[呜呜呜。不愧是我七哥,我七哥简直人间值得!!]

花晚晚:“…………”

谁是你七哥。

兔兔感动的情绪瞬间就被打断了。

不论什么时候,这戏精的小傻瓜系统,完全就是破坏气氛的一把好手。

画风一下子就变歪了。

真的,她已经佛了。

花晚晚拿起珍珠手串刚要往白皙的腕上戴,陆小凤嘴角噙着笑,手上拿着酒盏悠悠的晃了晃,他忽然出声说道:

“先别着急戴上,你仔细瞧瞧,这些可不是一般的饰物。”

花晚晚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抬眸看他,神色不解。

“平日里挺机灵的,怎么一下子这么笨了?”

仰头又灌下一杯酒,陆小凤接着说道:“你忘了?你七哥特地托的谁?又是谁费力做的首饰?”

花晚晚秀眉轻拧,回忆了一下才恍然想起,她说:“是妙手老板朱停。”

“你再想想,如果这是一般的饰物,又哪里值得咱们花七公子,既费心又费财的特意请朱停动手制作呢?”

陆小凤抬手指了指她手里拿着的首饰,解释着说道:“手串上的海明珠,和耳坠上的红玉珠,里面可全都暗藏着玄机。”

花晚晚两只手分别用手指拈着珍珠和红玉珠,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完全没看出来和其他首饰有什么不一样。

除了这两件饰物皆为珍品,更加珍贵稀罕,更为价值连城之外。

陆小凤顺手捞过锦囊,手指往内里扒拉几下,夹出了一张几番对叠的折纸来。

然后将纸随手一扔,落到了花晚晚面前。

花晚晚会意拣起折纸,几下将其展开抚平。

是一张素色的洒金笺纸,上书几行行楷。

字迹朴茂工稳,又带着些洒脱随性。

一如鲁班门妙手朱停这个人。

笺纸上内容写着如何打开海明珠和红玉珠的机关,还有如何取出里面的东西。

花晚晚拿起手串,手指拈着其中一颗珍珠,依照笺纸上的说明试了试。

只听见珠子很细微的发出“哒”的一声,原本莹润光滑毫无瑕疵的表面,忽然出现了一丝裂痕。

她小心的沿着裂痕,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捏着珠盖翻开,果然见里面藏着东西,俨然是一粒小小的棕褐色药粒。

花晚晚怔了怔,抬眸问道:“这是什么?”

花满楼侧耳听到了珠子机关打开发出的细微轻响,知道她此时问的是珠内暗藏的药丸。

他温声向她解释说道:“海明珠里面的是‘醉何如’,红玉珠里面的是‘欲还休’。这是…………”

几年前,花家花费大量人力物力,搜集了天山雪莲、千年人参、花甲茯苓、千年野灵芝、冬虫夏草和百年何首乌……等等近百种贵重罕见的珍稀药草。

一剑西来,万梅吹雪。

世人只知西门吹雪剑术极高,却不知其实他还是个解毒高手。

就连那蜀中唐门的毒药,他也大多可解。

花满楼委托陆小凤牵了线搭了桥,与西门吹雪从那时起开始有了往来。

他以珍稀草药为引,请西门吹雪帮忙配制解毒药物。

没有一个医者能够拒绝珍稀药草的诱惑。

如果能,那就一定是给的不够多。

而花七公子他实在是给的太多了。

这几年来,陆小凤每次去万梅山庄找西门吹雪喝酒,他不是在梅园内练那杀人的剑,就是在药庐里制那救人的药。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今年年初西门吹雪才得已将药方配制成。

整整花费了五年时间,耗费了无数珍稀药草,最后只得了藏在红玉珠里的两颗“欲还休”。

其药性可解百毒,挽生机,救性命。

由于所配药方里的其中几味药草实在太稀有,就连西门吹雪本人,也难以再调制出第三颗来。

这世上仅存两粒,珍贵无比。

若不是在性命垂危无药可救之时,绝不必要用上它。

而另外在大多数危急时刻能用得上的,是那手串中二十一颗海明珠里内藏的“醉何如”。

是西门吹雪在调制“欲还休”药方时,意外试着调配出来的,以其药性可解世上绝大多数的毒药与迷魂药,包括唐门的毒。

就算碰上解不了的毒,只要服下,也足以吊着一口气,拖延时间等待救命的生机。

而其上的配方,虽然也同样是采用了十分珍贵的药草,但以花家堡或万梅山庄的财力势力来说并不算太难寻求,即使服用了,也能再另外配制出更多的成药。

夜兔的身体体征有些与常人不甚相同。

花晚晚的体质特殊,除了天生怪力以外,她的恢复力也极强,就算身上受了什么伤,往往只须一时半刻,便很快可以恢复如常。

但夜兔族的这个体质特征,也仅仅只是能够及时恢复外在伤害。

这江湖上总会有一些让人防不胜防的阴诡手段,比如迷药,比如下毒。

而只要一直配戴着红白玉耳珰与海明珠手串,花晚晚就相当于多出了两条命,和二十一次救命的机会。

花晚晚垂眸看着这两样可以称得上是万金难求,暗藏其中玄机的饰物,心下思绪纷纷杂杂。

她的家,她的家人,一直以来对她的种种爱护关切,真的是用尽了心思。

楼外楼,楼下。

大堂角落里,那张桌子已经空了。

让小系统十分从心的那位白衣公子,此时刚刚踏出楼外楼。

同桌那个秀美动人的姑娘,温顺的跟随在身侧。

白衣公子回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楼上,片刻后才缓缓开口,他说:“让人再查一查江南花家。”

闻言,同行的那个姑娘脸上浮现不解之色。

“江南花家堡不论在江湖还是朝堂,分量都不可小觑。”

她拧眉疑惑问道:“因此咱们岛上不是一直都有搜罗花家的情报吗?”

白衣公子轻轻摇了摇头。

他语气悠悠,面上神色饶有兴趣的模样,他吩咐道:“就查,花家,八妹。”

眉目秀美的姑娘顿时明白了。

以无名岛上的情报网,她不可能认不出跟在花满楼身边的那个红衣少女是谁。

方才白衣公子在楼内看到几人时,眼中焕发的光采她不可能没注意到。

她点头应承道:“好。”

白衣公子吩咐一番之后,面上淡然从容,转身抬步就打算离开。

看着公子风度翩翩的背影,姑娘一言难尽的默了默。

“九哥。”

她出声叫住公子,伸手指了指相反的方向,说:“是这边。”

被姑娘称为九哥的公子:“…………”

白衣公子面色淡定,熟练转身。

从容不迫地跟着姑娘往另一个方向离开。

****************

隔天早上,花晚晚起床时,百花楼里已经不见了陆小凤的踪影。

“七哥早安。”

花晚晚打着哈欠慢吞吞地迈步走下楼梯。

花满楼将手上的早点一一摆好,闻言抬眸“看”向她,脸上的笑容如清晨的旭日一般温和。

他眉目柔和,浅笑应道:“晚晚,早安。”

小系统哒哒哒又凑上前来,它双手捂着砰砰直跳的小心肝,白团子上两只圆圆的绿豆小眼都在簌簌地放着光:

[啊!美好的一天从见到七哥哥开始~]

花晚晚:“…………”

不怪兔总是怀疑,这小破系统的宿主其实是她七哥,而不是她。

花晚晚刚睡醒,整个兔都是懒懒散散的。

她在餐桌前坐下,顺手拿起银勺舀了满满一盅豆浆,放在了花满楼跟前的桌面上。

看着他摸索着碰到了碗沿和小勺,才放下心来又给自己另外打了一碗。

暖暖的一勺豆浆下肚,花晚晚总算从刚睡醒的迷糊状态中稍稍清醒了过来。

然而,对于一个深度妹控来说,妹妹什么都是好的。

就算妹妹只给了他一片叶子,他也会珍惜地将其制成标本书签小心保存。

花家那几位兄长全都是这样的深度妹控。

其中包括花家这位七公子。

虽然这一盅豆浆,是花满楼在天还没亮时用厨房的小石磨亲自手磨的,也是他亲自下厨煮成的。

但同时又是妹妹亲手为他盛的豆浆,仅凭这一点,便足以让花家七哥开心得眼角眉梢都带着十分欣愉的笑意。

真的,很少见他笑得那么外露。

花晚晚一头雾水:“…………??”

她方才盛的是普通豆浆没错吧?

怎么觉得她七哥那副样子,像是即刻要品鉴什么佳酿似的?

花满楼微微垂首浅酌了一勺妹妹给的爱心豆浆,嘴角噙着笑:“很好喝。”

???

兔子脑袋上顶着一头黑线,语气古怪地问道:“这是七哥你自己煮的,你煮好后没有再尝下么?”

“有,尝了。”

花满楼动作依旧优雅从容,他舀了勺乳黄色的豆浆,闻言含笑开口:“但这是晚晚亲手为我盛的,是晚晚的心意。”

“啊???”

花晚晚刚清醒过来的脑子,顿时又有点麻了:

“…………呃,那我等会再给七哥盛一碗?”

“好。”花满楼莞尔轻笑,应道,“麻烦晚晚了。”

花晚晚:“…………”

晚晚不麻烦。

晚晚脸都木了。

她难得开始默默反思起自己来。

是不是她平日里太过咸鱼了,以至于让七哥对她所抱的期待要求只有这么一丢丢?

不是,七哥。

说好的温柔美好淡然从容的花神呢。

这真心不至于此啊。

仅仅只因为一盅平平无奇的豆浆,且还是自己亲手煮的内种。

你人设OOC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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