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委和市政府分开办公，分别位于市府大院的两侧。
中间是一条通往后院停车场的道路和一些绿化区域，但距离并不远，也就几百米。
卞向阳猜测，刘丹让自己把车开到市委楼下等她，大概率是因为急着去哪，从李志国办公室一出来就准备走。
刘丹的车就停在市政府楼下，看了看还有点时间，他并不着急。
他到一科工作也有一段时间了，但在外面的时间更多一些，和几个同事都谈不上熟悉，他想和他们聊会儿。
很多时候，增进感情最好的方法，便是闲聊。
而窥探个人隐私，闲聊也是捷径！
办公室里，金小桔已经完全进入工作状态，皱着眉盯在电脑屏幕上，似乎在为什么材料而冥想。
这很正常，即使再牛的笔杆子，写材料宕机也是常事。
孙小杨正在茶几上装订文件，身旁放置着足有二十公分厚的打印材料。
看样子，他在处理的是控制传阅范围的密级材料。要不然，普通材料有专门的文稿科和文印室。
赵金福和赵瑞两人在窃窃私语，似乎正在讨论权本栋的种种不是，你一言我一语地诉说自己眼中的权本栋，有惋惜，也有幸祸乐灾。
“向阳，你快给我们讲讲，”见卞向阳进门，赵瑞很激动，胸脯起伏得异常明显，“都说权本栋是饮弹身亡，那后脑勺得打通好大一个洞吧？”
卞向阳蹙着眼睛鼻子，很奇怪地看了看满脸期待的赵瑞。
很难想象，一个女人，她居然不惧血腥，反而是一脸亢奋。卞向阳猜测，她平时肯定喜欢看恐怖片！
卞向阳故意夸张地说道：“吓人得很！脑袋都炸没了大半，脑浆都全飞出来了……”
“不会吧？”
赵瑞一脸狐疑，也夸张地调侃道：“一颗小小的子弹，有那么厉害？那要是女人被打在胸上，还不得炸成飞机场？”
卞向阳往他有点怀疑，这女人是故意引诱在场的男人们看她。
他扑哧一笑：“那可不一样。打在头上是硬碰硬，打在那儿嘛，会不会以柔克刚？”
赵瑞狂笑，花枝乱颤。
卞向阳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继续调侃：“我突然有一个思路。听说权本栋情妇特别多，是个特别过不了美人关的人。先前，要是派你去……”
“你想说啥？”赵瑞瞪着眼睛。
“我是想说，”卞向阳忍不住笑，“要是派你去他身边卧底，老早就把他底细弄清了，哪用得着这么麻烦！说不定，他还可以吃上牢饭，至少不用去死。”
“不就是美人计嘛？”赵瑞嗤之以鼻，“我以为什么新鲜玩意儿。那你可记着了，以后要用得着美人计，你就找我吧，免费！”
“一言为定。”卞向阳说道。
赵金福和孙小杨偷笑。
金小桔瞪了卞向阳和赵瑞一眼：“你们想调情是不？要不要我把后面周转房的钥匙给你们，再放你们两小时假？”
“好呀好呀！”赵瑞马上顺着杆爬，“两小时哪够，科长再多给点时间？我们向阳，这身体壮得像头牛似的！”
卞向阳猥琐地笑了。
不过，他脑海里突然又想起方向东和金小桔偷偷去过小楼上的事情，便看着金小桔：“科长，那合适吗？这大白天的，会不会让人发现呢？”
“那你们不会小心点吗？”金小桔脱口而出。
说完，她一下想到了什么，愣了愣，嬉笑着，邪邪地望着卞向阳，想套话：“干大事的人，怎么能畏首畏尾的呢？你是不是看见……谁了？”
“暴露了吧！我说看见你了，你信吗？”卞向阳笑得合不拢嘴。
“看见我？我和谁？”金小桔张大了嘴巴，一脸惊恐。
发现失态，马上又故作笃定的样子：“这怎么可能！你可别随意编排我，小心我揍你！”
“哈哈……”
卞向阳还想继续套路，手机响起。
顺手接通，是江自豪：“向阳，晚上来我家吃饭！”
“你家？”卞向阳有些吃惊，“江局，算了吧！”
“你这小伙真是，什么叫算了？”那边，江自豪貌似心情特别好，“说定了啊！下班我让胡勇来接你……你嫂子今天备了些好菜，我和胡勇可吃不完。”
钱芳芳的笑脸凭空出现在眼前。
卞向阳欲言又止。
江自豪却停不下来了：“两个意思，一是恭喜你！二是你有喜事！”
“江局，我有点蒙……你恭喜我什么？”
“恭喜你收获满满啊！我听说，你最近收获颇丰……”
他是指什么呢？卞向阳心想。
但卞向阳却没敢问，毕竟人多眼杂，万一江自豪说出什么不适的话来，让金小桔他们听到了，可不好。
卞向阳问道：“你还说，我有喜事？”
“是啊！”江自豪哈哈笑了两声，“你这么优秀，我这做大哥的，得给你介绍个女朋友啊！好歹加班回来被窝是暖和的，怎么样，愿意吗？”
“这……”卞向阳脑回路有点堵，猜不透江自豪到底要干什么，心里很好奇江自豪想搞什么，他便答应道：“这样吧！饭我来吃，其他事嘛，再说？”
“爽快！”江自豪说。
……
“没听说你和江自豪熟，他叫你吃饭？”金小桔疑惑地问道。
卞向阳这才有点后悔，为什么不出去接电话呢？
“哇哦，帅哥，要不你带上我一起？”赵瑞满脸花痴相，“你知道吗？我最喜欢的，就是江局长那么瘦瘦高高的男人了！”
“你没听江局长说吗？卞向阳他嫂子在呢！”金小桔鄙视地说道：“你敢打江局长的主意，不怕钱芳芳跟你翻脸？”
“切，”赵瑞不屑，“他们老夫老妻那么多年了，说不定钱芳芳早嫌弃江局长了，她巴不得有人取代自己，然后可以堂而皇之养个小白脸呢！”
“你这脑回路……”金小桔摇了摇头，学着刚才卞向阳的口气，“暴露了吧！”
一直没说话的赵金福，也插话笑道：“你说的是你自己吧？一天天老勾引我们向阳，是你嫌弃自家老公了吧？”
“聪明！”赵瑞眉眼舒展，并不介意，“你们都挺牛的，这都看得透。唉，说真话，我是真烦家里那位了！我倒希望他能出个轨，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开了他……”
“真麻烦！”金小桔白了赵瑞一眼，“腻了就直言，好聚好散，你和他说不就得了！我还不信了，你家男人他还纠缠着你不放人？”
“这倒是实话！”赵瑞说，“可我得先找个接盘侠吧？要不然，离了再没人要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