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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替谁说算了?(1 / 1)

随椿来被他的坦荡逗笑,瓷白的茶杯盛着淡黄的茶水,底部有一小片茶叶漂浮上来,她漫不经心吹了吹,“我可没说过”。

宋祈伪装得是在太差,一眼便让人看穿他抱着目的接近。

“我身边不缺人,想跟着我,得看你的本事”,她抬眸,“提醒你一句,不管你是如何进入这具身体的,别让人看出端倪”。

任务需要两个人协同完成,她不希望自己的任务对象太早消失。随椿来难得好心提醒一句,听不听全由宋祈定夺。

“不过,若是你有足够能力全身而退,大可一试”。

只是,人心向来叵测,这么做的下场可能是被当成妖孽活祭,也可能被认作鬼神架在火上,套着为天下送上甘泽的虚名赴死。

她们是被迫拉上一条船的蚂蚱,掐着彼此的死穴,却时刻提防着对方。看似和谐的表面下,是紧绷的背以及蓄势待发的刀。

“我不试”,宋祈说,他轻轻抚摸着一只从窗户飞进,最后落在他拇指的小灰雀。

“那最好”,随椿来说。

窗外果然下起了细雨,雨滴把青石板冲刷得很干净。

随椿来向店小二拿了把伞,从客栈出来到街面,她一手撑着纸伞,穿梭在人群中,骨折分明的手握在青绿的伞柄,分外好看,泥土溅上她的衣摆,落下星星泥点子。

宋祈不知什么时候从床上下来,脚上的绷带缠得厚实,他却似乎感觉不到脚上的疼痛,带着小灰雀走到推开的窗户后面,盯着随椿来离去的背影。

半响,他咬破拇指,将血滴在小灰雀脑袋上。

血滴一落,宋祈唇色苍白一分,黄豆大小的血滴很快被吸收殆尽,只余下一小片被打湿的羽毛。

他把小灰雀往窗外推,低声道:“跟着她”。

小灰雀低头啄了啄他的手背,扑腾着翅膀,消失在雨幕中。

随椿来像是察觉到什么,她脚步一停,感应般抬头往回看,视线停留宋祈房间的窗台。

客栈是她选的,处在黄金地带,镇子中心,客栈的上房都设置在三楼,推开窗便能将街上的景象尽收眼底,

窗户依然保持着打开的状态,没有人站在窗前,可随椿来却觉得身后的视线不像错觉。

她暗了暗眼眸,加快步伐。

小雨细如毛,绵绵密密,若是不在意,悄无声息便让人湿了衣裳,等随椿来走到衙门时,雨已经停了。

随椿来把伞收好,脚刚跨过门槛,远远便看到公堂上乱成一团,中间两人扭打成麻花,连站在两边的衙役都拉不开。

她还没走近看清,便被一把刀横腰拦在原地,刀鞘以紫木雕刻而成,表面以玄铁做镂空花纹固定,庄重沉稳,是谢然那张欠揍的脸一点也配不上的大气。

刀鞘是谢然大哥谢顷之特意为他打制,谢倾之看不惯谢然一副招猫逗狗的混账样,特意打制了这么一个刀鞘,想来压一压他的性子,未曾想,被谢然当作挑衅工具。

每每要惹事前便亮出这副刀鞘。

“你去哪了,你不是同江褈景一块去巡山了吗,怎么他回来了还见不着你人,别是自己偷跑去逍遥了”,谢然说话一如既往的阴阳怪气。

当年,他同随椿来一同参加镇餍司考核,除了揪鬼一项,其它处处被随椿来压一头,只得了乙等,心高气傲的谢小世子哪里服气得了,把随椿来视为大敌,处处与她比较。

甚至随椿来一顿吃三碗米饭,他一顿便要吃四碗,自己吃吐了,也硬着头皮往嘴里塞,短短一个月脸圆了一圈,吓得侯爷夫人以为他被人下了增肥药。

“这么关心我啊”,随椿来微笑着恶心他,果不其然,谢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顿时炸毛起来,“谁关心你了,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行了行了,昨夜带回的那群人呢,如今怎么样了”。

“哼”,谢然横了她一眼,“一群人拿谎话诓我们,以为我们看不出来,死活不肯招,惹恼了县令,给人直接扔大牢里审,现在,估计搁里边哭天喊地呢”。

哦?审上了。

随椿来推开横在前方的刀,熟练往地牢走,转身前,她还扫谢然一眼,颇为欠揍感慨道,“这么漂亮的刀,如棉跟着你,倒是委屈了”。

“你…你…”。

谢然气的发抖,他有个一生气便结巴的毛病,每每气急了便闭嘴装冷酷。

从前原身不想懒得与他计较,不想同他费口舌,谢然误以为她的沉默是自己的胜利,越发更加得意忘形。

谢然比原身还小上一岁,不过十七,正是昭华舞象年,少年人年轻气盛,他没有离开,而是气鼓鼓跟在随椿来身后,想看看她到底去做什么。

荆州州人贩案在一个月前便悄然开始,由云贵总督全权负责,镇餍司辅助缉拿,现已到收尾阶段。

起初镇餍司负责处理江湖帮派斗争或民间重大刑事案件,后来,皇帝嫌刑事部门众多,管理混乱,干脆将登闻鼓院与检院并入镇餍司,从此,镇餍司也受理吏民申诉之状。

随椿来他们沿着荆州人贩的线索一路摸查到竹苑镇,竹苑镇的张知县是个软弱无能的草包,靠着捐官得到的官位,仗着竹苑镇地处偏僻,虽不说兴风作浪,但的确不干实事。

守在地牢外边的两个衙役是新面孔,不认得随椿来等人,抬手把人拦下,等随椿来掏出镇餍司腰牌,衙役接过检查,互相交换一个眼神后,起身放行,“大人,请”。

地牢像是常年在水里浸泡,潮湿阴冷,常年不见日照,明明四处都是高墙,却不知哪来的通风口,直直往通道灌冷风,谢然头一次来这里,被冷得直搓胳膊,“里面怎么这么冷”.

“冷吗?”,随椿来淡定走着,“等会便不冷了”。

地牢划分为七八个小区域,不到三平方的区域里平均塞了八九个犯人。他们坐着或站着,即便到了狱里,眼神还不安分地流连在随椿来等人身上。

竹苑镇人口看起并不多,随椿来也不知张县令从哪里抓来这么多作奸犯科的犯人,像把竹苑镇一半人都搞进监狱里了。

随椿来还没动作,跟在她身后的谢然便忍不了发作起来,他狠狠踹一脚围栏,把靠着围栏上的犯人震得暗骂,“再瞧一眼,小爷把你眼睛挖了”。

谢然显然气极了,铁杆被他一脚踹出一个弯弧。

随椿来微笑看着谢然,像是温柔贤惠,大方识体的闺秀,所有人以为她会柔声劝身旁的小公子,因为自古以来,女人一直扮演着劝和替男人考虑周全的角色。

下一秒。

她依旧是保持着笑意盈盈的模样,利落抽出刀来。

巡逻的狱吏听到动静,刚赶过来,便看见随椿来站在铁杆面前,居高临下望着身前蹲着的犯人。

铁杆之间的间隙被一把刀插入,最后落在那名犯人肩上,银白的刀身倒映出他因恐惧而扭曲的面容。

随椿来平静的脸上勾起笑,她长相明媚,本该是春风般和睦的笑容却让那犯人寒毛竖起,“不服气,想往他背后吐口水”,她轻声道“我看见了喔”。

“若是他衣裳上沾上一丝,你觉得,你这根舌头还留得住吗?”。

两名狱吏生怕自己当值期间惹出乱子,大步跨过来,等看清地上那人的面容后,他们板起脸什么也没说,率先甩着手中的棍子,狠狠抽他肩头一棍。

棍子不是普通木棍,上面镶嵌着密密麻麻的铁钉,几棍子下去,少说能带走半条命,专用来震慑不服管教的犯人。

“姜金柱,你过两日还想不想被放出去,到了牢里还给我惹事是吧”,站得较前的狱吏眼露厌恶,狠狠啐姜金柱一口。

他们早看着偷奸耍滑的老滑头不爽,姜金柱风评极差,自从他因殴打妻女,行街盗窃被人扭送到官府后,知县大人关他三个月,到牢里仍贼心不改。

生得一副尖嘴猴腮瘦弱耗子样,低眉维诺,却敢趁狱吏轮值期间逃跑,教唆偷窃其他犯人财物,不知给他们找了多少麻烦,本该一个月前出狱,却被关到现在。

姜金柱一张老脸皱的像风干的菊花,像被掐住脖子的鸡,抖成筛糠脖子不住伸长,他这类人,无知造成无畏,贪心自私作诱,似永不满足的嗔鬼,把周围所有人拖入深渊。

“大人,小的知错……小的知错了,我不敢了,家中还有妻女等小人养家糊口”姜金柱鼻涕眼泪一并掉落,哭喊得真真切切。

谢然虽脾气跋扈,确实被家里人保护得极好的小公子,心地善良,见姜金柱哭得凄切,像下一秒便抽搐晕过去,反思觉得自己做得过分,犹豫着劝架,“要不,算了吧,他也知道错了”。

谢然愿意算了是他的事,随椿来却不打算就这么算了,姜金柱熟练程度不似第一次犯,若是他继续用下流眼神冒犯到贵女,被人打死是他活该。

可寻常女子无依无靠,遇到这种事有口难言,舆论也偏向男子,明明是受害一方,反倒得狐狸精,勾引的骂名。

谁来替她们算了?

她眼神很冷,连平日挂在脸上的笑容也不愿维持,“姜金柱,你以为我是什么大善人吗?”,她手腕一震,姜金柱知觉得脸上突然来一下锐痛,他呆呆摸上脸颊,触到一片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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