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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1 / 1)

病中的王妃不堪劳累,坐了一会儿便离去。陆霜天回到位子上,搓了搓自己的手,方才王妃不知为什么,似乎很喜欢她的手,一直握在手里搓捏把玩,整得她有些不自在。

王妃的表现十分寻常,她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之处。可那若有若无的奶油香气、王妃略显痴凝的神态和那双过分柔软和白皙的手,总让她感到一丝违和。

王妃走后没多久,龟兹王和宾客们又喝了两轮,才酝酿好情绪,准备暗暗透露自己的要求。可他这番酝酿却被姬冰雁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地打断。

“多谢陛下美意。我等旅途劳累,如今酒足饭饱,只想好好睡上一觉。”姬冰雁的神色依然冷淡,他好像一点都没有受到酒精和身边的美人的影响,心里仍旧提防着。

“是是是,是小王考虑不周了。”龟兹王的笑容中丝毫不见尴尬,态度谦卑道,“诸位贵客,请到帐中歇息去吧,待到晚上,小王再设宴与诸位欢饮!”

一听到结束的消息,陆霜天精神一震,放下了手里的刻刀,把被雕成小熊的蜜瓜转手送给风铃,一双眼睛望向琵琶公主,追随着她的身影。

琵琶投回视线,向她眨了眨左眼。

陆霜天跟着琵琶,两人来到了一个较为偏远的棚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牲畜独有的骚/臭,这里是安置牲畜的马棚。琵琶遣散了养马的官兵,从马棚里牵出一匹浑身皮毛金白、健壮俊美的马。

“这是我的爱马——风暴。”琵琶摸着马的鬃毛,风暴舔了舔琵琶的脸,随即瞥了眼陆霜天,眼神傲得很。

“它真好看。”陆霜天由衷地赞叹道。

“那当然!风暴可是汗血马,是每三年,我们都会进贡给中原王朝主君的贡品。”琵琶说道,“当年,大齐的武德大帝征战四方的坐骑,就是风暴的祖先。”

“哇!好厉害!”陆霜天捧哏一句,心里暗暗道,大齐这个王朝,她根本就没听过,所以这是个“架空”世界吗?

琵琶从马鞍底下取出一张叠好的羊皮纸,展开后,正是沙漠的地图,“说好了,给你的。”她将地图递给陆霜天。

陆霜天眼睛一亮,激动溢于言表,“哇!谢谢!给我五分钟……不是,额,一柱香的时间,我马上就还给你!”说罢,她蹦跳着转身,准备找个没人的地方把地图拍下来。

“唉,等等。”琵琶叫住了陆霜天,对方回过头,有些疑惑。琵琶如同一头狡黠的羚羊,轻盈的步伐追了上去,挽着陆霜天的手,抬起闪着光的明眸痴痴望着她,“你今天就要去找吗?”

“嗯,我想尽快找到那里。”

“你为什么非得去呢?那里莫不是有什么金山银山?”琵琶的眼中带着不解,和显而易见的不舍。

“当然没有,只是去办一些私事……”

“难道你的情郎在那里等你吗?”琵琶仍不依不饶,一副不说出目的,就不让你走的架势。

“我没有情郎……不存在这种东西。”陆霜天叹了口气,编了个理由,“我要找的这片绿洲里,住着一群病人,他们吃不下东西,成日被幻觉困扰,精神恍惚,皮肤白得不正常,病入膏肓之时,就连受伤时流出的血液也是如同牛乳一般的白色。我是去查明他们生病的原因的,毕竟人命关天,我才等不及想立刻动身。”

琵琶公主瞪大了眼睛,“这,这是什么怪病?!他们该不是被沙漠里的魔鬼诅咒了吧?!”

“我也不是很清楚,所以才要去调查。”陆霜天故意恐吓琵琶,摆出一副相当严肃的表情,“这病现今药石无医,从得病到发病只需要短短五天,而且万一能传染,那时整个沙漠都会遭殃。”

琵琶放开了陆霜天的手臂,比起可能存在的、未知的恐怖传染病,她有着更深的顾虑。她转过身,跑回马棚,对着风暴耳语几句,便牵着风暴又走了过来,“我把我的马借给你。”

陆霜天的表情僵住了,她回忆起来,数小时前跟着彭家四人骑马赶到龟兹王营帐时,是怎样的狼狈。

作为一个生长在21世纪的现代人,陆霜天唯一的骑马经历还是在小学时候去野生动物园春游时,坐在一匹半岁大的小马驹上被饲养员拉着溜了一圈。她连自行车都不会骑,更不会骑马了,面对那几匹比自己还高出一个头的良驹,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最后只得趴在马背上死死抓着缰绳和马鞍,颠簸了俩小时到目的地,她整个人都麻了。

“多谢公主美意!在下惶恐!”陆霜天摆出一脸正色,拒绝了琵琶公主。

“你该不是……不会骑马吧?”

“对……”陆霜天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我派人找几个沙漠里行走的老手陪你,再送你一辆骆驼车。”说着,琵琶公主对着马棚外喊了一声,“来人!”

几名金甲卫士应声而入,琵琶正要下命令,却被陆霜天拦了下来,“不用了不用了!你都给了我沙漠的地图,帮了我这么多,我怎么好意思再让你派人送我呢。”

“极乐之星是我们龟兹的国宝,你帮忙送了回来,那便是我和父王的恩人!这些都不算什么的!”琵琶公主坚持着,“况且,你都说了,找到那片绿洲是人命关天的急事,我派几个人送你,总比你一个人慢慢找更快吧?”

陆霜天一时想不到反驳的理由,叹了口气,只得接受。S/C/P-CN-1045会对进入其中的人类产生影响,她怕牵连无辜,当然不想让人跟着,可琵琶公主一番巧舌如簧的劝说,她也没法推辞。

到时候,与他们说明利害,就让他们在外围等我吧。陆霜天这么想着,接受了琵琶公主的安排,带着两个随从、一匹拉着车的骆驼以及一些水和食物,踏出了龟兹王的营地。

陆霜天躲在车里,用收容器触碰地图,圆点和S/C/P-CN-1045的标识浮现在有些抽象的地形图上,她记下标志,从车里探出头,把手里的地图给向导看。向导瞥了眼地图,只是看了看天上太阳的位置,便确定了行进的方位。

如果是陆霜天一个人,她可以不眠不休昼夜不停地赶路,但现在被塞了两个人,为了照顾普通人的体能,每走两个小时,她就会提议原地休整半小时,到了晚上,还要安营过夜。因此短短一百多公里的距离,他们走了三天。

第四天早晨的时候,他们还没望见S/C/P-CN-1045的边界,却引来了另一队不速之客。

刚开始的时候,陆霜天还以为她看见的是海市蜃楼,毕竟船这种东西,怎么想都跟沙漠格格不入。

她让两个随从停了下来,主动挡在他们两个前面。

风里传来木板和沙子的摩擦声,天上鹰群呼扇翅膀,迎面而来的船上逸散着杀气,护身符受到刺激,泛起能量的涟漪。这不是海市蜃楼。

离近了,才发现,船原来是竹编的,船头拴着绳子,被天上飞着的二十多只鹰拉着走。船停在陆霜天一行人面前五十米左右的距离,船上飞下来一名白衣女子,那女子身形轻盈灵动,曼妙婀娜,跃起轻功的身姿就像天上的仙子,只可惜,仙子用纱巾遮了容颜。

“陆姑娘。”仙子音色冷冽,能让沙漠的高温骤降十度,“家师想见您,还望移驾。”

陆霜天侧头,越过白衣女子,往她身后看去,船上站着不少人影,看上去各个身怀武功。她又瞥了眼白衣女子手里的剑,护身符的反应告诉她,这女子武功很高。她再回头看了眼,两名随从一个已经跌坐在地,另一个握着骆驼的缰绳瑟瑟发抖,不像是能自保的样子。

以我现在的灵力值,唯一能用来对付活人的定身决一次只能定一个人,提前准备的符咒只有防护性质,没有攻击性,阵法需要CD和准备……算一算,我身上能随时随地拿出来对付人类的,只有霰/弹/枪和加特林了啊……护身符没法脱离我使用,我不能用它来保护普通人……陆霜天盘算着,一边用《鲁班书》逸散咒文布置阵法,同时背在身后的左手捻出三张防护符咒,准备弹到身后两个随从和骆驼身上,以免等会儿打起来伤及无辜。

“陆姑娘,我劝您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哦!”又一女声从陆霜天背后响起,她被吓了一跳,猛地转身,一名身着白衣紫群的妙龄少女手持两把匕首,贴在那两个随从的脖/颈上,她的脸上还带着天真烂漫的笑容,好似觉得拿捏着弱者的生命,是一件很愉快的事。

匕首很锋利,少女都没用力,就划开了他们的皮肤,一丝鲜血顺着皮肤滑落。两名随从惨叫出声,却又不能动,绝望地闭上了眼镜,裤子湿了一片。

“等下!”陆霜天因他们两个的惨叫有些心慌,当即扔掉了手里的符纸,举起双手道,“你先放开他们!有事儿好说嘛!不要动刀动枪的太危险了!”

她做不到不管那两个随从,自顾自逃跑或者开打,这样他们必死无疑。虽然只相处了三天,但他们都是认真工作、认真生活的普通人,更何况还有妻子和孩子要养,他们不该为此丢了性命。

紫裙少女的笑意更深,她移动了刀面,随从脖子上又添了一道一指长的刀口。

陆霜天盯着那名紫裙少女手里的匕首,连忙道:“你们师父要见我是吧?好,我跟你们走,你们先放了这两个人,让他们回去,不允许伤害他们,不然我就要你们陪葬!”她不认为自己的威胁会起作用,于是便把唯一的控制技能——定身决,放到了紫裙少女身上。

在陆霜天手指微动的时候,紫裙少女便察觉到了不对劲,正想抹了一个人的脖杀鸡儆猴,却不想身体已经动不了分毫。

我被点穴了?!什么时候?!紫裙少女惊疑不定,可身体的僵硬让她连发抖都做不到。

陆霜天面向紫裙少女,一步步逼近,为了装B,也为了营造压迫感,她特异放慢了步伐,“是不是感觉身体动不了了?”

“曲无容!快救我!”紫裙少女尖叫起来,神色惊恐。

陆霜天身后那位一身白衣、纱巾遮面、名叫曲无容的女子身影一动,仿佛原地消失了一瞬,再次出现的时候,她的剑刺中了陆霜天的肩膀,可因着护身符的阻挡,剑尖点在陆霜天的衣服上,再无法前进一寸。

“我不喜欢杀人,可当我说要杀人的时候,从来都不只是虚张声势而已。”陆霜天在左手蓄满灵力,猛地往身后一挥,力量掀起飓风,将曲无容推出二十多米远。她留手了,曲无容也及时收力后退,没有受很大的内伤。

陆霜天拿掉了紫裙少女手里的刀,反手刺穿了对方的手掌,鲜血直流,空气中莫名泛起奇异的香甜,“不要拿这么锋利的东西对着人,很危险的,也很容易伤到自己。”她盯着双眼含泪却动弹不得的紫裙少女,满眼冷漠。

她不再理会痛苦叫喊的紫裙少女,把两名浑身瘫软的随从从地上拎起来,推入骆驼车,又往他们身上和骆驼肚子底下塞了几张符咒,这些符咒被激活后,可让他们在两个小时内刀枪不入。“你们回去吧,就说是我命令你们回来的,你们已经把我送到目的地了。”她把缰绳塞进负责驾车的随从手里,对他说道。

“多……多谢姑娘!多谢姑娘大恩!”随从流下劫后余生的泪,扬手挥鞭,头也不回地逃走了。

直到骆驼的影子被黄沙淹没,陆霜天才转过身,打了个响指解除紫裙少女身上的定身决。紫裙少女拔掉了手掌上的匕首,狠狠地盯着她,而陆霜天也终于注意到了她留下的血里不同寻常的香甜气味,皱了皱眉,不顾对方能将她千刀万剐的杀人眼神,扯过紫裙少女的手,往她手掌的伤口上舔了一口。

“你做什么?!”紫衣少女大惊,着实没见过一个姑娘对另一个姑娘做出如此轻薄之举,当即甩手给了陆霜天一巴掌。

“啪!”陆霜天半张脸微微肿起,她没有对自己的行为做辩解,只是在细细品尝紫裙少女的血液,那满嘴的血腥味里,她竟尝到了蜂蜜的甜味和奶油的口感。

果然,她受到了S/C/P-CN-1045的影响,她很有可能在S/C/P-CN-1045的区域内呆了两天以上,才会有这样的转变。

“你是不是一直能闻到一股甜味?嘴里发甜,喝水都像是在喝糖水,不用吃饭也不会感觉到饥饿?”陆霜天抓着紫裙少女流血的手,不论对方怎么挣扎都不放开。

“是又如何?!与你何干?师父说了,这是神功大成的征兆!”紫裙少女瞪着陆霜天,咬牙切齿地说道。

陆霜天挑了挑眉,她口中的“师父”,一定知道S/C/P-CN-1045的存在和特性,看来很有必要去见一面。

“带我去见你们的师父吧。”陆霜天放开紫裙少女,扔给她一卷纱布,转身跳上那艘鹰力驱动的奇特竹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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