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己安望着前面逐渐成型的小柱漩涡，开口提醒。
“再不往回开来不及了。”
话音落下，司机利落倒车换向。
南怵斜倚着，打开折扇叹了口气。
“那个方向就是托柴，这下那些花不用愁怎么散播花粉了，而且......”
苗己安靠着座椅闭上眼睛。
“都吸入花粉而已，警司的人全晕了我也不用考虑怎么混进去了。”
一公里外就有地下车库，没花多少时间，二人便安全抵达。
“没有下雨，这次的天气很奇怪啊。”
南怵抬头透过车库门望着外面，对面前超出常识的场景感叹。
苗己安斜靠墙边，看着远处肆虐的风场，表情很淡，仿佛只是在欣赏一处美景。
这场龙卷风不知道会持续多久，三人干脆找了一处避风的地方团坐着休息。
司机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个火盆，里面是粉色的燃料。
然后在裤子口袋里掏出来一块笔状物品一掰一搓。
火星子便从断口处落了下来。
宛若萤火坠入深夜，点亮了星空。
火苗骤起。
南怵也把扇子收了起来，老老实实的靠近着火盆取暖。
看到旁边的姑娘盯着司机手中的物品眼睛都不眨，他开口解释。
“那是托柴里的小物件，里面有煤油和白磷，机关很巧妙，搓一下就能造成不低的温度引燃。”
苗己安了然点头，她偏头询问。
“那些花能烧吗？”
南怵像是想起了什么，满意的笑起来。
“烧不了，我们试过了，能让人睡着的花繁殖快，生存条件恶劣，还耐火耐低温，估计这场龙卷风一带，就能让经过的地带满是白色，留不下醒着的人。”
“可惜......”
南怵叹了口气。
“那个能让人清醒，产生抗体的药花还没败完，估计也被带着一起散播了。”
苗己安嘴角的笑意也随之淡了点，捏着白裙没说话。
司机倒是很好奇：“王，那些白花和中间那棵树出现的太突然了，是不是上面的人搞得生化武器来搞咱们柴托来了？”
南怵：“不清楚，但花我找人解构过，里面的成分很奇妙，并不像我们这里的。”
这话反而更让司机摸不着头脑。
大高个看着火盆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再问问。
但南怵却笑而不语，一句话不说了。
龙卷风持续了一整天，直到深夜才逐渐平息。
司机冒着胆子走到外面，看阴云都散得差不多了，便来请示南怵赶路。
苗己安打了个哈欠，跟着上了车。
三人又回到了正轨。
苗己安开了窗户，长发被风吹起。
她打量着外面残破不堪的场景，面上的微笑波澜不惊。
接下来的路程不长，来到托柴的大门前也只花了一个多小时。
进入托柴后二人都闭眼假寐，全靠司机喊醒。
司机去停车，南怵带着苗己安走到大门保卫亭中验身份。
苗己安等着程序通过，站在边上打量着高墙的痕迹。
墙的高处还贴着几张散乱的海报。
南怵很快就回来，手上拿去核销的出行单却还捏在手上。
“闻了花粉，有一个晕过去了，还有一个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他边说着边干脆撕掉了手上的单子扔进了一边的垃圾桶，带着苗己安轻车熟路的输入密码进了大门。
门里面是比外面还要夸张的残骸废墟。
这里是君王的住所。
除了一个主屋外，便是大面积的花圃。
花圃的正中央正是突然出现的那棵树，此时仍然矗立昂然。
而那所主屋此时已经只剩下地基，柱子断裂，砖块被卷的到处都是。
入眼之处除了白色的灰尘，便是东一块西一块的砖瓦。
花也尽数折断，地上废墟上，到处都是白花。
苗己安闻了闻。
“全是缠眠花。”
？
南怵疑惑。
苗己安解释。
“我刚起的名字，那个能让人昏迷的白花。”
南怵笑了笑，但是注意力却始终都摆在眼前这个唯一完好的大树上。
他一步一步走到树前，边走边问。
“你上次来看过这棵树吗？”
苗己安跟上，“没有，只拿了花。”
二人走近。
大树的全貌也得以清晰。
这是一颗不知道品种的数，树干极其粗壮，几乎比上旁边五十平米的厨房地基。
它很高，苗己安需要在远处仰头，才能看见树顶。
树冠很完美，纵横交错，茂盛非常。
乍一看像是路边随处可见的树，但是它的树干上有泛着荧光的液体。
那些液体一条一条的汇聚，沿着树干的纹路自上而下一点点流淌。
星屑般的荧光点缀，仿佛一条条银河。
苗己安掏出匕首，刀尖挑了一点液体凑到鼻尖闻。
“是药花的味道。”
南怵没有应她，而是拿出折扇敲了敲大树的树干。
“我离开这里的时候，它还和我一样高。”
“从我离开到回来，只有一天。”
苗己安闻声思索，然后看了眼树顶，喊南怵。
“借一下肩膀，我上去看看。”
看着一身白裙的苗己安，南怵挑眉，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下面。
“我里面穿的短裤。”
南怵微微弯下身子，敲了敲自己的肩膀。
“来吧。”
说完就感觉面前白色的人影一晃，紧接着就感觉到一只手抓着自己的肩膀，踩着背部猛地发力。
得亏南怵扎得马步够稳，不然受了这一下，现在已经跪在地上了。
南怵抬头看苗己安。
少女身姿轻盈矫健，窜上树干后，匕首一下扎了进去，然后掏出一个洞方便踩。
一边铺路，一边迅速的往上。
不一会儿就到了树冠。
苗己安看着面前装满了彩花的洞，眉头微皱。
这个洞旁边也是荧光的液体，还有一些深色伴随。
南怵看到苗己安来到树冠与树干的衔接处，然后在那里看了半天，最后好像掏了什么东西。
最后一手抓着树枝，蓄力一跃而下。
到了半路又拿匕首扎了进去，一路稳健。
微微喘气，苗己安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素手展开。
洁白的手掌中是一朵五色花瓣。
“那上面有一个洞，里面全是没有花粉的药花。”
南怵接过花朵，现在周围都是缠眠花，药花全都失踪了。
难道是被龙卷风刚好卷到树洞里去了？
他到旁边的废墟掏了掏，找出来一把铁锹，然后来到树下随便找了个位置开挖。
随着一铲一铲的土在周围形成小土堆，一个坑洞也逐渐变深。
已经能看到树根了。
南怵用力深挖。
带出来的却不仅仅是土，还有深红色的肉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