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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1 / 1)

廖楚庭像是绕阶的水,流走了又转回来,白洣恰到好处的坐在台阶上,看他打转,不知是谁依赖谁。

他把白洣送回卧室,紧跟在一旁的管家从外面把房门关上,把他和白洣框在一个空间里。

此时的白洣虽然清醒许多,可依然注意力不集中,躺在床上闭眼一阵、睁眼一阵,约莫十来分钟,安静的房间里听得到入眠后规律的呼吸声。

廖楚庭坐在床上,在柔光里环视这间卧室,房间里光线不足,只开一对床前灯,屋里的所有物件在此时被光线中和,只能判断颜色是深或浅,无法说出它们的具体颜色。

床尾有一双浅色拳击手套,系带式,拿过来仔细瞧,上面印有白洣的名字。

看尺寸,应该是白洣自己的,所以,她喜欢打拳?

廖楚庭笑了笑,把拳套放在怀里,倒头,也睡了。

清晨,白洣醒来,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这很奇怪,昨夜她起身去卫生间,回来的时候看到廖楚庭趴卧的睡姿,难道他一早起来离开了吗?

白洣摇摇头,试图让自己更加清醒。她没有去确认手机信息,径直走去浴室。

她洗澡一向迅速便捷,只是吹头发会花一些时间,二十分钟之后,她裹着浴袍走出房间去找东西吃。

途经一楼的洗衣房,敞开的门里,管家刚好在。

白洣进去拿走今天外出要穿的衣服,发现两件男款上衣,向管家打听,原来廖楚庭还在这里,他在客卧洗澡,还说早晨有人为他送来旅行箱,车也停在门口。

听到这里,白洣没有继续向餐厅进发,而是转身又上楼。她心情很好,想去客卧逗一逗廖楚庭。

客卧的门没有锁,她敲门等候数秒,里面没有声音,于是她扭动门把手,推门而入。

旅行箱敞开放置于床尾凳上,几件衣服分别摊在沙发、椅子、床上。白洣看向半掩的浴室门,走过去,招呼一声,里面的人回答“请进”。

廖楚庭身披浴袍,前襟展开,脖子探到镜子跟前,正在修理胡子。

见到白洣,他没有停下手里动作,嘴里飘出一句“早上好”。

白洣应声之后,缓步走过去,顺道用腿划拉来一把椅子,放在廖楚庭身后。她双脚踩上去,伸出手环绕对方肩颈,下一秒踢走椅子,双脚扣住对方的腰。

就这样,她把自己挂在了廖楚庭的背上。

得逞之后的她止不住大笑,如同给廖楚庭加了一只背壳。

只是开襟的浴袍逐渐移位下滑,白洣指挥他把衣襟拽紧,廖楚庭照做,没想到白洣竟然把脚塞进浴袍两襟的口袋里。

搞笑的动作一再升级,镜子里是他们笑欢脱的样子。

笑声在浴室的墙壁之间回荡,笑乏了,廖楚庭转身,把白洣放到洗手台上,两个人这才得以对视。

“你是昨晚的酒没醒,还是今早又喝了?”廖楚庭问她。

白洣抬头仰视,回答:“你在这,我不喝酒。”

“恐怕是,我在这,你不喝酒也得醉。”

他本能的俯身,送出一个吻。

完美的肩颈线贴合,彼此把对方据为己有,互为解药,填满虚无。

“我总在想,你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如何能让你开心,你呢?也会跟我一样吗?”廖楚庭问她。

白洣回答:“我喜欢这段全新的关系,我不害怕相逢之后必然会面临的琐事、慌乱,哪怕是厌倦。”

廖楚庭微笑,每一个字都记下来,他没想到两人在此地的重逢竟然没有按照预先安排的事项进行,此刻他又是无比的放松,因为每一件事的发生都带给他收获。白洣鲜活的性格让一切的发生都很真实,他沉浸在有迹可循的快乐里,不由得,情谊浓厚,看着白洣的眼睛,说:“你一定会选择我,而我也是一样,洣,我爱你。”

“这是什么意思?我投出的球,投进了?”白洣眨巴眼睛,故意这样问。

“投进了,很准。”廖楚庭低头,脸颊落在白洣的肩头,揉搓,“我把你送给我的花,绣在了鞋子上。”

“什么花?”

“我带你去看。”

两人走出浴室,廖楚庭拿起沙发上的一只巨大灰色盒子,打开,是一双白色篮球鞋和手机壳。这是廖楚庭代言的篮球鞋,鞋跟的点缀物是一只红色瓶子和一朵白色的花,手机壳背面的印画也是一样。

“我预感自己会有穿不完的篮球鞋。”

廖楚庭摇头,“是所有的运动装备。我看到你的房间有拳套,你在练拳击?”

“等手指康复后会继续练。”

“拳套怎么会放在卧室?”

“我不在这里的时候,别人会用。私人物品,我很在意。”

廖楚庭认同似的点头,昨夜他抱着拳套睡觉,手伸到里面,确实有很深的使用痕迹。疑惑得到解答,他便不在意,于是伸手从白洣的浴袍兜里拿出她的手机,把新壳子扣上去。他自然使用的是同款,包括那双红瓶白花的鞋子。

早餐之后,白洣打扮一番要出门,她要去花艺大师梅森克莱尔的现场花艺课,廖楚庭晚上乘飞机回球队训练,所以他也要跟着去,再三思索,白洣同意。因为梅森克莱尔的花艺课是白洣在半年前预约成功的,她知道这个时间有家族狩猎活动,飞一趟伦敦,一举两得。可是预约制度,不知道廖楚庭能不能一起入场。

不管那么多,先出发再说。廖楚庭一路上都很开心,白洣让他考虑被拒绝入场之后打算做什么,他虽然在点头,可看上去不以为然。

到达花艺工作室,白色墙壁中间的一个黑色小门和一个橱窗展示的小洞,门口有查验身份的工作人员,果然,廖楚庭被拦住,因为里面位置有限,只有白洣可以入场。

他们俩面面相觑,吻别之后,廖楚庭回到车上。

白洣进入黑色小门,穿过门厅的工作台,看到了一面白色石阶砌成的墙,一层一层错落有致的摆放预处理好的花材,石阶前面有一个圆形石墩,是花艺课的讲台,对面摆着二十把亚克力椅子供来宾们使用,一共两排,弧形摆放,椅子后面是落地窗,全都挂着白色帘子。

屋子里很安静,没有匆忙走动的工作人员,也没有预热的音乐。

白洣选择前排位置,坐好之后,她把手机静音,拿出记事簿展开,准备记录。她今天的打扮几乎要与白色的布景融为一体,包括她中西结合的样貌在一众高鼻梁金发碧眼里都不太出众。

梅森克莱尔出场了,他手拎一个金属圆肚花瓶来到场地中央,向来宾鞠躬。这人是一个身材精瘦的中年男子,络腮胡、小背头,全黑色休闲装,白洣注意到他脚上的鞋虽然是黑色,但却不是皮鞋,而是运动鞋。自我介绍之后,他开始工作,助理蹲在一旁随时上手,摄影师也在侧,顶灯全部集中于此,甚至还响起音乐,轻快的小调。

从石阶上的花材看得出,依然是单一花种,这似乎是大师们的统一趋向,用色块和结构完成作品,他们喜欢对花材重新解构,在虚实之间讲述精彩的故事。梅森已是大师级的花艺师,他的作品安静且有力量,很庆幸,他为世人创造惊喜,分享他的睿智。只是他不爱说教,开场很久,经助理提醒,他才开口,简单聊几句之后又是自我沉浸。

当梅森不再说话,白洣笑了,沉默是为了不影响作品,他只管再造爱与美丽,却不可能在过程里关照别人,因为他要专注内心的自由与想象,那是很少有人能够抵达的境界。

作品完成,白洣的记事簿没写几个字,她把这节花艺课记在了心里,并感谢大师的精神馈赠。

她注视着讲台上的作品,心满意足。

末了,梅森取出花桶里剩余的几只花,用玻璃纸包一下,扎成小花束。白洣垂眸,她知道,大抵是要送给现场的某位朋友,与她无关。于是她合起记事簿放进包里,调高手机音量,从椅子上起身。

不知不觉间,梅森从她身边经过,她不确定是否闻到大师身上的香水味,但她非常肯定,在她转身的时候,看到梅森把小花束放进廖楚庭的手里。看着他们拥抱、对话,就连他们身后遮挡自然光的白色布帘,都很美。当他们二人从白洣身边经过,廖楚庭牵起白洣的手,一起走到场地中央,在梅森克莱尔的作品前完成一张三个人的合影。

这一节花艺课未必热烈,却足够深远,

返程中,白洣握着花束发呆,廖楚庭不说话,把时间留给她回味。

梅森克莱尔看过廖楚庭的比赛,他们是同一个高尔夫球俱乐部的会员,他带着花艺作品参加廖楚庭的母亲格瑞斯在非洲举办的医疗慈善活动。

“只是,他不会给女性送花,所以把花交到我的手里。”这句话道出梅森的隐私,但这并非不可言说,而是公开的。

“我竟然担心你不能入场。”白洣摇头,自嘲自己。

廖楚庭笑着托起白洣的左手,解下她绕在手腕与手指间的淡黄色丝巾,这是她用来遮挡手指固定器的装饰,廖楚庭转身把丝巾系在自己的斜挎单肩小背包上。

“我想知道,你因为什么决定经营花店?”

“我和男朋友分手之后回国,来机场接我的人带了一束花,起初这束花只是捧在我的手里,让我的心口看上去不那么空荡,接飞机的人说这束花是他的原创作品,我知道他不从事鲜花生意。后来,我急需做一些事情,用来摆脱坏情绪,在辗转反侧的同时,我决定找一件自己从未涉足过的领域,从零开始,因为我和男朋友学的是相同专业,所以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最好是全新的。俗话说凡事不必强求,但是想要彻底改善某种状态,那就必须强迫自己去做。于是,那束花成为新路程的起点。”

“可是,之前所学,就浪费掉了。”

“不会浪费,它时刻让我保持警惕和谨慎,之前所学影响的是我的思维模式。”

“有没有人帮助你?”

“在接触花艺工作的一开始,我去花店打工,包括参加培训班,这些有关学习的事情,必须是自己吸收、接纳,后来逐渐的有很多人参与到我的计划里。”

“你在花店会清洗花瓶吗?”

“当然,这是每天都要完成的事情,而且不可以马虎了事。”

“现在还会做这种事吗?”

“会的,因为店员不多,需要留意的事情又不少,所以我会上手去做。”

“现在来看,当初的坏情绪都不见了吧?”

“是的,无所事事会引发胡思乱想,还好我没有让这种状况持续很久。”

“我现在重新体会早晨你说喜欢全新的关系,这不是远景或者盼望。”

“你觉得是什么?”

“是你真的爱上这段关系里的人,也就是我。”

廖楚庭的眼睛盯住她,等候回应。白洣的目光没有闪躲,只是微微的湿润,忽然她撅起嘴,说:“是你先爱上我的。”

廖楚庭噗嗤一声笑了,他一边点头,一边揽过白洣的肩,把她那双即将流泪的双眼藏起来,轻轻的抚摸她的头,“是我,是我先爱上你。Me,for s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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