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枪响?都没事吧?”程九低声问道。
坐在副驾驶的一个伙计想抬头看看,被程天一把按住:“不想活了!”
后排的赵夫人吓得瑟瑟发抖,程九微微抬头观察四周,发现了后排窗户玻璃上的裂痕。
四人都不敢有进一步的举动。如今前方的路已经被挡住,程天试探地按了按喇叭,又是两声枪响,后排左右两侧的玻璃都被打碎了。
“啊!”夫人惊叫一声。
程九暗道一声不好,喊程天开车:“别抬头,只管开!”车开起来对方才不好瞄准,若是停在原地岂不成了靶子。
程天蜷缩在座椅上,后背拱起,他往后倒车,又前进到原地,按喇叭示意黄包车夫快点离开,没想到黄包车夫竟倒在地上不动了。程天没辙,只得再次倒车。
坐在副驾驶的伙计自告奋勇:“我好像看见他了,让我下车!”
程九在后排怒吼一声:“不行!”但她显然没有应对这种情况的经验,枪在手里已经上了膛,可她不敢抬头更不敢伸手。
赵夫人紧紧抓住程九,已经害怕地说不出话来。
“警察来了!”
枪声停了,躺在汽车面前的黄包车夫也被警察带走了。
“程九爷,没事了,下车吧。”
白浩迎面走来:“程九爷,您上这辆车吧。”
程九仍是心有余悸,搀扶着赵夫人上了白浩的车。程天则负责和警察对接并一起处理这次意外。
“人都抓住了吗?”程九声音还颤抖着。
“派人去了,顾参谋吩咐要抓活的。”白浩回答。
程九还来不及回应,车已经到了军政处门口。门岗的守卫好奇地朝车里看了一眼,敬礼后放行了。顾明远早就在办公室等着,见白浩带程九进来,他紧张地迎上来,关心道:“没事吧?”
程九轻轻点了点头,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赵夫人。顾明远收到信号后恭敬地打招呼:“赵夫人。”
赵夫人仍是心有余悸,但她并未忘记此行的目的:“长官,我们家行烨是冤枉的呀。你们可不能平白无故抓人!”赵夫人从前是青衣出身,嗓子本就亮。程九连忙扶她坐下:
“夫人您别急,坐下慢慢说。”
白浩听到里面的声音,适时送水进来,他冲顾明远点了点头,顾明远一挑眉。
赵夫人与程九一起坐下,开始“控诉”起早晨警察抓赵行烨的行径。顾明远耐心听着,趁赵夫人低头喝水的功夫,他缓缓开口:
“赵夫人,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今天早晨的事真是对不住您和赵公子。”他又作痛心状:“下面的人不懂事,是有人说赵公子涉嫌走私大烟,他们急不可耐想立功呀。”顾明远故意把“有人”二字咬得很重。“您也知道,这大烟是害人不浅的东西,军政处最近卯足了劲在查,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
赵夫人果然上道,还没等顾明远说完便捕捉到了关键词:“有人?是谁?是谁说行烨走私大烟!”她怒气冲冲的:“错杀是什么意思?无凭无据你们就敢抓人?”
眼见声音又高了起来,程九连忙出来打圆场:“顾长官,您也说了,我们少爷是被冤枉的,那不如先放了少爷,你们再好好查查清楚。”
顾明远刚想回绝,程九又退一步:“哪怕先让我们见见也好,免得夫人担心。”
顾明远作出一副犹豫纠结的样子,半晌才点头:“好吧。看在赵夫人的面子上,我带你们去看看他。”他示意白浩带路,一行四人便去了走廊尽头的房间。
“知道赵公子细皮嫩肉受不了牢狱之苦,我们特意给安排的单间。”顾明远示意白浩开门,站在门口等两位女士先进去。
赵夫人一进去就扑到了儿子身旁,程九则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赵行烨双手被反剪着绑在椅子上,身体止不住地颤抖,额头留下密密的大颗大颗的汗珠,目眦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