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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诉(1 / 1)

柳芽儿坐轿来到福如面馆附近,跟着她的三等小宫女沛儿问:“姐姐在哪里下轿?”

柳芽儿说:“去后门吧,别太招摇了。”

沛儿说:“好。”

轿夫将轿子抬到后角门柳芽儿下轿,柳芽儿给了轿夫们银两让他们去吃些酒饭,她带着沛儿来到角门前敲了敲门。

而这个时候有人把门打开,而开门的人是一个小丫头,看着大概八九岁的样子瘦瘦小小的。

柳芽儿看着这个小姑娘问:“你是何人?”

而这个时候听到母亲喊:“春樱,你跑哪里去了?”

然后眼前的这个小姑娘说:“婆母,有人来了。”

婆母?

柳芽儿震惊地看着这个小姑娘,这个时候柳嫂子走过来看到大女儿欣喜地说:“哎呦,芽儿回来了。”

柳嫂子走过去拉着春樱的手对柳芽儿说:“这是你弟媳妇。”

柳芽儿不解得问:“弟媳妇?这是庄儿的媳妇?”

柳嫂子拉着柳芽儿和沛儿往院子里走,安顿好沛儿之后柳嫂子对柳芽儿说:“春樱的母亲过世了,父亲再娶后娘不待见她,所以就由她奶奶做主给咱们家了。”

柳芽儿这才听懂,这个春樱是弟弟柳庄的童养媳。

柳芽儿往院子里看去,春樱站在门口一直看着她,小小的人当真可怜。

柳芽儿和沛儿在西厢房住下,柳叶儿对姐姐说:“我劝过娘,可娘不听我的,执意将春樱留下。那孩子也真是可怜见的。”

柳芽儿说:“奶奶呢?奶奶没说什么?”

柳叶儿抱着被子走过来说:“娘同意,奶奶还能说什么啊。毕竟是娘的儿子娶亲的事情。”

柳芽儿也没办法再说什么,而且这个春樱也确实没有地方去了。

用过晚饭之后柳芽儿在书房跟父亲说话。

柳卯问:“圣上可好?”

柳芽儿说:“好着呢,十八九岁的大小伙子能不好么?”

柳卯看着女儿说:“可我瞧着你怎么瘦了?可是御前的人不好相处?”

柳芽儿摸了摸脸说:“没有的事,只是换了地方吃的少了一些。”

柳卯说:“常言道,伴君如伴虎,我的儿,你可要万般小心啊。就如你今日从后门回来做的就很好。”

柳芽儿说:“父亲总教导我小心驶得万年船,我都记得。”

柳卯摸着胡子说:“如今你安定了,你弟弟也安心读书,我安稳的做着教书先生,你母亲经营着小面馆,等你妹妹过两年出了门子,咱们家如此也不错了。”

柳芽儿说:“如今看着舅舅家里过的越来越好,姥娘的病也好了起来,我真的是很高兴。”

柳卯提笔写字说:“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

她只能在家里待几个时辰,临走前柳嫂子偷偷的给她塞了一些银两,柳芽儿推拒着说:“不用了娘。”

柳嫂子执意把银子塞给她说:“皇宫里长了张嘴想让人家办事就得用银子打点。”

柳芽儿捧着银袋子点了点头,她看着母亲身上去年的衣裳再想起今天舅母身上穿的那件织金的褂子对母亲说:“娘,您就没想过也过一过舅母那样的日子?”

柳嫂子笑着说:“我的傻闺女,人各有命,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羡慕这个羡慕那个的还有个头么?只要你们都平平安安的就比什么都强,银子是好但多了也烫手啊。”

说着柳嫂子给女儿整理衣服说:“回了宫里照顾好自己,在圣上面前少说话多做事,别被人抓了把柄去,有多少祸事都是因为管不住自己那张嘴。”

柳芽儿很是同意母亲的话说:“我都记得了,那我走了。”

柳芽儿上了轿子,柳嫂子跟柳叶儿望着轿子的背影目送她。

柳芽儿在凌晨的时候来到了长安城外,清晨的时候进了城。

等柳芽儿回宫的时候玄鹊却是急吼吼的跑过来对柳芽儿说:“你可算回来了。”

柳芽儿问她:“出什么事了?”

玄鹊对她说:“昨儿你刚走,后脚荣王进了宫,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荣王走了之后陛下发了好大的脾气把书桌上的那个青金花樽给砸了稀碎。”

柳芽儿有一些担忧,玄鹊对柳芽儿说:“你小心伺候着,别触了陛下的逆鳞。”

柳芽儿一边脱下披风一边答应着。

柳芽儿换上宫装梳洗好便来到大殿给刘弘请安,刘弘拿着书说:“回来了。”

柳芽儿说:“是,婢子没敢耽搁连夜回来了。”

刘弘放下书背着手忍不住冷笑着一下说:“连你都知道按时回来,他竟然不知道,是不知道还是不想回来?”

说着将书扔在了桌子上,柳芽儿屏住呼吸一声不吭。

刘弘坐在座位上对柳芽儿说:“过来。”

柳芽儿低着头走过去跪在下座,刘弘问柳芽儿说:“你回去这一趟看到了什么?”

柳芽儿想了想说:“看到了一些百姓因为赋税的事情满面愁容。”

刘弘点着头说:“是啊,到征税的时候了,又到征税的时候了。”

刘弘看向柳芽儿说:“朕在你们眼里是不是那种喜怒不定的人?”

柳芽儿低着头说:“谁都有个烦心的时候不是么?”

刘弘笑了起来说:“朕烦心可以摔东西,你们烦心的时候做什么?”

柳芽儿说:“大概就是睡一觉醒来就会好很多。

陛下富有四海您的烦心事是大事需要宣泄,而婢子们烦心的事往往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睡一觉想开了就好了。”

刘弘歪着头拄着案子看着柳芽儿说:“朕觉得你真会说话,七分真三分假让人听了心情舒畅又不会觉得是刻意的阿谀奉承。”

柳芽儿不语,刘弘拿起书说:“你姑姑从陇西回来了,你去见见她吧。”

柳芽儿起身行礼道:“婢子告退。”

柳芽儿来到柳志芳的房间给她请安,柳志芳看到侄女说:“回来了。”

柳芽儿说:“回来了。”

柳志芳收拾着东西说:“你舅舅家里高兴坏了吧。”

柳芽儿说:“女儿被册封为正三品婕妤还赐了妃子才有的封号是无上荣光,自然是欣喜异常。”

柳志芳整理着书架说:“你不会怨我把你领到御前做宫女而不是跟太后举荐做妃妾吧。”

柳芽儿帮忙整理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如果想要在这宫中立住脚跟,了解这座皇城的主人才是最佳的办法。”

柳志芳笑着说:“没错,而且眼下时局未明,需要有一些人替我们试一试水深水浅,丽婕妤这么喜欢出风头咱们为什么不成全她呢?”

柳芽儿低着头思索着,柳志芳拿着书说:“你放心,我不会害她的。”

转眼来到了冬天

柳芽儿在书房熨帖着用来书写的绢步,寒香走进来说:“外面好冷,昨天下了雪今天就冷的这么厉害。”

说着来到炭盆边烤火,柳芽儿说:“如今刚刚进腊月,还有的冷呢。”

寒香对柳芽儿说:“方才我看到郑公公带着赏赐去了丽昭容那里,听说是合浦明珠,每颗都有手指头那么大呢,陛下一赏就是一斛之数。

原来贵妃娘娘是最得宠的,而今看来你表姐才是宠冠六宫呢,八月入宫还是才人,腊月就已经是正二品的昭容夫人了。”

柳芽儿有一些担心黄兰,她决定去看一看她。

柳芽儿来到漪兰殿的时候黄兰和郑贵妃在一处说话,柳芽儿给二人行礼道:“给贵妃娘娘请安,给昭容请安。”

郑贵妃说:“你们姐妹两个叙旧吧,本宫就先走了。”

柳芽儿和黄兰恭送郑贵妃。

郑贵妃走后,柳芽儿和黄兰走进内室,柳芽儿对黄兰说:“夫人,婢子劝您不要和郑贵妃走的太近。”

黄兰对柳芽儿愤恨地说:“你当我是忘了当日她叔叔郑邰伙同那个老贼如何逼迫我们家的?我一刻都未曾忘却,我这么苦心地接近她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扳倒她。”

柳芽儿能够理解黄兰对郑家的恨,但眼下他们人单力薄不是报复的好时机。

而且前朝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郑家是公爵府不是他们能够轻易动的了的。

就如那个郑邰,听说陛下还是见了他的面。

明明郑贵妃替他求官的时候皇帝很是生气,看来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九五至尊,面对自己眼下对付不了的人都只能选择忍耐。

黄兰带着柳芽儿来到梳妆台前打开了一个锦盒说:“你在御前行走,这手总摸砚台都皴了,这是太医院给调制的润肤露,你拿去涂手涂脸都好,还带着一股子清香味呢。”

柳芽儿笑着说:“我每次一来你都大包小包的给我拿东西,我好歹也是御前的宫女怎么就少了我用的?”

黄兰打开盒子用手剜了一小块拉过柳芽儿的手给她涂着说:“我的就是你的,咱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我家里不如姑姑家里过的好,每次去姑姑家姑姑哪次不都是吃的穿的一大堆给我拿回去?如今我发达了一些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柳芽儿对黄兰说:“我给你拿的书你可看了?”

黄兰有一些不好意思地嘟囔着说:“我…你也知道的,我都不大认得一些字,怎么看的进去书?虽然晶清姑姑一直教我读书,可我早就过了那个年纪了。再说…侍奉陛下也用不到…”

柳芽儿看着表姐有一些无奈地说:“以色事人终究不得长久。”

黄兰苦笑了一下说:“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这个宫里的妃妾说穿了也不过就是给皇帝做小老婆的,小老婆不就是用美色侍人么?我早就想明白了,左右不过是做小老婆,做昭容夫人好歹还算更好听一些。

跟我一起长大的同村的那些女孩子们,嫁了人做了妻也不还是一样?自己没办法养活自己只能依靠男人生活,做妾做妻在这一点上倒也没什么大差别。

我若真的有那个闲情逸致还不如研究一下怎么早点给陛下生个儿子,再不济生个公主也好啊,免得人老色衰的那一天连个探望自己的人都没有,只能看着宫墙过日子。

我算是看明白了,我这辈子能依靠的也就是这副皮囊了,不然还能争一些什么呢?”

柳芽儿心想这话虽然诛心,但却是大实话,这宫墙之内的女人能依靠的可不就只有这副皮囊么?

柳芽儿回到宣政殿时,她迎面看到了一个穿着亲王服饰的男人走过来,大概四十几岁的样子,十分高大威武有颇有威严,一步一步地走过来。

柳芽儿跪着行礼道:“婢子给王爷请安。”

那个男人看了柳芽儿的衣裳一眼说:“御前的人?新来的?”

婢子说:“是!”

那个男人随手将手上的一个翠玉戒摘下丢在了柳芽儿的衣裙上说:“赏你的,好好当差。”

柳芽儿低着头说:“是。”

那个男人走进宣政殿柳芽儿捡起翠玉戒起身。柳芽儿看着这枚翠玉戒发现这戒指通体翠绿而且没有裂痕,内里的玉质繁絮却不绵,是极好的翠玉,竟然这么随随便便的赏人了。

柳芽儿回到二门前候着,这个时候听到了君臣之间的对话。

荣王刘熙把玩着一对琥珀珠子说:“陛下,西北战事吃紧,臣多次催促了户部拨银,可户部侍郎文明远一直找借口推辞说没钱。陛下,您说这么大个户部会没钱么?”

刘弘坐的端正地说:“荣王叔您有所不知,兰陵发了雪灾,户部刚刚调了五十万贯钱过去救灾而且还在当地筹款救灾,此时户部确实是没钱。”

荣王捋了捋胡子说:“那西北的那些军队就不管了?”

刘弘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吐出而后开口说:“朕并没说不管西北的军队,只是要想办法凑钱。”

荣王靠在靠背上端起茶盏说:“茶凉了。”

说完转过头看着二门当差的柳芽儿蛮横地说:“死奴几,还不给爷上茶?”

柳芽儿被吓了一跳,她行礼说:“是。”

说完到茶水间端来了刚刚沏好的茶来到书房,她慢慢地走过来走到荣王的面前恭敬地说:“殿下请用茶。”

荣王接过茶吹了吹饮了一口随即将将茶盏丢了过去,热水烫了柳芽儿的手,柳芽儿被烫的撒了手摔了茶盘,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急忙跪下请罪说:“婢子有罪,婢子有罪。”

刘弘担心的看着柳芽儿对荣王说:“奴婢们不好让尚宫们调教就是了,皇叔何苦亲自动手?再者说这丫头也不是奉茶宫女,她平日里是不做这些的。”

荣王盘着手中的琥珀珠子,咯吱咯吱的像极了白骨厮磨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荣王看着柳芽儿冷冷的说:“死奴几,得了些脸便忘了自己的主子是谁?以为住进了宣政殿就了不得了?哼哼~”

刘弘知道这是荣王在指桑骂槐,骂自己是个开缺皇帝,他愤恨地攥住拳头极力的忍耐自己的情绪。

荣王走后刘弘起身扶起了受惊的柳芽儿,柳芽儿被吓的脸色苍白说不出话。

柳芽儿不知道多久才醒来,她睁开眼睛发现是雅姿姐姐在照顾她,雅姿看到她醒了松了一口气说:“你总算醒了,我们都被你给吓坏了。”

柳芽儿硬撑着坐起来,发现自己的被烫伤的右手已经被包扎好了。

雅姿看着柳芽儿说:“也是赶你倒霉荣王竟然撒脾气到你头上。”

柳芽儿说:“我只知道荣王殿下和赵王殿下都是陛下的皇叔。”

雅姿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便低声对柳芽儿说:“荣王殿下和文宗皇帝是同胞兄弟,当年肃宗皇帝登基取而代之他就很讨厌肃宗皇帝,而陛下是肃宗皇帝的儿子也连带着被他讨厌和不待见了,偏巧他还手握雄兵动不得。陛下也不能不容忍他。”

柳芽儿说:“谢谢姐姐提醒。”

雅姿给她拢了拢头发说:“陛下准你休息几天,你可以先不用当差了。”

柳芽儿点了点头。

柳芽儿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百无聊赖,回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遇见皇帝的场景,她竟然还指使着他跟自己一起搬死人。

她想着想着就笑了,自己还说了那么多的大逆不道的话还领着他去舅舅家喝水休息。

每次一遇到什么困难她就想回家,想兰台镇,想福如面馆,她不想待在这个皇宫里,她不想做一个伺候人的奴几,动不动就婢子有罪,婢子知罪。

她好想回家,她好想回福如面馆吃陈叔做的臊子面,她好想吃奶奶做的饸络。

想到这里她又蜷缩着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她听到有人说:“想家了?”

柳芽儿抬头看去,发现是刘弘。

她吓了一激灵赶紧下床行礼道:“给陛下请安。”

刘弘看着受了伤还垂着泪的柳芽儿很是自责,她明明是自己救命恩人的女儿,而自己非但没有报恩反而害的她受了这么大的苦楚。

刘弘坐在椅子上说:“起来吧,别扯到伤口。”

柳芽儿起身坐在床边说:“陛下怎么到下房来了?这里不比大殿干净,您不能在这里久留。”

刘弘看着柳芽儿说:“朕记得初次见到你时你的脸圆圆的,胖的胳膊被银手镯勒出了肉,这才四个月你瘦的眼眶都凹了进去,朕看得出来你在宫里不开心。”

柳芽儿低着头没有否认。

刘弘看着柳芽儿说:“朕没想到荣王会突然来这么一出。”

柳芽儿说:“荣王殿下喜怒不定也是有的。”

刘弘对柳芽儿说:“你曾经问过朕为什么去兰台镇,朕对你撒了慌,而今朕可以告诉你,朕是为了一本书。”

柳芽儿打起精神抬头看着刘弘问:“书?”

刘弘从袖子中抽出一本书说:“这本书是朕偶然间获得的,上面讲了很多的刑法上面的事而且记录了很多严重的恶劣案件。

朕很感兴趣,觉得写这本书的人对大周律很了解而且对刑罚之事颇为通熟,是朝廷需要的人才。而朕在这本书的尾页发现可兰台镇的标识,所以朕才去寻找这本书的作者。”

说到这里刘弘看着柳芽儿,柳芽儿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之中然后如大梦初醒一般地问:“敢问陛下,著书之人可叫慧安居士?”

刘弘眼神一亮地问:“你知道这人?”

柳芽儿有一些难为情地说:“不敢欺瞒陛下,此人正是婢子的家父柳卯。”

刘弘打开书看了看想起来当时他受伤的时候休息的厢房里挂着几幅书法,和这本书的笔韵十分相似。

果然,而且柳芽儿跟他说过她父亲、祖父都做过仵作,而这对父子正是离这些个刑闻最近的人,也是对大周律法非常熟悉的人。

刘弘将书交给柳芽儿,柳芽儿接过看了看高兴的说:“这便是父亲的原稿,只是中途搬家给弄丢了,没想到竟然到了陛下的手里。”

刘弘移步坐在榻边说:“你曾说过你父亲是被人顶替的?”

柳芽儿抬眼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刘弘看着犹豫的柳芽儿说:“朕知道你有所顾虑,朕只是不忍人才就这么被埋没,你的父亲今年多大?”

柳芽儿说:“婢子是长女,婢子的父亲今年三十有三。”

刘弘用手指敲着衣角说:“三十三,正值壮年,正是建功立业的年纪啊,真是可惜了。”

刘弘偏着头看着柳芽儿说:“你不愿说,朕便不问了,你有你自己的考量。朕也能理解你不敢说的原因,毕竟朕只是一个虚权皇帝,如果说了反而会让你的家人陷入危险之中。但朕希望你父亲可以继续去参加考试,明年秋闱朕希望能够看到令尊的名字在榜上。”

说完刘弘起身要离开,而这个时候柳芽儿在身后说:“是郑邰。”

刘弘回过头看着柳芽儿有一些震惊却又在意料之中,柳芽儿说:“想必陛下也猜个大概了不是么?因为我父亲说过他当年写的文章就是引用了张汤著的越宫律一书中的名言,而这本刑闻记同样有引用。”

刘弘苦笑了一下说:“果然是他,因为朕记得他也是神龙三年的举人而且也是在方正县应试,而且他这个人没什么学识而那张考卷却对刑法之事颇有心得,联想起这本刑闻记事朕一下子就恍然大悟了,你父亲的那张考卷大概率被改成郑邰的名字了。”

刘弘说:“你不敢告诉朕是怕家小被人报复么?”

柳芽儿垂目说:“婢子家里人微言轻,家父为讨公道告到了学政,结果无功而返,更可恶地是回来的路上还被学政的人指使的流氓给给打折了腿,至今走路也是不大利索总是拖沓着脚步。

朝廷选拔官员本就看中身量与长相,如此便是要绝了家父的仕途。当年郑邰还只是个举人就能让学政官员将父亲打伤打残,如今他还是方正县的父母官我们家哪还敢说一句不是?比起仕途,活着更重要不是么?”

刘弘无奈的说:“朕真是不敢想象朝廷已经烂到什么样子了。”

刘弘回过身看着柳芽儿说:“你好生休息,朕一定会整顿吏治,为像你父亲这样的士子讨回公道。”

柳芽儿心下感动地说:“谢陛下。”

她不知道这个皇帝能不能做到他承诺的事情,但是她知道能靠自己的双脚去寻找一位著书之人的皇帝肯定和那些蛀虫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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