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头朝向里。
生花刀刀尖朝下，白黄踩着红光穿进纵横小路。
不过三五步。
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一个是师姐，另一个——
白黄终于明白江知间为什么说声音耳熟。
确实是曾经的熟人，但白黄暂时不敢确定。
收起灵力，整个人贴着墙壁，不知道是不是白黄错觉。
靠近墙壁的瞬间。
红色如同软肉，竟莫名与她重合。
离得近了。
师姐说话的声音听的清清楚楚。
她一开口就是质问橱柜弩箭的事，“镇山里的东西你不要随便碰，小白黄已经开始怀疑我们了。”
神秘人背对着白黄，看不到这人的长相。
就听他一开口音色沙哑，“你们师姐弟都是同样成不了大器的性子，她怀疑又如何。”
文鹤满脸冷意，“若是被小白黄发现，她必然会告诉师父，就算有大师兄帮你，你以为你能逃的出去？”
神秘人哼笑一声，“苍孤月算什么东西，我自有打算，你不必操心，我让你带的东西你带了吗。”
文鹤双手捋了下胸前的头发。
翻手一转，写有访客名单的册子递到神秘人面前。
“按照你说的，我划去贵女和鲛人的记录，假的已经重新放回书架了。”
“这个是原来那本。”
神秘人伸手，白黄借着红墙探出脑袋，地面微震，文鹤突然抬高胳膊。
“你答应我的事情呢。”
随着她的动作，神秘人袖子垂下。
手肘外侧绣有一朵火红的花。
白黄瞳孔一缩，神秘人啧了一声，倒是没发现背后。
“待我拿到镇山法器，必然给你永葆青春的灵药。”
文鹤的手臂没有放下，“还有。”
神秘人看她，“我答应你，不伤害镇山派任何一个人，拿到东西就走。”
文鹤这才把册子递过去。
“记得你说的。”
白黄摸摸胸口，神秘人好像并没有告诉师姐自己和江知间已经找到方寸台。
就像他瞒着小鱼镇山法器有多重要一样。
她蹲在角落，双手抱着膝盖，脑子迅速转动。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师姐也同样有事瞒着神秘人，比如让白黄小心大师兄。
双方信息不对等的情况下。
白黄心里有了想法，再次探头，这次正好能看到神秘人的侧脸。
红光闪烁。
隐隐约约的有点眼熟，又看不太清楚。
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若是红光小点就好了，她就能看到神秘人的长相了。
红墙闪了闪，
下一秒——
竟真的暗淡下来。
文鹤往后退了两步，不知是有意无意，裙摆挡在白黄前边。
生花刀缩回巴掌大小。
神秘人一抬头，白黄屏住呼吸，张了张嘴，无声的吐出个名字。
“幽芒。”
那个本该死在安和府城小巷里的挖心大妖。
就连胳膊上的那朵红花白黄都想起来了，是死后丢在巷子里的妖魂。
文鹤双手垂下，声音淡淡。
“要是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晚了小白黄该找不到我了。”
幽芒随意的挥挥袖子。
红光闪烁，文鹤的身影消失不见。
而折身之后，冰蓝大袖遮住指尖，她站在幽芒不远处。
“小白黄好像在崖底，我等会再出去。”
幽芒没看文鹤，“随你。”
名册摊开，他捏指掐诀，根据不同的名字算的飞快。
文鹤挪到他身后，语气好奇，“访客名单有什么问题吗。”
幽芒哼笑一声。
“苍孤月倒是个聪明的，把线索按照人名排列，拆分之后就是镇山的地形图。”
“若不是林鹿养的那只鹦鹉中间丢下过一张纸条下来。”
“我还想不到这一层。”
文鹤皱起眉毛。
似乎想到什么，暗暗咬牙。
她蹲在幽芒旁边，袖子依旧遮住手，“你算到镇山法器在哪了？”
或许是看文鹤太过热情。
幽芒斜眼，文鹤绷直脖子，“早点找到早点离开，别等师父回来把我也拖下水。”
这话说的有理有据。
幽芒翻开最后一页名单。
“阵东南，水西北，雾藏山，灵藏洞。”
指尖掐在无名指。
幽芒歪了歪脑袋，“灵藏洞，在洞里。”
文鹤探了个脑袋，“镇山上的洞可不少，能确定是哪个吗。”
幽芒没有说话。
文鹤不在意，转身挥挥袖子，“我去看看小白黄走没走。”
方寸台恢复安静。
幽芒低头，再次确认自己手指的位置。
“镇妖洞，怎么会在镇妖洞。”
话落。
不远处，冰蓝大袖再次折身回来，看见幽芒疑惑的眼神，她耸了下肩膀。
“不是我不想走，小白黄还在门口呢，我刚刚偷听了几句，小鱼好像被什么契约压回原型，是你做的吗，怎么恢复。”
幽芒有些烦躁。
“你管他做什么。”
文鹤抬起胳膊，想了想，又放回去。
“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镇山派的人，小鱼也算。”
幽芒丢出手里的访客名单，“心头血签订的契约本就有压制作用，他说了不该说的话，就要接受惩罚，至于恢复，再说吧。”
文鹤哦了一声。
原地转了转，扭头，“那你跟我签的呢，也是用的心头血吗，我会化为原形吗。”
一连抛出三个问题。
幽芒眼神越来越怀疑。
文鹤靠着身后的红墙，“我确定一下，这心头血怎么才能解，若等你以后从镇山离开，我岂不是还受你控制。”
她说着快速摸了一下脸，感慨。
“都说红颜薄命，我生的这样好看，若是你垂涎我的美色，我总不能任你摆布。”
这副自恋的模样也就文鹤能做出来。
幽芒双手背在身后，“等完成交易，双方再次饮下心头血，自然就解了。”
文鹤点头。
那张精致冷艳的脸上迅速闪过坚定，她看向幽芒。
“那我现在就要你的心头血。”
幽芒一愣，文鹤扬起脖子，“我不相信你，命要握在我自己手里，当然，交易继续，只是完成之后，你反悔我找谁说理去。”
四周雾气渐渐升起。
幽芒眯眼，手指化作武器，不等他开口，文鹤和他对视。
“镇妖洞。”
幽芒手臂一顿，“你听见了？”
文鹤轻笑，“不早不晚，正好听了个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