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疤哥的似乎早都撩料到江知间会来。
哑着嗓子。
“江大人，后院请。”
进门之前。
江知间看了眼陆招财。
陆招财摸摸鼻子，和蝎尾对视一眼，神色奇怪。
有祈遇在。
下水轻而易举。
妖力撑开结界，祈遇那张脸再次化为扁平的鳐鱼。
白黄取出夜明珠，在水里如履平地。
河灵看的新奇，手指轻轻戳了戳透明的结界。
顿时荡起一阵波纹。
祈遇顶着这张脸，看起来严肃又诡异，声音闷闷的。
“不许乱戳。”
河灵吓了一跳，就往白黄怀里钻，白黄拍拍他的脑门。
“小鱼，你在山上这么久，可曾听说过山上有什么镇山的法器。”
绕过水草。
祈遇嗤笑一声。
“师姐听谁忽悠的，镇山有师父就够了，哪需要法器。”
白黄点点头。
“我也这么觉着，”她倒是没瞒着。
把祝贾先前打听的消失同祈遇分享，说到幽芒二字。
祈遇的妖力不自觉动荡。
他自认为藏的很好，却逃不过白黄的眼睛。
白黄立刻看他。
“小鱼，你知道什么，说。”
祈遇扭脸，自顾自往前走。
白黄当即停下脚步，“一千两。”
祈遇不为所动。
“黄金。”
两颗鱼眼闪烁，祈遇捂着胸口。
“我不能说，师兄会打死我的，命重要啊小师姐。”
白黄恍然想起文鹤曾经提醒自己的那句话。
诡异感越来越重。
镇山究竟出了什么事。
白黄深吸一口气，“好，你就告诉我，幽芒和师兄有关系吗。”
祈遇闭着眼睛点头。
夜明珠的光线已经隐约能看到洞穴旁的白骨。
白黄平缓心情，“一千两黄金不会少你的，走吧。”
那条路比想象里还要狭窄。
地面的淤泥有拖行的痕迹。
祈遇蹲下身子，伸手抹了几把，皱眉，“里边有人。”
白黄挑眉。
“疤哥还没回去吗。”
在不在的，今个这个洞穴他们闯定了。
白黄一手举着夜明珠，一手拉长生花刀。
祈遇更不消说，只要在水里，就是他的主战场。
二人一前一后，河灵本想着仗着自己身量小，在前领路。
白黄捏了下他的脸。
“小朋友要学会在大人身后撒娇才对。”
祈遇扭头，看着坐在白黄肩膀上的河灵，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太开心。
“师姐，我也是小朋友。”
说实话。
顶着一张鱼脸撒娇，白黄着实没有心疼的欲望。
但她依旧没有厚此薄彼，也捏捏祈遇的脸，诚然捏的一手鱼腥味。
“行，给你一千两黄金加一根糖葫芦怎么样。”
不等祈遇回答。
洞穴里。
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约莫是尾巴拖行，白黄面色严肃，比出一个嘘的动作。
收起夜明珠，借着洞穴里的光小心探头。
这片洞穴约莫是用鱼骨做的。
整体不大，长方形。
鲛人一身灰扑扑的鳞片，尾巴上受了伤，游动之间疼的嘶了一声。
他和疤哥长的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额间的伤疤。
靠近黑暗的屏风前侧。
椅子上摆了具白骨。
鲛人跪坐在白骨前，双手垫着下巴，脑袋搭上白骨的膝盖，以一种虔诚的姿势。
“大人，十年了，您终于可以回来了。”
白骨没有任何变化。
白黄看向身边的祈遇，祈更是一脸茫然。
在河灵的记忆里，并没有这具白骨的存在，白黄隐约有些猜测。
她朝祈遇打了个手势。
祈遇心领神会，慢慢退出洞穴。
白黄上下看看，深吸一口气，如同一只灵巧的猫，整个人缩在黑暗的拐落。
捂住口鼻的瞬间。
洞穴门口。
紫色妖力横冲直撞，鱼骨晃的厉害。
鲛人面色一寒，双手扶住白骨，带着嗜血的煞气。
“何人在此作祟。”
轻柔的摆正白骨，鲛人双手化作利爪。
朝洞穴之外游出去。
水面波光粼粼。
除了摇摆的水草，连人影都看不见。
不远处倒是有只扁平脸的怪鱼。
看见鲛人直吐泡泡。
鲛人没有起疑，转身回了洞穴。
祈遇恢复人身，白黄肩膀上扛着一具白骨，气喘吁吁。
“快，藏起来。”
祈遇手速飞快，白骨涌进淤泥的瞬间，鲛人也发现白骨不见了。
当即就是一声尖利的嘶吼。
白黄被震的头晕目眩，河灵贴心捂住她的耳朵。
汹涌的河水迎面而来。
白黄不慌不忙，在水波砸在身上的前一秒。
祈遇握紧拳头，紫色妖力硬碰硬。
一拳捶碎水龙，眼前出现一只利爪。
鲛人双瞳竖起，“还给我！把他还给我！”
祈遇反手捏住鲛人的胳膊，往下一压，身后，蛇骨以一个刁钻的角度袭来。
鲛人不过挣扎两三下。
身子重重摔在地上。
他不顾自身安危，眼睛恶狠狠看向祈遇，嘴里不停吵着。
“还给我！还给我！”
白黄掏掏耳朵，漫不经心。
“褚长兴都死十年了，还给你也活不过来了。”
鲛人朝白黄啐了一口。
“你胡说！大人会回来的！”
白黄看他的眼神带着怜悯。
这大概就是褚长兴给自己留的另一条后路。
反剪在背后的指缝里还有没擦干净的肉丝，白黄和摸摸下巴。
“你喜欢吃烤鸭啊。”
鲛人没有说话。
白黄倒也不觉着生气，又问了一句。
“你是善堂里的疤哥吗。”
鲛人眼底闪过一丝轻蔑。
白黄顿时反应过来，站起身子，“原来不是一个人吗，这倒是好玩了。”
善堂后院。
疤哥给众人倒了茶。
他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病怏怏的。
扫把放在墙角，疤哥垂下脑袋，“江大人有什么要问的就请问吧。”
江知间还想着不要打草惊蛇。
笑着解释是昨天听说他失踪了，特意来问问怎么回事。
需不需要帮忙。
疤哥似乎有些惊讶，想了想，“多谢江大人关心，没有大碍。”
陆招财凑过来。
单手拢在江知间耳边，低低说了一句话。
江知间指骨敲了两下桌面，沉吟片刻。
“其实还有一事，疤哥可曾认识一位和你长相一样的鲛人。”
疤哥双手揪着衣袖。
江知间观察的仔细，刚刚陆招财说疤哥身上没有妖气，就是个普通人。
眼下看来他跟鲛人应该认识。
一张脸。
两个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