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黄心里惊讶,面上倒是稳得住。
“你怎么认识他的。”
姚欢瞥了眼还在旁边挠头的祝贾,声音有些低。
“灵药。”
看祝贾没注意这边,姚欢这才清清嗓子。
“我一直没找到关于灵药的线索,他是鲛人,我想着他会不会知道。”
“一方面以姚欢的身份在府城打听,一方面以妖鬼的身份试探鲛人。”
白黄点点头。
心说妖鬼正经还挺聪明。
“他平常来去匆匆,我和他见的时候也不多,但我知道,他也在调查古墓。”
姚欢瞥了眼地牢。
“至于为什么杀姚秀秀,大概跟十里香有关。”
线索都是越挤越多。
白黄朝江知间使了个眼色,索性把任盛华也拽出来。
昨个亲眼看到姚秀秀惨死。
任盛华比之前猖狂的模样憔悴许多。
白黄敲敲地面,“看见你儿子,没什么想说的吗。”
任盛华张了张嘴。
无声惨笑,“我哪来的儿子。”
姚欢看他,任盛华正好看过来,眼神带着嫌恶。
“孽种。”
姚欢当即撸袖子,被江知间制止之后,才问任盛华。
“你知道什么。”
任盛华闭嘴不说话。
祝贾一拐杖砸脑门上,身后蝎尾露出尾巴。
“想不想尝尝蝎毒的滋味,我保证比砍去四肢还刺激。”
他们一个赛一个的恶毒。
任盛华深吸一口气,“不说,打死也不说。”
这下轮到蝎尾撸袖子了。
白黄啧了一声,“你在顾忌什么,你也想吃西瓜馅的包子?”
任盛华撇嘴。
江知间把大荒剑往腰间一插,“我现在就找人去包,不吃给他从鼻孔塞进去。”
任鸿墨扒着栏杆啃油条,晓得这就是他爹养在外边的私生子。
一边看热闹,油条还没忘分他娘一半。
任盛华看着江知间的背影,眼一闭牙一咬。
“我不能生!”
地牢就是一静。
外边雨还没停。
所有人目光看向任盛华的大腿根。
他条件反射的合拢双腿,“不是,大夫看过,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
所以姚欢是谁的不言而喻。
他还不知道姚欢的身份,到现在还以为他是任茂才的孩子。
任鸿墨好心提醒,“你不觉着他的长相有点眼熟吗。”
任盛华冷哼。
“小孩像大伯也正常,不然你以为他怎么能活到现在的。”
这个时候他倒是聪明了。
白黄也觉着有点糟心,赶紧把话题拉回来。
“你说和十里香有什么关系。”
姚欢正拿眼神剜任盛华呢,闻言有点不开心。
“姚秀秀拿到十里香的秘方了。”
栏杆那边传来铛的一声。
杨清怡捂着脑门,任鸿墨透过缝隙看他娘。
“娘,没事吧。”
杨清怡顾不上疼,“她怎么会拿到十里香的秘方,你听谁说的。”
大概是西瓜馅的包子确实有诱惑力。
姚欢倒也没藏着掖着。
“我只是说拿到十里香的秘方,又没说从十里香拿到的。”
杨清怡条件反射的反驳。
“怎么可能,那可是我爹家传的方子……”
话音越来越低。
她眼神狐疑,“不会是从我爹那里得到的吧。”
姚欢没说话,杨清怡差点气笑了。
“你撒谎也要找个好点的借口,我爹都死了多少年了。”
说着看向江知间,“江大人,你别信他,他胡说八道呢。”
江知间面色严肃。
就连一边的白黄都有点沉默。
杨清怡心尖莫名颤了颤,她抿嘴,“江大人……?”
江知间抬手示意稍安勿躁。
看向白黄。
“先去善堂还是护城河。”
拉着江知间的袖子,“去善堂。”
至于原因。
白黄同河灵还有点交情。
若是鲛人一直藏在护城河,河灵那边或许有点线索。
按照她一贯看话本子的套路来说,如果晚去一步善堂。
大概率就见不到那位额间有眼的扫地小哥。
两个人都快走到门口了,任盛华目光狐疑。
“你不是我儿子吧,真的不是吧!”
祝贾双手抱头,“什么啊!祖宗到底说了什么啊!”
老陈头再次从门口经过。
看着自己手里的早饭。
默默挪走。
总觉着现在的地牢不能进。
夏季的雨水带来一丝清凉。
街上小贩没出摊。
白黄和江知间默契的没提昨天晚上的暧昧。
一人一把油纸伞。
说来也巧。
拐弯正好遇见从医馆出来的孟景春。
他怀里抱着几个药包,神色匆匆,还是小江大人眼尖,喊了声孟先生。
孟景春抬起伞柄。
“江大人,白姑娘,雨天也要出门查案啊。”
江知间点点头,指了下他怀里的药包。
“孟先生这是怎么了。”
孟景春害了一声,“不是我,善堂里洒扫卫生的疤哥,昨个晚上就说不太舒服。”
“怕是着凉,我过来给他拿点汤药。”
江知间准确捕捉重点。
“额头有伤的那位吗。”
孟景春一边往善堂走,一边回话,“是他,没想到江大人还记得。”
滴水成花。
江知间笑笑,“怎么不叫大夫过去看看。”
孟景春无奈,“他不愿意,非说是老毛病,也确实,这些年每次一下雨,他好像都不太舒服。”
白黄一直没说话。
神色若有所思。
孟景春还奇怪来着,“江大人,你们怎么跟我一块走了,这是去哪。”
江知间黄替他拎了几个药包。
龇牙。
“你说巧不巧孟夫子,我们也要去善堂。”
孟景春哑口无言,半晌,压低声音,“江大人,你跟我透个底,出什么事了。”
江知间让他别担心。
“没大事,去看看那位生病的疤哥。”
雨天出行不方便。
孩子都在屋里学认字。
风娘子站在廊下,看见孟景春回来,正想说话。
身后江知间和白黄同时路露面。
她那句孟夫子临到嘴边拐了个弯,“江大人,您这么快就知道啦?”
江知间啊了一声。
孟景春把药包放下,察觉到不对,皱起眉毛。
“怎么了。”
风娘子啧了一声,“疤哥不见了,老洪刚刚去衙门报案,我当江大人是为这事来的呢。”
住宅都在后院。
男女分开。
孟景春领着江知间他们往疤哥屋里走,“怎么会不见的。”
敞开的大门。
床上一瘫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