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令货真价实，姜昤便打散了方才的顾虑，将来意道明。宁遥清虽看他不爽，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安静听着，投向朱颜的目光很凉。
朱颜满不在意，只轻托下颔，盯着姜昤，一双潋滟的狐狸眼盈满笑意。
听罢，他正了正神色，和声：“果是此事。”
“往先也并非无修士因这事前来，却大都非死即伤，铩羽而归——有的甚至尸骨无存，蹊跷得很。”
“我本不打算掺和，可人命关天，便派了人暗中查探。”
“修士们出事的地方，恰是鬼市。”
朱颜顿了顿，复道：“东都毗邻鬼门，鬼市买卖自然是流传多年的习俗。”
“可大约五年前起，开始不断有百姓在鬼市失联，人、妖、魔及修士皆有之。”
“花烟城那位少城主也是在此失了踪迹。”
还有呢？
对上姜昤探究的视线，他无奈轻叹：“不是我不想深查，只是上任城主便因此而身殒，我才上任，不敢贸然行动，只得设了宵禁，劝大家少去鬼市。”
“但姐姐既想查，朱颜拼死也要助姐姐一臂之力。”
未等姜昤接话，宁遥清便温声开口：“城主从前查不出，怎么，师姐一来，便能查了？”
朱颜笑容微敛，望向宁遥清：“小师弟说话真是难听，我几时说过查不出来。”
“不过是在等恰当的时机罢了。”
末了，朱颜看回姜昤，重新蕴起笑意：“如此，姐姐可愿信我一回？”
姜昤失笑：“你知道，我别无选择。”
*
几人在约定的地点汇合。
朱颜说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化为红狐的模样，收敛了妖气，卧在姜昤臂弯里，蓬松尾巴炫耀似的摇来摇去。
宁遥清：“……”幼稚。
他抿了下唇，却忍不住想，如果自己也是只狐狸就好了。
迟栖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只红艳艳的狐狸，眼前一亮：“啊哪来的毛绒绒！让姐姐摸摸……”
红狐的脑袋缩了缩，一脸抗拒地避开她的手，传音：【别告诉其它人我的身份。】
姐姐知道便算了，那师弟知道他也忍了，他绝不能让旁人知晓东都一向神秘的城主是一只毛绒绒的、一点气势都没有的、看见姐姐就摇尾巴的灵狐。
他要脸。
姜昤虽不解，但还是配合他胡谄：“路上捡的，赶不走，便将他带上了。”
迟栖失望地收回手，挽住姜昤空出的手臂，叹了口气：“我怎么就没这么好的运气。”
殊意同迟栖搜集到的信息与朱颜所述大差不差，都指向同一个地点——鬼市。
会合之前，姜昤特意问了朱颜该如何进入鬼市，进入后又该注意什么。
朱颜弯弯双眼，道：“所以我说姐姐来的正是时候。”
“明日是自我上任后第一个中元节。子时鬼门大开，鬼市全面开放，城中鬼气将达到一年之巅峰。”
“借着鬼气隐藏，暗处的人又觉得我没胆子查。”
“姐姐觉得……他们会否趁机作乱？”
*
寻云门内。
应月勾过水色风信，轻轻一笑：“阿栾果真聪明。”
有些事情，也该让她们知道了。
【事情了结后，回门相叙，我会告知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