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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心刺客(1 / 1)

这一处湖面宽阔,临岸杨柳拂风,是垂钓的好地方。

“就这了,钓完十条才能下船哦。”

白浛笑说着就跳下了船,没有理会身后沉默的一众学宫学子。

今日是白浛笑入小学宫执教的第十日,众人还是不能很好的适应她奇思诡异的教学方式。

按造原本的课排,这时应是在学宫里上庄子。但白浛笑心念一起,就领了众人到了郊外的迢迢湖,乘起了长船,钓起了鱼。

湖心长船上,林盛月拭去脸颊落下的香汗,“真是个疯子,这么热的天,要我们暴晒。”她和大多数人一样,在白浛笑走后立马躲进了船舱里。

热烈的阳光透过窗漏撒入船舱,空气里依然一片灼热,烤的众人焦灼不已,抱怨连连。

“你这庶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左都御史嫡女富容倩下巴点了点孤身坐在船尾,顶着烈日一动不动,手里拿着鱼竿老实垂钓的人,撇嘴道:“也就这种傻子才会把那疯子的话当成圣旨。”

林盛月嘲讽:“这些天她整日跟在那疯子身后,傻子配疯子,倒也搭配。”

众人一阵喷笑。

只有张闫面色淡淡,靠着船窗边休息,他看着远处的风景,注意到远方行驶而来的华丽长船,眯了迷眼。

“不过话说回来,有段时间没见张凌师兄了,他这段时间很忙吗。”有人问到。

林盛月听到日思夜想的名字,紧了紧手,也想知道答案。

作为本朝最年轻入文渊阁的人,伴圣驾左右的权贵新星,张凌可谓炙手可热,无论在哪都是话题的焦点。

众人齐刷刷看向靠在角落的李先。

李先懒洋洋地摇着扇,倒也没什么好隐瞒:“半月后的天山围猎,圣上亲定由他负责,再过一两日万番入朝,只怕更忙。”

天山围猎四字一出现,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天家盛事有二,一为新正合宫盛宴,曲水流觞,万金戏台,帝后领众臣巡游城门,迎百姓跪拜。唱一出皇恩浩荡,在瑞雪丰年里祈祷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二为天山围猎,三年一度,异国藩王携奇珍异宝入朝参拜,齐聚天山围猎。届时拉弓猎虎,驯马降鹰,人杰帝皇事主天下万物,力展大宗主国强势风范。

相比起一年一度的新正宫宴,后者三年一度也更为稀有盛大。张凌未及弱冠就负责此等盛事,可见皇帝对他的器重,将来注定位极人臣。

众人心思各异,有人平静。比如李先觉得凡人无法和怪物相比,没什么好自怨自艾的。宣武候府和他家对着门,二人年纪相同,自幼相识,有什么消息也最早知道。他家老头那日得知张凌领了天山围猎的项,回朝看他遛鸟斗蟋蟀,气的胡子都要竖起来,指着他骂道:“逆子,你连张凌一根小指也不如!”他也只瞪眼无辜道:“爹,您高估我了,我是连他一根毫毛也不如!”把他爹气了个仰倒。

有人羡慕嫉妒。比如在场其余的臣家贵子们。觉得人比人气死人,从小到大张凌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如今张凌得道飞升,他们却只能在烈日炎炎下钓鱼。

更有人心生向往。比如在场大多的臣家贵女们,觉得这样好的一个男子,若是能嫁给他......

林盛月的脸更热了。

船舱里热闹无比,林诗月只专心致致盯着平静的湖面。

‘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就是要学会忍耐,要能够持之以恒,不可半途而废,要有恒心和耐心。

她记得白先生前日课上说的话,因此把今日烈日下垂钓当成修行。

挂在腰边的书袋动了一下,她皱了皱眉,从微开的袋角往里看了眼,看到躺在书上的白雀,确定没被晒死,就没再理会。

由它闹去,分明伤好了却怎么也不肯走,硬赖在她身上,那就和她一起受着吧。

船突然轻晃了下,湖面涟漪荡开,她顺着波纹消散的方向看去,有艘华丽长船也正往湖心驶来。

岸边的白浛笑举着自制的望远镜,看着湖上愈发靠近的两艘船,有些激动。

系统问她:“要是林诗月不救男主怎么办。”

按造世界剧情,此时往湖心驶去的那艘船里正坐着微服出游的乾德帝以及伴驾随侍的男主张凌。

二人在船上遭到埋伏,不会游泳的男主为保护乾德帝落入湖中,被一垂钓路人救起。

可惜这个世界充满漏洞,路人甲没有上线,不仅如此,在之后许多重要的剧情节点,都出现了关键人物的缺失。

白浛笑想到自己前几日给她的暗示,自信道:“肯定会救的,‘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就是要她行动上勤劳敏捷匡扶正义嘛,那天看她的表情,肯定听进去了。”

她举着望远镜,往乾德帝和张凌所在的那艘长船望去。

船纱隔绝了外部的窥探,内里因镇着冰窖,一片清凉。

张凌身边坐着一个身穿紫檀色长袍的年轻男子,面若冠玉,气质清贵,正是乾德皇帝徐琮璋。

乐伶唱着清婉的雍州小调,徐琮璋听了会儿,轻柔额角,似是有些乏了。

就在这时,乐伶手中的长扇飞出,凛冽罡风呼啸而来,洋洋洒洒飞出毒粉,船舱内瞬间一片昏暗。

来了。张凌和乾德帝对视一眼,飞身一脚踹翻桌台,带着他退向一边。他掩住口鼻,抬眼朝船舱外望去。有许多白影正往此处涌来。

乐伶撕开面具,露出一张疤痕密布的脸。她发出凄厉的低吼:“暴君,你残害忠良,人神共愤!我父戎马一生,战功赫赫,却被你忌惮功高盖主,腰斩弃市。你看看我这张脸,你还记得我吗!”

废淑妃李氏,受父罪连坐废为庶人出宫。

徐琮璋看了她一会,微微一笑:“原本我以为自己是做了件错事,如今看来,到底还是没做错。”

他从袖中取出来一只通体漆黑的蛊虫。在她惊恐的目光下将蛊虫折成两半。

“啊——!”李氏凄厉喊叫到不似人声,七窍流血倒地,极为可怖。

徐琮璋轻笑一声,踩住她的脖颈。“朕问你答,好好配合,就给你个痛快。”

“此番天家围猎,京都戒严,非持有王候丹书铁劵,不可能入城。李国公府男丁二百一十五口下至三月婴儿上至耄耋老鳏悉数族灭,其余女子废为庶人流放漠北,分明举家灰飞烟灭。你能死灰复燃,是借的谁的东风?”

寒蛊碎裂,李氏生不如死,却咬着牙不愿吭声。

徐琮璋先是漫不经心地说了几个名字,见她咬牙抵抗地模样,才挑眉轻笑道:“是朕的胞弟,北靖王徐珗琰?”虽然是疑问句,但他语调陈述,早已胸有成竹。

李氏吐出口血沫,充血的眼珠死死盯着他,也许下一秒就要化作厉鬼。

她张了张嘴,似乎还要说什么,徐琮璋却没有了耐心,一脚踩碎了她的脖颈。

下一刻,船窗破开,几道白影越窗而入,剑光闪烁似银龙。

张凌早有准备,一把扯起徐琮璋跃起。

徐琮璋道:“留活口。”

张凌的剑就收了势,却是看见其中一道被他重伤的白影往对船跃去,他顺着那处看了一眼,就看到船头坐着一个粗服素衣的女孩,背着书袋,愣愣看着这边。

“让开!”他暴呵,一剑掷出,穿透了那道飞向她的白影。

林诗月摸了摸脸上的热血,没有再看对面缠斗的人影,连忙向后爬逃命。

这一通变故发生的太快,船舱众人只听一声爆裂的巨响,下一瞬传来人惊惶地呵声。纷纷往船外跑去,刚打头就看到一具被钉在船舱门上的尸体,吓得尖叫。

“张凌师兄怎么会在那?!”再往湖面前方望去,不远处的船上张凌正与几道和这尸体同样穿着白衣的刺客战在一起。

那几道白影不敌张凌,看到不远处学宫众人所在的船只,就想抢船逃命。

张凌掷了剑,电光火石间后背被刺入,他反手掐断刺客的脖颈,却是也受了伤,动作一时迟缓了起来。那几道白影见又有了希望,再次向他涌去。

“张凌小心!”林盛月恨不得立马飞到对面与张凌同生共死,她飞扑向前,靠着船壁大喊着,半个身子都飞了出去,对张凌的安危担心不已。

林诗月飞快爬到了船头,调转船帆,就要往对岸驶去,远离危险。

“你干什么!我们走了,张凌怎么办!”林盛月看到船调转了方向,又扑向了林诗月,嘶吼着要扑打她。

生死关头,林诗月懒得理她。在林盛月的巴掌落到她脸上之前,她一脚把她踹离船帆,淡声道:“留在这也帮不了他们,别碍事。”

林盛月愣愣地看着她,当下她更多的是疑惑,不可置信。她看着那张面无表情淡漠至极的脸,上面染满了鲜血,在阳光下红得刺眼,那双淡若琉璃的眼坚定不移地望着前方,好像无论什么都不可以阻挡她前进。

水面溅开,是被杀死的刺客落入水中,张凌身上的血也越来越多,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失去了武器,他也只是肉体凡胎。

林盛月看到一剑刺入他肩膀,回过神来。再看向林诗月的目光就涌起了暗沉的恶意。

她捂了被踹到的腰,缓缓地走向林诗月,狠狠扯住了她的衣服。

林诗月眉头一皱,有些不耐,正要再次将她推开,余光见到她高高举起的簪子,连忙往右侧一避。

林盛月想要刺伤她的手,这样她就没法把船开走了。

“张凌师兄落水了!”

就在这时,一声爆响,对面的船炸开,原是刺客眼见无望,就要与乾德帝玉石俱焚。

张凌在最后一刻带着徐琮璋跳了船。

“他不会水啊,怎么办?谁能救他?”众人惊慌失措。

会凫水的人屈指可数,至少在众人的印象里,只有张闫会。在那道紫檀色身影掉入湖面那一刻,张闫立马跳入水中,向他游去。

张凌身受重伤,愈沉愈深。

林诗月会凫水,但她不想多管闲事。

但爆炸的余波带动船身剧烈摇晃,与此同时,她为了躲避林盛月的攻击,身子往一侧避开。

下一瞬,她坠入了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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