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风铃声响起时，小艾起初并未立刻认出这位访客。这并非因为她视力不佳，而是由于汤督察并未穿着警服，而是一身便装打扮。这使得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普通的中年外国大叔，与平时在警察局里严肃的形象大相径庭。
汤督察独自一人来到小艾面前，目光坚定地看着她。他的到来让现场的氛围变得有些紧张，也让小艾感到有些意外。然而，她很快恢复了镇定。
小艾脸上带着招牌的微笑，正准备向顾客询问他们想点什么饮料时，却被汤督察散发出的强大气场震慑住了。他那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毫不掩饰地打量着她，让小艾愣了半秒钟才反应过来：“汤督察。”
汤督察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甚至连菜单都没有看一眼，就随口说道：“意式浓缩。”他的语气冷淡而自信，仿佛这里是他自己的地盘。
小艾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凶猛的野兽盯上了，全身的刺都竖了起来。她强忍着心中的不安，转身去准备咖啡，却一个字也不敢再多说。她的双手微微颤抖，险些把咖啡豆撒在地上。
然而，当她将煮好的咖啡端到汤督察面前时，他却并没有伸手去接。相反，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声音中透露出一些咄咄逼人的意味：“既然现在没有其他的顾客，那么我们不妨好好聊一聊。”
小艾的心跳加速，但她仍然保持着冷静。她知道，汤督察一定是因为最近发生的入室抢劫案而来。这起案件发生在南城，受害者是曾经与她有过矛盾的房东郑先生。汤督察的话让她明白，他已经掌握了一些线索，而这些线索很可能指向她。
“是的，我知道那起案子。”小艾淡淡地说，毫无畏惧地抬起下巴，“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参与其中。”
汤督察没有回答，只是紧紧盯着她，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到一丝破绽。然而，小艾始终保持着冷静，没有任何慌乱的神色。
汤督察的目光在小艾身上来回扫视，似乎想要看透她的内心。他说：“从你们那个国家想办法来到天空城，一定非常不容易吧？你们一定付出了很多努力去学习英语，而且父母也为你们付出了不少钱吧？”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小艾没有反驳，因为她知道汤督察说的都是事实。她确实来自一个相对这里不那么发达的国家，为了改变命运，她努力学习英语，争取到了天空城大学的全额奖学金。她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之不易，所以一直都非常珍惜。
“知道前一阵子的集装箱事件吗？有二十几个越南人为了来到我们国家，被迫像沙丁鱼罐头一样被塞进了集装箱里，最终活活憋死。你比他们幸运太多，因为起码还有一所大学肯让你以学生身份堂堂正正在天空城生活。”
“但你想过没有？”汤督察话锋一转，威胁之意尽出，“如果今天我穿着警服来，给你戴上手铐，带走你呢？”
“当你触犯我们国家法律时，你将被遣返回你贫穷的家乡。在此过程中，入境部门将留下相应的记录，这意味着一旦你有意再次返回天空之城，你只能和那二十几位因憋闷而窒息的越南人一样，试图通过藏身于拥挤的货柜集装箱中实现这一目标。”
“你可以将我所说的视为一种威胁，但也可以将其看作一种善意的提醒。我不忍心看到你与那些社会上的败类过多地牵扯在一起，以至于最终无法摆脱他们，甚至可能失去自己的生命。”
小艾带着一丝讥讽的笑容说道：“哦，真的吗？遣返原来是如此可怕的事情...那么，汤督察，请问我需要做些什么才能让你大发慈悲，让我这个卑微的人能够继续留在这个令人向往的地方呢？”
汤督察毫无表情地说道：“……你可以向大家公开在北城所遭受的一切，讲述你是如何受到那些社会败类的骚扰和逼迫的。只要你说出来，整个天空城的人们都会理解并支持你的。”
小艾轻轻地笑了笑，回答道：“如果有机会的话，我确实会说出这一切。然而，我所要讲述的内容，恐怕不是汤督察愿意听到的。”
“我要讲的是天空城南的警察如何尸位素餐，为了维护诈骗犯二房东而不断压榨初到异乡的留学生。我要讲的是天空城南的督察如何在全城都为一个无辜被害的女大学生而努力的时候，为了政治目的来骚扰和胁迫另外一个无辜的女大学生。”
小艾甚至还往前走了一步：“真正威胁和骚扰我的人是你，而不是乔。哦对了，顺便向你科普一下。我的故乡重庆不是你想象中的穷乡僻壤，而是一座高楼林立，有两千万人口的大城市，比十座天空城加起来都还要现代。”
“拿遣返和沙丁鱼罐头威胁我，三十年前也许可以，但现在，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我们中国的女孩子有着坚韧不拔的精神和骨气。
即使她们被迫回到自己的家乡，那又如何呢？在这个广阔的世界里，何处不能成为她们的安身之所呢？在天地之间，只要她们能够自立，不依赖他人生活，她们就无所畏惧。因此，她们既能够表现出狂妄自大的勇气，也能够展现出勇敢无畏的精神。在这个时候，她们仍然保持着冷静的态度，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能够清晰地分析各种情况的利弊得失，并且坚定地维护着自己的尊严和骄傲。
汤督察愤怒得脸色铁青，他转过身去，用力摔上了门。小艾则显得非常镇定自如，即使在门铃声响起的时候，她也还有时间面带微笑地说出一句：“欢迎下次再来。”随后，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小艾轻轻地舒了一口气，然后回过身来，发现伊万大叔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露台上回来了，正用一种复杂的表情看着她。
“你都听见了吗？”小艾露出狡猾的笑容问道。
伊万大叔点了点头，说：“他是南城的督察，你不应该这样顶撞他。”
然而，小艾并没有听从他的劝告，而是将身上的围裙脱下来，放在了柜台上，说：“下午我要请假！”
“你要去哪里？”伊万大叔追着她问道。
但是小艾没有回答他，只是跨上了自行车，飞快地朝着北城的那座桥蹬去，一边骑一边大声喊道：“我去见乔！”
汤督察希望小艾能够站出来，说她与乔没有关系，以此来证明天空城的治安状况之所以如此糟糕，是因为受到了北城街头混混的影响。而利兹兄弟则希望小艾能和乔在一起，认为他们之间的所有纷争都是因为小情侣之间的争风吃醋。然而，没有人关心事情的真相，也没有人在乎小艾内心的真实想法。
在小艾的眼中，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只存在贫富之分，而不存在尊卑贵贱。她原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一个闯入者，一无所有地来到这里，也绝不会害怕一无所有地离开。无论别人如何看待她，她都不会再在意。
被误解又怎样呢？她再也不会为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压抑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愿望。现在的小艾，比任何时候都更想见到乔。
她感觉到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带来一丝清凉。自行车的踏板不断转动，发出清脆的声音，仿佛在与她的脚步合奏一曲旋律。她的身体随着自行车的运动而起伏，感受到每一次踩踏的力量传递到车轮上，推动着她向前冲刺。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有节奏，与心跳相互呼应。她的头发随着速度的增加而飘扬起来，像是一道自由自在的旗帜。微风拂过她的面庞，轻轻抚摸着她的肌肤，给她带来一丝舒适和愉悦的感觉。
海风轻轻拂过小艾的脸颊，带来了一股清凉的气味。她骑过桥上，眺望着眼前的湛蓝色海水。海水波光粼粼，宛如一片宝石般闪耀着光芒。小艾不禁感叹，这海水的颜色和乔的眼睛如此相似，深邃而清澈。像那天晚上的悬崖海边，他静静看着她的神情。她回想起与乔在一起的时光，他总是用那双明亮的眼睛注视着她，仿佛能看透她的内心。每当她感到迷茫或困惑时，他的眼神总能给她带来安慰和力量。
小艾骑着自行车，沿着日落大道一路向北。太阳渐渐落下，天空的颜色由明亮的蓝色转变为温暖的橙红色。街道两旁的卷闸门被拉起，透出一些店铺的灯光。夕阳的余晖洒在街道上，映照出一片金黄色的光芒，给整个城市增添了一丝浪漫的氛围。
有人看见骑车狂飙的小艾，了然地冲她吹口哨。“要不要送你一程？”他们问。
她笑得明朗，毫无芥蒂挥手：“不用了，我能找到他！”
她其实并不知道现在的乔在哪里。
但是冥冥中，仿佛能感受到某种命运的指引，让她足下不停，一路骑到了四十二街和日落大道的十字路口。
上一次，小艾在这里找到了乔。
这一次，卷帘门还没有拉起，上面用喷枪画着各式各样夸张的涂鸦，色彩鲜艳且充满了创意。涂鸦中有各种各样的图案，有动物、植物、人物和抽象的形状。有些涂鸦形象逼真，仿佛要从画面中跳出来。
小艾把自行车放在一旁，深吸一口气，走到了卷帘门前。
她微笑看着那些涂鸦：“At the south of Stoke City and the north of Swansea...”（天鹅海北岸，天空城南）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卷帘门刷拉一下被抬起来。乔仿佛受命运指引，恰恰好站在那道门之后。
隔着半开的卷帘门，小艾和乔对视。
他看着她，挑起了眉头。
小艾似乎预想到他会说些什么，连忙赶在他说话之前开口。
小艾：“今天你不可以拒绝我，不可以赶我走。”
乔：“为什么？”
“因为今天是我的生日，所以你不可以拒绝我。”她说。
乔湛蓝色的眼睛中光芒闪烁，空气中弥漫着极淡的机油气味。
“因为今天是我的生日，所以我来了。”她说。
“因为汤督察让我很生气，所以我来了。”她说。
“因为想坐天空城车神的车去看风景，所以我来了。”她说。
“因为我想见你，所以我来了。”她说。
爱是勇者的游戏。乔是天空城的车神，曾经见过无数悬崖山路上极限竞速搏命的勇者。可那些人加在一起，都比不过此时此刻他眼中的小艾更勇敢。
“你不怕吗？”他轻声问。
为什么这样小小的一个人，却有这么大的勇气。
小艾不好意思：“大概因为始终觉得自己是局外人吧。其实我没那么胆大，我连老鼠都很怕。”
“只是想到，如果真的遇到危险，大不了买一张飞机票回家，什么汤督察饭督察，利兹兄弟还是荔枝兄弟，都欺负不了我了。”
“所以我才能这样置身事外，才好像看起来很勇敢的样子。”
异国来的女孩子，这样勇敢来到他的面前，却这样谦虚着她的勇敢本身。
有种诡异的、令人心疼和不由自主着迷的小别扭。
乔垂眸浅笑，握拳放在唇边，笑意更深。
小艾很少见到乔笑，他总是高傲地抬着头，给人一种不可一世的感觉。但此刻，他的笑容让小艾感到温暖和亲切。
“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小艾毫不掩饰地夸奖道，眼神中透露出真挚的情感。
听到这句话，十七岁的少年终于败下阵来。乔的耳根不禁发烫，他有些害羞地先挪开了目光。然而，他并没有拒绝小艾的夸奖，反而轻轻地拽起她的手臂，拉着她钻进了车库中。
“不是说，想坐天空城车神的车去看风景吗？”乔指着一辆橙色的敞篷车，款式看起来很老旧，漆却锃亮簇新，“要不要试试？”
小艾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她跃跃欲试地看着那辆漂亮的敞篷车。然而，她却没有立刻上车，而是停下来看着乔。
乔被小艾的目光吸引住了，他好奇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小艾微微一笑，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只是觉得这辆车太漂亮了，有点不敢坐。”
“这里...”她指着橙色的座椅，小心翼翼地刁蛮着，“以前坐过多少女孩子？”
乔被逗笑，带着她来到车的另外一面。
他把她推坐在了驾驶座上，咔哒一声扣上了安全带。
“这里，我保证只坐过你一个人。”乔笑，呼吸落在她额前，“以前开过车吗？”
她还真的没有开过，慌乱地手脚都不知道哪里放：“不行，我真的不行的...”
乔按住小艾的肩膀：“相信我。”
他轻轻一撑，也不知道是怎样做的，就那样灵巧地跨过她，坐在副驾驶上。他的手臂放在方向盘上，紧紧挨着她，即便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他的温度。
“相信我。”乔又说了一遍。他松开了手刹，在小艾踩下油门的瞬间控住了方向盘。
当他的手掌握住她的手时，她原本慌乱不安的心突然变得平静了下来，仿佛只要有他在身边，她就绝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他们沿着上次走过的路慢慢地向前行驶。一开始的时候，她无法很好地掌握踩刹车和油门的力度，导致车子一会儿快一会儿慢。然而，乔并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只是轻声地在她耳边给予指导。渐渐地，她放下了心中的担忧，开始越来越熟练地驾驶这辆敞篷车。
乔看着她，眼中充满了笑意，夸奖她是个开车天才。
小艾听到乔的夸奖，不禁有些得意洋洋地嘚瑟起来：“是吧？看我这水平，如果你能帮我改装一辆赛车，明年银石赛道我也想去参赛，怎么样？”
然而，乔只是笑了笑，并没有直接回应她的问题。他指挥着小艾慢慢地停下了车，然后对小艾说：“小天才，接下来，要不要自己试试看？”
小艾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乔就已经松开了放在方向盘上的手，身体一撑，从副驾驶座上跳了下来。小艾伸手想要抓住他，但是没有成功，只能一个人握着方向盘，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乔走到她的身边，鼓励她说：“艾，相信自己，你一定可以的。”
在悬崖顶上的断头路上，乔站在环形跑道的正中央。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车灯亮起，光芒似乎都汇聚在了他的身上。在他的身后，是天空城咆哮着的深黑色海水，仿佛他是一个降临凡间的神祇。
没有了乔在身边握着她的手，小艾再也不敢冒险，老老实实地以极慢的速度开着车绕着圈子。每转一圈，她都会看到乔那张如同雕塑般坚定的脸庞，心中也不禁感叹一次，为什么他会被人称为车神。
虽然小艾坐在车上，而乔站在车外，但他的淡定表情却仿佛他才是那个掌控着车辆的人，无所畏惧。
他们像上次一样爬上那半高的石台。今夜没有云海，只有星空之下无边无际的大海。
星空下的无边无际的大海，仿佛是一幅巨大的画卷，展现在人们的眼前。海浪轻轻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发出一阵阵低沉的声音，仿佛是大海的呼吸。月光洒在海面上，形成了一条银色的道路，一直延伸到天边。星星在天空中闪烁，像是无数颗钻石镶嵌在黑色的幕布上，与海面上的波光粼粼相映成趣。海风吹过，带来了一丝凉意，让人心旷神怡。在这片广袤的海域中，人们仿佛感受到了大自然的神秘和力量，也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和无力。
小艾看着如特纳画中一样的海景，再次被震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在我妈妈之后，好像再也没有被谁毫无保留地爱过。我妈妈去世的时候，我只有五岁。”乔看着星空，声音缓慢而深沉，“我时常想，如果她会开车的话，或许她就不会那么早离开我，我们的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
那天晚上，娜娜意识到情况不对，她想要提前离开那里。如果她独自离开，她并不容易被注意到，也许有机会逃脱。但是她不想留下乔一个人，所以她决定叫一辆出租车。
然而，她太过天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险恶。她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是值得信赖的，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自己。她并没有等到出租车，却等来了杀害她的人。
乔的声音低沉下来，告诉小艾，他当时只能躲在床底下，听着母亲最后的叮嘱，不要出声。小艾的心被深深地刺痛了，尽管她已经猜到娜娜并非自然死亡，但当听到她是被人杀害的消息时，她还是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我躲在床底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床上的席梦思床垫一会儿凹陷下去一块，一会儿又塌陷下去一块。直到一切都安静下来，我才从床底下爬了出来。我看到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角、口鼻都有血迹，指甲也因为过于用力地抓扯床单，全都脱落了。”
“长大后，我才逐渐明白，那席梦思床垫上凹陷和塌陷的地方，是她被捂死时，在床上拼命挣扎的痕迹。”乔的声音很平淡，仿佛在讲述一个与他无关的故事。
“是谁杀了她？”小艾的声音颤抖着，几乎说不出话来。
乔揉了揉她的头，像是在安慰她：“是她欠钱的高利贷。”
小艾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看着乔。乔轻轻地说：“所以...是想告诉你，会开车很重要啊，小姑娘。像你这样爱惹事的孩子，如果连开车都不会，如果有一天想要逃亡，都没有办法。”
小艾的注意力仍然集中在娜娜的遭遇上，她问：“伊万知道这些事情吗？”
乔点点头，回答说：“是的。”
小艾接着问：“那你...报仇了吗？”
乔的回答简洁明了，仿佛只是在谈论晚餐吃什么一样：“当然。”
他们的对话如此简单，但实际上，这是乔对她的信任，他信任她到愿意把最深处的秘密都告诉她。
“我知道...你一定会为了妈妈报仇的。”小艾轻声说，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理解和同情，“你是不是因为要给母亲报仇，才拼了命在利兹兄弟面前表现，让自己成为一个有价值的人？”
他成为了天空城的车神，才终于借用了利兹兄弟的能力为母亲复仇。可是也是因为这样，他以复仇交换了自由，所以才要为利兹兄弟卖命一辈子。
乔有些意外。原来看起来懵懵懂懂的异国姑娘，心底明镜一样，冰雪聪明。
他不想再说这些。他们继续站在悬崖顶上，面对着深黑的海水。乔伸手指向远方：“看，货轮。”
小艾和乔静静注视着远方的港口。他们的目光被那辆满载着集装箱的远洋货轮所吸引，它慢慢地朝港口靠近。脚手架上橙黄色的灯光照亮了整个港口，给天鹅海增添了一丝暧昧和旖旎的氛围。灯光洒在海面上，映照出一片金色的光晕，仿佛是一幅美丽的画卷。
夜晚的风逐渐变凉，小艾感觉到了一丝寒意，她不自觉地朝乔的身上靠了靠，试图寻找一些温暖。
“我听伊万说，你的妈妈被葬在一个风景很美的地方。伊万说，如果有机会，你会带我去的。”小艾看着乔，极轻极轻地说。
他不回答，湛蓝色的眼睛像会说话，瞳孔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仿佛有着无尽的故事和情感。。
片刻的沉默之后，小艾叹息：“猜到了呢。就是这里，对吗？”
原来上次他就带她来了这里。甚至在他自己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让她走近了他的生活里呢。
“这个生日过得怎么样？”在回家的路上，乔问小艾。
小艾愣了一下，然后咳嗽了两声，说：“嗯，这是我人生中最棒的生日。”
乔的眉头微微皱起，他用眼角余光观察着小艾的表情。
“艾，”乔突然叫了一声小艾的名字，“那么，今天真的是你的生日吗？”
小艾摇摇头，说：“不是。”
“.......”
“.......”
乔：“你什么时候过生日？”
小艾：“...七月。”
乔哼一声：“过的是几岁生日啊？”
小艾：“...查户口吗？你好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