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江窈有什么事情都会和连清礼提一嘴，连清礼听到室友们谈论到这里微微瞪大眼睛，下意识看向江窈。
两人对视一眼，连清礼忙走到江窈身边，凑到耳旁低声问：“那她不就和傅衍舟是邻居了？”
江窈没什么表情地点点头。
她还想说什么，但寝室里乱成一团，连清礼也就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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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顾瑾予转来短短两天，就几乎把全年级女生的行情全部垄断，把男生们迷得七荤八素。
但是傅衍舟通通不为所动。
江窈经常偷偷回过头去观察他，发现这两天以来傅衍舟连说话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更别说和顾瑾予有所牵扯了。
虽然顾瑾予很有魅力，但傅衍舟两耳不闻窗外事，活得像个和尚，俩人压根不会有联系。
江窈常常腹诽着自我安慰。
顾瑾予是舞蹈特长生，由于是再一次复读的缘故，她的舞蹈水平和成绩在临城中学应届生中都名列前茅。
虽然临城中学禁止携带手机，但是据说表白墙和私下的小群也因为顾瑾予而闹腾了许久。
一周后的体育课上。
连清礼和江窈在解散自由活动时一起上了个厕所，正在洗手池边洗手，从一旁的男厕所里传出一阵讨论。
“你看过顾瑾予跳舞没？贼他妈好看，看得老子都石更了。”
“那月匈那腰那腿，是个男的都忍不住。”
“这辈子要能上一回这样的极品，死在她里面我都愿意。”
一阵猥琐的笑声紧接其后，江窈和连清礼相视无言，心里鄙视了他们一万遍。
“这种话私下过过嘴瘾就算了，可不兴往外说啊。”
又一道冷静的声音制止他们。
江窈和连清礼放缓了手中的动作，有些不解。
“唉我知道，我又不傻。”前一个人又说，“谁敢惹张盛啊。”
张盛是他们年级的一个小混混，整天和社会上很多不学无术的人在一块。不学习也就作罢，仗着自己的大块头在学校里横着走。
久而久之，大家也都心照不宣的觉得他是那种‘社会大哥’的存在。
江窈和连清礼这种还算乖的‘好学生’和他们接触不多，但也知道张盛是个不好惹的主。
“可惜了这顾女神，才来一个多星期就被张盛看上了。”男生狠狠叹口气，“别人哪敢再招惹？”
一行人似乎要从厕所中出来，江窈和连清礼也迅速关掉水龙头离开。
“不是吧？张盛看上顾瑾予了？”
连清礼惊叹，江窈点点头，并没有太大的惊讶。像顾瑾予那样堪比女明星的女生，吸引到任何男性生物，她都觉得理所当然。
“那这下好了，全年级的男的这么快就失恋了。”
江窈十分赞同。
尽管她对年级一些八卦并没有很热衷，但是张盛作为顾瑾予来之前高二级部风头最大的‘大哥大’，她还是会从每周广播里的通报批评中听到他的名字。
抑或是在一些睡不着的宿舍夜谈中，听到她们道听途说来的张盛的‘英雄事迹’。
比如把别的学校的大哥干进医院、比如打架时自己毫发无损而对方身上没一块好皮，再比如身上骇人的伤疤、比如三天换一次对象、比如公然挑衅老师，甚至是教学楼厕所里久久散不去的烟味、没收不完的源源不断的手机……
关于张盛，江窈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敬而远之。
“不过我倒觉得，”江窈压低声音，“顾瑾予不一定会答应张盛。”
连清礼有些不解：“为什么？”
在她看来，张盛不好惹不说。家里有钱，长得也小帅，年级里有些好看的姑娘都上赶着在他面前刷存在感。
虽然这种事情在一中和七中合并、众多女生认识了傅衍舟之后，正在呈现持续减少的趋势。
“顾瑾予不是从桥定市来的吗？总觉得她看不上咱们这的人。”
江窈看人一向很准。
那次在餐厅匆匆一瞥，她就从顾瑾予漂亮的大眼睛当中，看到了几分来自富裕家庭和习惯于上流生活的高傲。
似乎并不带恶意，但是从小的经历促就了她同样高傲的眼光。
“那可不一定。”连清礼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唉管他呢，跟咱们也没多大关系。”
“也是。”
走出洗手间，江窈习惯性的扫视一圈，意料之中的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身影。
下课后就是饭点，江窈突然想起来自己没带餐卡，跟连清礼说了声‘你先去’边冲回教室。
“唉，你用我——”
连清礼还没来得及说出让江窈用她的餐卡，江窈就一下子跑没了影。
正值下课的点，路上全都是急着去吃饭的学生。
江窈在人群中匆匆逆行着，心里不知道什么作祟。
其实她明明可以借连清礼的餐卡，但鬼使神差地，就想着回来走一趟。
从教室的正门口一进去，班里还有几个体育课请假即将要去吃饭的同学。但江窈首先注意到的，是教室角落位置那一坐一站的两人。
两人似乎刚刚结束了不太愉快的对话。
傅衍舟的脸色绝对算不少好看，反倒眉眼间是明显的低沉。
而旁边站着的顾瑾予，神情间也有几分尴尬，不过也许是良好的素养，让她很快就调整成光鲜温柔的富家千金模样。
甜甜微笑着开启一个新的话题。
“到饭点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回答她的是傅衍舟的沉默。
似是摸清了傅衍舟的性子，眼下被忽视顾瑾予也不觉得丢脸，反而语气更加温柔：“忽略淑女的讲话，似乎并不是绅士所为？”
江窈背对着她们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翻找起了餐卡。听到她的话，微微蹙眉。
才不是。
她双颊微微鼓起，心里悄悄地反驳着她的话。
尽管江窈对方才眼前的一幕感到酸涩，却还是下意识地想要维护他。
除了江窈和那两位，其他几个同学都十分看眼色的急匆匆离开了教室。一时间，教室里只剩三人。
沉默许久，久到江窈几乎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再磨蹭下去时，傅衍舟终于开了口。
“抱歉，我习惯一个人吃饭。”
顾瑾予还想说什么，却被傅衍舟先一步打断：“这是四班教室，麻烦请你离开。”
等顾瑾予有些不悦地离开后，江窈也拿着早已经找到的餐卡准备开溜。
“江窈。”
步伐猛地钉在原地。
江窈有种干了坏事被抓包的心虚感，一时之间不敢出声。
“一起吃饭吧。”
“啊？”江窈没没反应过来，“可是你刚才不是还说你习惯一个人……”
傅衍舟已经起身走到她位置附近，径直走出教室，江窈只能慌不迭地跟上。
过程中傅衍舟没说话，江窈也没主动找话题，两人就这么沉默着走了一路。
眼看就要到达让人多眼杂的餐厅，江窈还是把一直揣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傅衍舟，”她叫住他，“顾瑾予喜欢你吗？”
傅衍舟跟着江窈停下，看向她，也没隐瞒：“嗯。”
江窈眉头随即皱了起来：“那你喜欢她吗？”
傅衍舟张了张嘴，还没回答就见对面的江窈一脸严肃：“你不能喜欢她。”
“也不能跟她谈对象！”
许是眼前女孩的表情是从未见过的严肃与认真，傅衍舟真心疑惑起原因来。
“为什么？”
“张盛喜欢她，你如果和顾瑾予好了，张盛不会放过你的。最近年级里喜欢顾瑾予的男生都收敛起来了，你不要往枪口上撞。”
说罢，江窈又垂下眼睫，语气低落了不少。
“起码，毕业之后。”她顿了顿，觉得喉咙有些难以出口的涩，“就算你真的很喜欢她、很想和她在一起，也起码等到高中毕业大家都散伙的时候，或者等张盛不喜欢——”
“不会。”
“啊？”
“不喜欢她。”傅衍舟又说，“也不会跟她在一起。”
“啊、哦。”
江窈点点头，跟着傅衍舟身后走进了餐厅，打了份饭去找已经打好饭的连清礼。
每周五四班的体育课都和吃饭时间挨着，江窈索性就直接和林暮枝约好每周五的午饭不在一起吃。
“乌鸦嘴。”
江窈刚坐下就没忍住小声抱怨。
被骂的连清礼一脸莫名：“怎么啦？干嘛骂我？”
“你还记得我体育课跟你说什么吗？”
“你说的话多了去了，哪一句啊？”
“我说顾瑾予看不上咱们这的人，你怎么回答我的？”
连清礼又不笨，顿时一阵心虚：“我、我说不一定。”
“……”
在江窈一脸的怨怼中，连清礼小心翼翼地猜测：“不会是，顾瑾予看上谁了吧？”
江窈持续沉默：“……”
一脸复杂的看着连清礼。
连清礼顿时有了个不太敢说出口的想法：“那个人不会是……”
“……傅衍舟吧？”
江窈五官都快皱在一起，粉色的唇瓣赌气撅着，一脸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