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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攸关(1 / 1)

洛凰本以为京中有皇帝坐镇,元澈也并不能只手遮天,但是宫中却突然传出皇帝病重的消息,朝政大权都交到了元澈手里。

突生如此变故,令洛凰措手不及,几番打探,却得知皇帝被元澈安排在北宫养病,任何人都不得觐见。表面上是为了不让人打扰皇帝养病,实则是幽禁,外人对于皇帝的病情状况一概不知,这其中必有隐情,只是无法去探查清楚,只能任由太子元澈掌控朝政。

太子本就是皇位继承者,皇帝病重太子掌权,这再合理不过。

北宫的宫城外,禁卫军严严实实地拦在元樱与元青身前,手中长矛的刀刃在阳光照射下尤为明亮刺眼,这是丝毫不与他们讲客气,元樱顿时怒气冲天大声呵斥道:“尔等是何许人也,竟敢阻拦我去见父皇?我看你们是不要命了罢!”

禁卫军不为所动,只冷冷回道:“公主见谅,这是太子殿下的命令,陛下病重需静养,任何人不得打扰。”

“什么病看一眼都不让看?本公主今日非见父皇不可!”

元樱也不管那么多,大步向前直接要硬闯,禁卫军们也没有丝毫顾及,锋利的刀刃直接横在元樱面前,只要她再往前就会划破她的身躯。看着这明晃晃的刀刃只有咫尺之遥,元樱不得不停下脚步,狠狠瞪着旁边的禁卫军:“你们今日胆敢伤我,父皇必将尔等株连九族挫骨扬灰!”

然而狠话说到了这种地步,禁卫军们还是不为所动,显然元澈是下了死命令,就算得罪元樱也不能违抗。

连皇帝最为宠爱的锦华公主也被隔绝在外,旁人就更加进不去这北宫了。

再这样僵持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元青轻轻扯了扯元樱的衣角,示意她死心不要再硬闯,元樱虽怒火难消却也只能无奈作罢。

两人一同离去,而在宫城外不远处的洛凰已等候多时。

看见元青两人朝这边走来,旁边的云皎月迫不及待地率先问道:“卫王殿下,锦华公主,北宫情况如何?”

元青轻叹了口气,而元樱阴沉着脸,洛凰便已猜到他们没有获知任何情况,便眼神示意云皎月不要再多问,后者也很识趣没再出声,而元樱还是沉不住气痛骂道:“元澈这卑劣小人,简直丧心病狂!父皇的身体之前还很健朗,怎会突然病重至此?即便是真的病重,又怎会连我都不许探视?定然是元澈那厮谋害父皇!”

“没想到他竟是如此无情无义之徒,为了夺权篡位连至亲都要谋害!父皇若是有恙,我定要让元澈不得好死!”

元樱毫不避讳,肆无忌惮地大声痛斥元澈,可即便元樱是最得圣心的公主,也有祸从口出的可能,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元青便出声安抚:“长姐莫要急火攻心,眼下要先确认父皇是否安然。”

听闻此言,元樱果然不再大声喧哗,转变为满面忧愁:“北宫有重重禁卫军把守,我们如何能与父皇取得联系?后宫嫔妃也不得前去侍奉,整个北宫都是元澈的人,如此密不透风……”

见她这般愁眉紧锁,洛凰也想安抚一二:“总会有对策的,公主……”

“小妹。”

话未说完便听见身后传来呼唤声,洛凰一转头,竟是洛璋,他走上前来朝元青两人行了行礼:“见过卫王殿下,锦华公主。”

观他神色似有匆忙,洛凰赶紧问道:“兄长前来所为何事?”

他如今似乎是在中书省任职,品阶不高,但职权却不低。

洛璋颇为顾忌地看了眼元青二人,这也让元樱颇为不快,亦是冷眼回望他,洛凰见此情形便悄然朝洛璋点了下头。洛璋立即领会了妹妹的意思,当着元青两人的面开口道:“太子声称皇帝要下发诏书,因皇帝病重,命陈王移交兵权立即回京,诏书已经过了门下省,不久便会发往边疆。”

听闻此言,三人皆是一怔,洛凰更是忧心忡忡:“朝政大权已被太子掌控,七郎若是交了兵权只身回京,那岂不是任人处置?”

“正是如此。”元青点头附和,眼见四周并无其他人,他才继续说道,“七郎若是移交兵权回京,必是死路一条,可若不回,便是抗旨不遵公然反抗朝廷,太子这是将七郎推入了两难的境地,他终于肯露出心狠手辣的真面目了……”

说到最后,元青眼中是一片冷然的笑。

几人都陷入了沉默,元凤若是倒台,他们包括洛凰在内都会遭受牵连,如今已然到了生死攸关的境地。

皇帝被幽禁,印玺亦为元澈所掌控,该如何出奇制胜扭转局势。

“七弟不能移交兵权回京,将在外君命有不受,即便抗旨不尊又如何?”元樱斩钉截铁地说出这番话,即便眼神中怒火难消,她还是保持了应有的沉稳,“元澈如此不择手段,我们又怎能遂了他的心意?回京也是死路一条,何不拥兵自重,元澈又能如何?届时带兵杀回京中,兴许还能救一救父皇……”

说到最后,她亦是痛心地垂下眉眼,父皇如今还不知是何情况……

洛凰颇为惊讶地看着元樱,不愧是嫡长公主,言行竟如此果决,洛凰也知道拥兵自重是元凤唯一的生路,但还不敢轻易下此决策。

就在洛凰惊叹之际,元樱却将目光放在了她身上,连元青也朝她看了过来,洛凰当即明白了二人的意思,但她还未开口元樱便十分坚决道:“你不能留在姑苏,七弟若是抗旨不遵,元澈一定会对你下手,以七弟对你的看重,怕是无法做到对你和腹中孩子不管不顾吧。”

说到这洛凰有点无奈,她和孩子确实会成为元凤的软肋,元凤若不交出兵权,元澈一定会用她来威胁元凤。

洛璋也点头道:“锦华公主所言在理,小妹,趁太子还未出手,你需尽早离开姑苏。”

洛凰也认同,但仍不免担忧:“那你们呢?”

“这你便不用担心了。”元青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却没有了往日的放荡不羁,“以我与长姐的身份地位,对太子构不成多大威胁,他没理由动我们,况且京中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他若在这紧要关头公然残害手足,又如何让天下人信服。至于洛公子,临安洛氏的势力遍布四方,在这最需要人心的时候,太子又怎敢轻易动他。”

听元青分析了一番,虽说元澈不会轻易动他们,但也不是百分百不会,可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他们若是一起离开姑苏势必会被元澈发现。

所以只能洛凰独自离开,因为元澈一定不会放过她。

姑苏城中到处都是元澈的卫队,明目张胆地离开自然不行,那便只能找个机会偷偷出城。而陈王府这边肯定被元澈盯得很紧,出城的机会不是很好找。

合欢院里,洛凰手里拿着京都的地形图,借助闪烁摇曳的烛光细细观察着。

虽然白天元樱说要让洛凰离开京都,但并没有进一步商议离开的计划,这皇城之中到处都是元澈的眼线,他们聚集一起商讨多有不便,所以只能洛凰自己来制定计划。陈王府虽然也被元澈盯着,但在这内院之中终归有一片安详之地,洛凰只有回到合欢院才能放松下来。

云皎月突然凑到洛凰跟前,斜眼瞥了瞥她手中的地图,“你当真要偷偷离开姑苏?”

洛凰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留在京中很凶险,出逃之路亦是凶险,云皎月抿着嘴犹豫了好一会,最终下定决心般抓住洛凰的手腕:“我跟你一起走!你这身孕已有数月,行动多有不便,我得跟在你身边照料着才行!”

听闻此言,洛凰难得从地形图上移开了视线,深深注视着面前的云皎月。

她在担心她的安危,更怕她一去不回。

云皎月还有家人在这里,她却选择陪同洛凰去涉险,洛凰自然不想让她抛下家人跟着自己奔赴未知的前路。

她想拒绝,可若她离开以后,元澈拿云皎月的性命来威胁她该当如何……

最终洛凰没有同意也没拒绝,她也不知该作何选择,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夜晚寂静无声,洛凰望着烛光下的地形图思绪万千,忽而折柳走上前来,看了眼旁边的云皎月对她道:“王妃,大理寺卿贺大人求见。”

云皎月眸光微动,随即冷声质问道:“他来做什么?”

洛凰倒是没有她那般抗拒,冒着被太子眼线发现的风险深夜前来陈王府,哪有不见的道理,洛凰二话不说便朝折柳扬了扬手:“去请他进来。”

云皎月回头不可置疑地看着洛凰,但最终也未多言。

当贺行止被领进来时,便见他已经乔装打扮过,不摘下帽子都看不出他是谁。他向洛凰行过礼后便下意识地看向云皎月,而云皎月坐在一边喝着茶,未曾看过他一眼,神态亦是冰冷。

贺行止的视线也没在她身上停留太久,转而从怀中掏出一份卷轴递给了洛凰。

“这是?”

洛凰疑惑地看着这份卷轴,起初并未伸手去接,直到贺行止示意她打开看看,洛凰这才犹豫着接了过来并且缓缓展开,“这是皇帝的圣旨?怎么……”

这道诏书上的印章正是皇帝的玉玺,而诏书的内容是命元凤讨伐逆贼元澈,回京主持大局,这意思便是要废除元澈而让元凤继位。

这让洛凰震惊不已,贺行止趁此解释道:“这是圣上亲拟的诏书,暗中让人带出了北宫,我兄长要留在朝中稳住局势,便将此重任托付于我。想来王妃也要离开姑苏去寻陈王,这诏书可与王妃一并离开姑苏,由我等暗中护送。”

听完这番话,洛凰手中的诏书突然间似乎变得沉重起来,这是扭转局势的关键。

一旁的云皎月本不愿多看贺行止一眼,此时却也忍不住往这边瞅,冰冷的神态终于有了一丝缓和。

但在贺行止向她看来时,她又无情地移开了目光。

洛凰小心翼翼将诏书合好,凝眸神色复杂地望着贺行止,不禁提醒道:“这密诏若是被太子发现,恐你贺氏一族难以保全。”

洛凰唯恐贺行止不明其中利害,但贺行止却很坦然,并且言语坚决:“太子心狠手辣,不可为君,而我等为官者,自当心系天下百姓,择明君而立是我等的职责,又何惧风险。”

这般义正辞严,身怀大义凛然之气,洛凰不得不为之动容,但她也有所顾虑。

几番思量之下,洛凰将目光转向沉默不语的云皎月,出人意料地问她道:“皎月,你觉得他可不可信?”

“我?”云皎月慌张地指着自己,下意识朝贺行止看了过去,而他也正望着她。

他眉眼如初,只是眸光中多了份深沉。

云皎月内心依旧憎恨他,但……她点了头。

她恨他不假,但情爱之事本就不可勉强,让人迷了心智也是人之常情,不可因此而否认他的为人。

在云皎月眼中他仍是高风亮节,温润如玉,只是她不再仰慕他了。

得到云皎月的肯定,洛凰欣然一笑,也不再有顾虑,直接问贺行止道:“那依你之见,何时出发最为稳妥?”

“明日天亮之前,我已与卫王殿下商议过,他与锦华公主会为我们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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