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验身证名(1 / 1)

突如其来压下来的重量令于淑慎错愕不已,她凭本能伸手推搡他的胸膛,却被他反将一军,左手五指团团围在一只大手中,右手则轻而易举被他摁到榻上,双重施压,她只能干瞪着一双眼看向他,表达内心的不满。

袁曳双眸轻抬,定定望着她姣好的面容,她的眉眼、她的秀鼻、她的红唇……无一不牵动着他的心弦,他喉结滚动,吐出几个字:“可以吗?”

这副躯体好似坠入了幽冥之境,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一会儿又像有万千蚁虫潜伏在皮肉之下啃咬他的脏腑,原始的意识告诉他,只要靠近她,那些磨人的痛苦就会消失。

他的目光直白热切,他的语调隐忍暗哑,他的体温炽热灼人,他的呼吸紊乱急促……种种表现让她意识到一个事实:再不反抗,她怕是要交代在这里。

体内不断奔腾的火焰令袁曳难熬不已,他急于得到一个答案,一个允许自己触碰她的答案,“可以吗?”

与他相触的皮肤滚烫不已,但她的一颗心却是凉到了底,她含泪摇头,“不,我不愿意。”

大计未成之前,她不容许有任何人去扰乱她的理智。

谁,都不行。

袁曳怔然,喃喃道:“啊,你不愿意……你厌恶我。”

趁他愣神之际,于淑慎猛用力挣脱他的禁锢,急急下榻,却一不留神栽倒在地,身体上的痛楚亦无法阻止她逃离的念头,她慌乱爬起来,飞身扑向门外。

“你帮帮我,好不好?”求生之路仅一步之遥,身后忽而响起一声恳求,她缓缓顿住脚步,颤抖道:“我如何帮你?”

一炷香之后,袁曳绯红的皮肤渐渐转白,凌乱的气息转平,他合目仰头枕在浴桶的边缘,嘲弄牵牵唇角。

又在她面前丢人了,这回她应当更憎恶自己了吧。

“衣裳我给你放门口了,你记得来取。”清脆敲门声同她婉转的嗓音渐次传来,袁曳握住水底的一块儿冰,感受着丝丝冰凉从指缝流走的触感,他歪头望着外面,她的倩影映在窗纸上,若隐若现,虚无缥缈,像极了她对待自己态度。

蓦地,一滴泪珠坠向空中,他嗤之以鼻,任由那颗珠子消散于茫茫冷水之中。

“多谢,你早些回去歇息吧。”千言万语终于埋藏在心底,他收拾心情,佯装平静道。

于淑慎无声点头,扭头离开。

这夜,袁曳没有回来,她亦彻夜未眠。

翌日一早,月盈阁炸开了锅,里里外外皆传昨夜的荒唐事。

端坐于房间内梳妆的于淑慎,充耳未闻,两眼只管端详镜面内妙春忙碌的身影。

“嘶——”头皮一阵牵扯,她吃痛蹙眉。

妙春别簪子的动作停滞,急忙道歉:“我毛手毛脚的,弄疼您了,该打该打。”

她面容平和,未曾追究,妙春讪笑两声,情不自禁打听昨晚之事:“那个贱蹄子总没对少爷做什么吧……?”

于淑慎不正面回答,而是反问:“外面人都是怎么说的?”

妙春簪好发簪,边检查发髻,边说:“嚼舌根子呗,说什么少爷一早就瞧上那小蹄子了,昨儿发生的一切都是情到深处无法克制……呸!一派胡言!”

“还有呢?”

“倒还有人长眼,看穿那贱人的阴谋诡计,正商量怎样给贱人好看呢。”

“公婆那边,作何反应?”

早起一睁眼,她就派妙春去听雨轩一五一十地秉明昨晚所见所闻,她掐指一算,容婉、袁守义是俩暴脾气,定不会轻易放过明川。

果然,妙春的话证实了她的预料:“老爷当场脸都绿了,又摔杯子又掀桌子的,夫人更是怒不可遏,当即叫来松儿去找李嬷嬷来,这会儿估摸着快到咱这了。”

李嬷嬷从前在宫里伺候过,专给每年选进宫的宫女们验身,前几年在丽妃面前说错话,一顿责打之后被赶出宫去,皇后听说之后,不忍见李嬷嬷受罪,便寻了个由头送到袁府,容婉不敢有疑议,给李嬷嬷安排到厨房采买,也算给足了皇后的面子。

说曹操曹操到,外头叽叽喳喳的议论戛然而止,代替的是齐刷刷一句:“见过夫人。”

于淑慎看到镜中自己的唇线抿成一个微妙的弧线,遂起身出去迎容婉。

隔窗观望,上下几十名丫头小厮整齐划一地站成一排,个个儿低头躬身,听候容婉的训话,容婉身侧的李嬷嬷更是满脸严肃,历经风霜的老眼里蓄满精光,薄到不见下唇的嘴巴绷为一条直线,令人不寒而栗。

她悄然移到容婉另一侧,乖巧等候容婉训诫下人。

“当初你们入袁府时,我就跟你们说得明明白白,我最忌讳底下人嚼舌根,你们也一口一个保证。现在倒好,三五成群不干活,专议论主子。”容婉身躯凛凛,话音中气十足,大家主母风范尽显。

下人们一声不吭,气氛顿时凝结。

别看容婉平日待人乐呵呵的,实则最是严厉,府里的下人都怕她,宁愿去园子里栽树锄草卖力气,也不愿近她身旁伺候。

训诫的目的达到,容婉发话打破沉寂:“念在你们是初犯,我姑且饶你们一回。”

下人你看我我看你,暂时接受不了这意外之喜,但容婉接下来的话走犹如当头一棒砸下来:“我心不忍,奈何家规不可破,便罚你们三月月钱是以警醒吧。”

底下人面面相觑的脸上纷纷露出痛心之色来,容婉看在眼里,可不打算同情他们,她挥挥手,屏退众人。

待院子重新空旷起来,于淑慎补上未尽的礼数,容婉立马换了一副表情,疼爱地攥住她的手,安慰道:“你受委屈了,也怪我,没瞧出来那贱胚子的坏心眼。”

她宽心笑笑,将话头转到李嬷嬷那儿:“夫君的清白,全仰仗嬷嬷了。”

李嬷嬷到底是伺候过宫里的主子,面对她的客气话唇角都不曾弯一下,极为平静道:“老奴分内之事,谈何仰仗。”

这老婆子的脾气古怪得很,容婉担心她触了霉头心里不好受,捏捏她的手背聊以安抚,继而吩咐妙春把明川带过来问话。

明川被关在耳房,不知疲劳地嚎叫了一夜,吵得月盈阁上下糟心不已,妙春作为受害者之一,凌晨时分去耳房往明川嘴巴里塞了块儿臭抹布,是以跪在地上面见几人时,臭抹布的味道扑鼻而来,惹得几人皱眉的皱眉,捂嘴的捂嘴。

妙春同样嫌弃极了,她两指捏住抹布揪出来,顺手丢给早已恭候在侧的小厮,小厮捏着鼻子火速跑开处理这团臭气熏天的垃圾。

摆脱掉束缚,明川狂吐不止,由于昨日想到能够占有袁曳太过兴奋,以至于一天没怎么吃东西,呕吐一番却只吐出些酸水来。

“你昨夜嚎得厉害,我隔着老远都听到你说少爷毁你清白了。”容婉居高临下,白了明川一眼,“我这个人最是公平,既然你说出这话来,那我也不嫌丢人。这位李嬷嬷,是宫里的老人,你是否是处子之身,她一验就知。”

不给明川反应的时间,李嬷嬷单手揪住她的后领,像提小猫儿似的把她塞回厢房,紧接着房里便传出刺耳的尖叫。

容婉掏掏耳朵,命妙春搬出两把交椅来,不急不躁坐上去,手捧妙春方沏好的龙井悠然品尝。

在她的带动下,于淑慎略微烦躁的心情趋于平静,也跟着落座,静待验身结果。

这时,袁曳风风火火赶回来,于淑慎平和的面容裂开一条缝儿,透出些许惊惶,她眼神游离,定格在自己的脚尖上。

袁曳当然留意到她不自然的举动,但他比她还不自在,他刻意忽略她,冲容婉道:“娘,我简直比窦娥还冤,您可得相信我。”

此刻的袁曳,面容憔悴,双眼布满血丝,下巴上冒尖的胡须清晰可见,容婉心疼万分,曳儿可是最爱干净的,夜里睡下,被子折起一个角都要起来重新叠整齐,长这么大,她就没为他的生活习惯操心过。

“这小贱人,我今日非得把她发卖了不可!”容婉拉住袁曳上下打量一圈,越发觉得明川可恨。

看容婉相信自己,袁曳松了口气,长身鹤立于容婉身边,阴恻恻盯紧门扉。

今儿酒醒之后,他拍着脑门回忆半晌,总算把昨夜的荒唐事记起个七七八八,包括明川喂他喝掺了春/药的茶水、凑上来亲他、扒他衣服等等一系列难以启齿之举。

回忆涌入脑海的瞬间,他连忙命人打来清水从头到脚搓洗好几遍,直到搓出血印子才勉强罢休。

混迹风月场所这许多年,他顶多喝几杯花酒,听几场戏曲,连女子的手都不曾摸过……怎料他洁身自好的成果,一夕之间被这个女人给毁了,还在于淑慎面前丑态尽显……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袁曳,就没做过软柿子!

随着一顿噼里啪啦的动静,屋子里的惨叫渐渐停歇,于淑慎暗暗咬紧牙关,看来有结果了。

李嬷嬷独自一人走出来,沉声回禀:“夫人,仍是处子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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