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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饵(1 / 1)

这些上面记录的东西看着也不是让人费解,只是有些庞杂,马匹进出饲料消费,甚至是给马修个掌都要在上面记一笔。

他合上书,看了看封面上的字,上面写的确实是马匹的出入库账目,只不过放眼看去每一本的封面像是重新修订的,虽是做旧仓促为之假的厉害。

牧远风抬头看了一眼宋昭阳,这些东西就是存心为难人找不痛快的,看样子被为难的就是自己面前的这位。

“你看我做甚?”宋昭阳敏锐的捕捉到牧远风的目光。

“我只是觉得给你这些的人不怀好意,这些东西一看就是混在一起的流水账。”牧远风继续翻看着里面的东西,掐着手指在那里算。

一个外人一看便知,她哪会看不出这是刁难,做戏做全套就是要让他们麻痹,就是要让他们看看自己受苦,可这苦她并不想吃,找个人来顶顶。

宋昭阳看着牧远风掐指算数的样子怪吃力的,好心提醒道:“你只管在纸上演算,我的纸管够。”

这北境的纸可比粮食贵,眼前的人不知柴米油盐的样子倒是大方。

简短的对话并不会打断牧远风的思路,他说道:“这是父亲教我的,现在已经习惯了也不会浪费纸,不过你放心算数就从来没有出错过。”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宋昭阳脑海中闪过一瞬,这种掐着指节算数的她似乎在哪里见过,特别熟悉但是一时之间倒是想不起来。

牧远风因伤病面颊绯红但坐得笔直,研磨墨汁轻重有节优柔不破,墨色在新注的水中晕开,握着的狼毫沾了墨,笔在纸张上从左向右书下字。

宋昭阳觉得别有一番风味,南诏这样的光景不常见,哪有蛮狄之人通晓这些的,要是放在其他夷狄身上,那便是庄稼汉绣花。

在牧远风的身上倒是多了文人气,让宋昭阳想到了一句诗——扫堂延枕簟,公子气飘飘[1]。

刘斌走了进来,先是看了一眼牧远风这个外人,欲言又止,宋昭阳招手示意后,俯首道:“外面闹起来了……”

宋昭阳道:“是不是说外人不能踏足沾手库中书册?”

刘斌颔了颔首。

“让他们叫着吧,累了自然就散去了,若是问起你就说找了个研磨的书童。”然后,让刘斌凑近了些,耳语说了一些牧远风听不得的东西。

宋昭阳丝毫不在意,外面北境府的人现在就是骚扰抗争一下,他们能在这里做土皇帝,只要不和她翻脸也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可以互相折磨。

牧远风听着两人的交谈,知道这宋昭阳大概是要与北境都护府作对了,年纪不大游刃有余的样子心中还是佩服的,只不过看着宋昭阳脸上闪过的狡黠,升起了不怎么好的预感。

库房这地方冷清寒凉,牧远风没有好透的身子还是难支撑,写了一会儿开始止不住的咳嗽,压也压不住惹得宋昭阳频频侧目。

继续对刘斌说道:“牧公子,一时也是回不去了叫人把他的药拿过来。”

牧远风只以为自己是帮忙的怎么会回不去,刚想张口说话全被咳嗽堵了回去,宋昭阳便是看他身上怎么会有着急的样子补了一嘴,“告诉他爹他在都护府的库房住下了。”

刘斌领命下去了。

宋昭阳面带坏笑指尖摩挲着杯口看着牧远风发愣,牧远风被她盯的十分的不适。

牧远风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说道:“你不会是想拿我为饵,钓鱼上钩吧。”

听到牧远风的话宋昭阳略感意外,“你倒是聪明。”

“你是高看我了,我这种小鱼小虾能拿的出手当大鱼的饵料?”牧远风当然知道自己是没有那种能量的。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宋昭阳抿了口茶,“下棋嘛,一个小兵也能杀死将帅,主要的是执棋的那个人。”

口气倒是狂妄,牧远风只觉得好笑,这都护府的人每个都是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哪个不是心中有棋盘,“那你拿棋可盯准了些,别把我当做弃子抛出去了。”

宋昭阳笑道:“这么怕死?怕死还替那些喂不熟的狼崽子挨一顿打?”

牧远风手中的笔一滞,笔上的墨滴在了干净的纸上,瞬间洇染一片,此事原已经了结若是再次放在台面上,势必重新将很多人牵扯进来,这是在威胁他?他抬眸没有了刚刚作为文人的温润,眼神锐利,瞳孔如渊像是要将宋昭阳吸进去。

“怎么?想杀了我?”宋昭阳搁下茶盏坐直了身子,直勾勾的盯着牧远风的双眼,丝毫不畏惧甚至有点兴奋,这勾起了处置夷狄犯人时记忆,桀骜不驯无可奈何的野兽。

血脉这东西就是祖上带的,若是硬要说她更喜欢眼前人危险的样子,看着有点难以征服激起她的挑战。

宋昭阳原本只是闲谈,从来没有想过把话挑的那没明白,先举旗投降,换了个轻松的语气说道:“说起来校场上还是我救了你和你爹,你就好好配合,只当感谢我吧,其他的事情既往不咎。”

听出宋昭阳语气中的服软,牧远风也是柔和了些许,虽然自己不知道当时的情况,但宋昭阳也不至于撒谎,他只是低下了头,看着被弄脏的纸,幽幽的说了一句:“可惜白写了。”

牧远风不想与她过多的纠缠,便心无旁骛开始算写起来,这一坐便是很久,久到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同一空间下的另一个人。

“公子,我家大人吩咐的你把药喝了,还赏你一碗糖水。”一个侍从站在门外手上端着说的两样东西。

牧远风朝自己对面看去,人不知何时不见了踪迹,那风炉也是早已经熄灭了,只留下桌上香炉袅袅上升的细烟。

牧远风喝了那苦药,也成了她的好意,他本来不吃糖的,看着看着却是忍不住端起来尝了一口,是橘皮和竹叶一起熬煮的,清新回甘他倒是第一次喝,挺好喝的。

刚喝完,那宋昭阳身边魁梧的武士进来了,他提着大包小包一股脑全部放在了库房的空地上。

牧远风扫了一眼全是给他准备的被褥生活用品,“这么多?”

“嗯。”刘斌点点头,“全是你父母准备的。”

他怎么说看着有点眼熟,不过自己第一次出长时间出门,倒也不必把他的所有东西都打包过来,好像赶他出门一般。

刘斌道:“你就在这里安心的住着,事情结束了就放你回去。”

牧远风突然觉的这完全就是关他的囚·笼,“我要是想……”

刘斌不等牧远风说完,指着院内的一角就说道:“便所在哪里,不要乱跑,出了这院子要是死了概不负责。”

牧远风两个手撑着身子,身体微微后仰,然后抬头看刘斌道:“你们这环境确实差点,可以弄个火盆暖暖不,这入夜也不暖和。”

刘斌冷笑了一声说道:“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库房重地还想烤碳。”

牧远风耸耸肩,“你们利用我,我就是想趁自己活着的时候对自己好一点。”

“就这些,多了没有。”刘斌嫌烦,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抛了过去:“自己上药,也别死在这院子里。”

说完大步流星的走了,整个院子留下了牧远风一个人。

等到人走远牧远风一个人依着褥子,自己这命在别人手中真的就是任人揉捏,不过想想自己可真不能把命就这么交出去,这个小大人他可不信,然后看着仓库捆书的绳子想了一个保障。

这几天,他便是再没见过宋昭阳,每次一早打开门,就看到正对着大门的茶具椅凳,这么多天也没见的什么人收。

每次那不经意间抬起头,看见那空空的椅子,总是让他觉得那个玉面小大人坐在那里监视他,挥之不去的压迫感,也不知道那小子在不在这都护府内。

三更夜半。

牧远风照常想要熄灯睡觉,却听见外面细细索索的响声,住了这么些时日,这地方真就连一只老鼠他都没碰到,晚上安静的就剩下自己的呼吸声,现在外面动静倒是不小,听着不是一个人。

来者不善,显然是奔着他来的,他这个饵料倒是钓上了鱼,只不过这钓鱼的人倒是没个影子,不会因这几天不见动静,牧远风听了半晌,都没听见第二波人,不会真回家睡大觉去了吧。

牧远风抽出抵门用的棍子,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后,听着那些人和他就隔着一个墙。

紧张之际,忽然外面灯火通明,火把照亮了整个院落,火光透过窗纸照亮了整个库房,然后两股人开始兵刃相交。

牧远风听着打的有来有回热火朝天,不过他觉在外面打就够了,可别打到房子里来。

毕竟是一方偷袭,怎么的也打不过早有准备的,就一阵子外面的声音小了下来,牧远风估摸着也是被杀的差不多了。

只听见刘斌在院子内喊:“放下武器投降者不杀。”

零星的还活着的黑衣人被逼到了墙角下,有的人看着地上的尸体有一些犹豫,强弩之末的匪头一看自己着了道,现在定是跑不出去了,但是他还有要保全的人,余光往那旁边自己的目标一瞄,便是一个飞身窜到了牧远风所在的门前,伸手推门进屋。

刘斌一惊,他可没想到受伤还能有那么敏捷的身手,光顾着抓活的了便是放松了警惕,他使出脚下功夫也追了上去,只不过这个距离他可能赶不上,只是祈祷那混血的小子能机灵一点躲到房子的里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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