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子乖乖，呆在银狼窝里。
被放在床铺中央。
深黑色的织物，还留着点alpha的气息。
是让人晕头转向的美酒。
但比起柔软的被单上，若有似无的一点点，这人刚才因为紧张和激动，外溢的信息素会更多。
炙热的、沸腾的、不安的。
她把小兔子精神体唤出来，然后兔爪爪一拍，打开了空气净化系统。
空气无声流动，把信息素打散。
然后她招手，让家务机器人走过来。
“枕头，还有被褥。”
家务机器人的指示灯闪了又闪，在显示屏上留了OK两个字符，就出去了。
omega慢慢往边上挪，但探头探脑瞄了地板一圈，依旧没发现自己的拖鞋。
干脆光脚踩在地板上。
他的房间地板有点冷，不像她的房间，总是铺着厚厚的地毯。
她准备慢慢转移到沙发上，离开某A的被窝。
虽然今晚呆在这里，算紧急避险，但不能把别人睡觉的地方占了。
小兔子就这么想着，她就跳下去，在冰冰凉凉的地板走了一步……
两步……
然后，被拦腰抱起来了。
某A把她放回床铺中央。
“我睡沙发？”
“我睡沙发。”
两人同时开口。
之后是微凉的沉默。
午夜的室内空气有点冷，约莫是空气净化系统没有调好合适的温度。
适合Alpha的温度，也许不太适合Omega？
是不是要再调高一点点？
秦曜想看着她的眼睛问，但很快就避开了视线。
单薄的蕾丝睡裙，莹白的手，按在黑色的柔软枕头上，落下一个浅浅凹痕。
那个枕头，刚刚还被他压在脑袋下。
“床垫管家刚刚换过，新的。”
“我知道。”她记得他说过的。
白天管家带着大家搞了一次大扫除。
“但是我觉得我应该睡沙发。”阮小兔刚刚说完，就听到对面的alpha说：“我不睡。”
“……”
“给你守夜。”
“已经……危险到这种地步了吗？”
小兔子的声音有点落寞。
连一个安稳的睡眠都要谁去守着吗？
“我有时候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乖乖地呆在教养院，就不会有那么多事情了。”
她在生活上物欲不高，教养院的日子安逸到近乎散漫。
如果，按照这个帝国的规矩，选择一个普通的alpha，成为一个普通的omega。
将曾经努力学习过的知识掩埋，就不会那么可疑了吧？
毕竟，她在这个帝国没有卖弄学识的资格。
而且——
“即便是穷凶极恶之徒的女儿，如果是omega，足够安分的话，也不会被针对吧。”
她的声音莫名的脆弱，轻飘飘的。
“这样不好。”alpha的声音很沉：“你要一直被关在那里，我会疯掉的。”
不，是已经疯掉了。
“如果其他人都像你这样，就好了。”
她明明就是个平平无奇的抑制剂研发员，一个想当个医生的Omega而已。
“你不想理会他们的话，就先只给我治病，只看着我好了。”秦曜坐在床沿，与她四目相对。
“只给一个人治病的话，对于Omega来讲，就不需要努力了吧？”
离开教养院是多余的。
只要放弃挣扎，露出后颈香甜诱人的地方，让尖牙刺破，等待信息素入侵就可以了。
不过，如果是这样，她一定不是最适合的那个。
匹配度只有23%的矿泉水，混入烈酒里面，只会让口感变差吧。
从来都对AO结合治疗法嗤之以鼻的她，忍不住自嘲。
但想到穿越后的种种，心情又低落了下去。
自我怀疑的种子，在不知不觉间，已在背对阳光的阴暗潮湿处，生根发芽。
她这样寡淡的，会不会长成一株漂亮的菟丝花？
Omega挪开视线，屈膝抱腿，默不作声。
“不是需要，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Alpha身体微微前倾，拉起她的手：“如果有什么束缚住了你，一定是因为他不够好。
“是因为我不够强大，才让你差点受伤。
“是因为那些家伙太愚蠢，才会攻击你的。
“是因为这个保守的国家，无法包容一位才华横溢的Omega天才，才会让你不安和恐惧。”
Alpha剔透灵动的紫色眼眸里，全都是她。
听到某Alpha充满恋爱滤镜的话语，Omega忍不住脸红了，她羞怯地把手缩回去，召唤出了小兔子精神体。
兔兔毛绒绒的爪子按在了alpha的唇边。
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我其实，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
“秦曜，我不是什么天才……我只是突然变年轻了，又突然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抑制剂的研发，我也只是站在前辈们的肩膀上，想方设法地复刻而已。
“我只是个搬运工。
“说起来，也许是那天突然加班加得有点狠了，才会……”
她把头埋得很低，不敢去看对面人的脸，也不希望他打断她难得鼓起的勇气。
于是让小兔的毛爪爪继续用力，按住某A的嘴。
“明明已经是三十多岁的老Omega了，却仗着一副十几岁的皮囊，和年轻帅气的Alpha纠缠不清，还老吊着你，是不是很不要脸？”
Omega的话有些语无伦次，他想反驳，但嘴依旧被白色毛绒绒按住。
“秦曜，我翻过这个国家的法律，虽然死刑没有被废除，但Omega的废死法案，几十年前就通过了，所以，如果我真的占了那位布莱恩小姐的身体，如果真的……
“就干脆让我代替她赎罪吧。
“刑期是十年也好，二十年也罢，反正我也是无缘无故年轻了十几岁……”
Omega说到这里，就被猛地按倒在柔软的深黑绸缎上。
疯狂绵密的亲吻、啃咬碾压过来，Alpha似乎在用尽全力地掠夺她的呼吸。
又像在用这充满攻击意味的亲密举动，确认她依旧存在。
她的双肩被死死按住，无法动弹，失控的力度在她莹白的皮肤留下淤青。
呼吸间全是让人意乱情迷的烈酒醇香。
Alpha失控的信息素让她双脸潮红，呼吸紊乱，内心本就失去抵抗的勇气，身体也越发无力。
任人摆布的Omega。
弱小的兔子。
通过交错的呼吸、绵密的亲吻，被alpha信息素入侵的大脑，一片空白，已经没有力气去认真思考，她只依稀分辨出，后颈在发痒。
这可悲的本能。
“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Alpha声音很沙哑，像被最烈的酒烫伤过。
“我只是，有点不知道怎么办了。”
她自以为的努力，大概在这个地方，是那样的不合时宜。
“我会解决的。”
“你要怎么解决呢？”
又要拖累你吗？
她的存在，或者就是错误本身。
她的下巴微抬，露出纤细漂亮的脖颈。
而Omega脆弱的脖颈，正被最华丽的镣铐束缚。
笼中鸟……
他疯了似的，咬住金属链条，不受控的精神力，碾在那一颗一颗漂亮的宝石上，粉色的海螺珠顺着她的锁骨，滚落在黑色的缎面上，圆润的珍珠陷入两人的皮肤间，因着他用力的拥抱，在她莹白的皮肤上留下红痕。
细碎的彩钻散开，些许停在她柔软睡裙的蕾丝上，成为多余的点缀。
那颗被皇冠一样笼子锁住的红宝石，直接被甩飞到地面上。
一声脆响后，多了个缺失的口子，毁掉了所谓“完美的切割”。
如野兽般撕咬、毁掉一条价值连城、腐朽陈旧的老古董后，某A终于将那讨厌的东西，从她脖颈下卸下来。
他不断亲吻她光滑白皙的天鹅颈，捕捉那清泉若有似无的幽香。
一边啃咬，他一边问她：
“你莫名其妙地赎罪，就没想过，我会怎么样吗？
“因为这种理由，要在我的人生里，突然消失十几年，就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还有，你知不知道，所谓的Omega监狱，到底是什么？！”
alpha发狠地咬了她肩膀一口，白皙脆弱的皮肤，被轻易划出血痕。
森白的尖牙沾上深红水雾，野兽本能地吸吮舔舐温良的血。
她信息素的味道总是那么平和。
是深山早春融化的雪水，一点点汇聚成泉，掺了点自然草木的清幽，干净纯粹，不染纤尘。
被突然袭击的Omega，连反抗的声音都是轻的，她带着哭腔喊了一声痛。
却能在调整呼吸后，字正腔圆地跟他说抱歉。
“我好像又说了奇怪的话，让你担心了。”
她的目光下移，躲开了他直白的视线。
莹白的手缓缓从纯黑的织物里伸出，触碰到眼前的人。
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耳廓，按在他的银发上，一下一下地安抚。
而这一切，让他胸口越发沉闷。
“对不起，痛不痛，我……”
银狼小心翼翼舔舐小兔的伤口，却听到怀里的人，用那一贯冷静的语气说：
“你不会有事的，就算我不在了，抑制剂……只要按时服用，你的病，也会好……”
“我不要抑制剂，我只要你！”
秦曜觉得自己快被逼疯了，怎么会有这样的Omega？
这么柔软、这么好欺负……又这么倔强和心狠呢？
“只要你。”
Alpha重复的声音阴郁低沉，压抑了数不清的疯狂。
他潜藏在血液里的毒素开始蔓延全身、被人为掩盖的伤口不断撕裂……
漆黑的墨，一滴一滴落下。
一个声音在秦曜的脑海里出现：
又是这样。
从一开始，她就在拒绝你，不是吗？
她冷静地跟你解释吊桥效应；
她头脑清晰地跟你分析病情。
自始至终，她都觉得你是个被信息素欺骗的可怜人。
“啪——”
Alpha脑海里某一根弦断了。
“你知道，Omega的废死法案，为什么会被通过？”
Alpha猛地向前，抓住她的手腕，按在深黑柔软的织物上。
他身体前倾，挡住了暖黄色的灯光，高大颀长的身体，一点点地压向Omega，伏特加的酒香在两人周围流转，危险的、暧昧的话语，送到了她的耳边：
“死亡是对人最严厉的惩罚，但是——
“所有进入监狱的Omega，都是可以被反复利用、不断标记的资源，所以，不会有人愿意，用抹杀的方式，去毁坏珍稀的资源。
“而你，是我认定的所有物。
“我不允许任何人，染指你。
“你只能是我的。”
Alpha的指尖摸到她的后颈，用力捏住某块软肉，她下意识往后缩，却被Alpha更用力地拉到怀里。
他低头，将阻隔贴咬住、撕开。
“每次看到你小心翼翼地将这里藏好，我就忍不住窃喜和兴奋。”他用虎口捏住她的脖颈，强迫她将后颈露出来。
“因为这说明，我能独占这里。”
alpha贴着她的耳朵说：
“只有我能咬住这里。”
不再等候她的回应，同意也好，拒绝也罢。
Alpha低头，将尖牙没入后颈，疯狂暴戾的信息素开始入侵，将标记烙印在她身上。
豺狼咬住猎物的咽喉，在兔子试图逃跑和被抢走前，留下短暂的标记。
阮希很难说清，那种刺痛中带着酥麻的触感，到底是难受还是舒服。身体被完完全全禁锢，搂紧她的手臂一直在发烫，他的呼吸和心跳也变得毫无规律。
急促得吓人。
被打碎的酒瓶子，被点燃的伏特加，尖牙没入腺体……当他不断强调所有物的时候，她猛地发现，原来这个人，和其他的alpha是一样的。
想独占一个Omega。
不顾一切的侵略。
小心翼翼的保护。
同时存在。
此刻，被抱得死死的她，除了感受到后颈酥麻的刺痛，耳边急促的呼吸，还有——
温热的水滴，从他的眼眶滑落到她的脊背。
水滴落在她纯白蕾丝睡衣的一刻，她想：
如果成为他的所有物，是不是就可以心安理得地被保护？
又或者，其实这笨笨的臭狗子，只是在自己也无可奈何的时候，在蛮横地向她撒娇？
拼尽全力地想让她依靠他，张牙舞爪地说霸道的话。
往前走了九十九步后，等不到对面迈出那一步，干脆扑上去撒野。
她想伸手，揉揉他柔软漂亮的银发，手腕却被他死死按住。
压在松软的枕头上。
alpha小麦色骨节分明的大手，用力扣住她莹白柔软的手腕。
这人的掌心很烫，和他此刻的信息素一样，是点燃了的伏特加。
不甜、不涩，但炙热、如烈焰般刺激。
只要靠近一点点，就会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