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装什么装，你们这些alpha不就这样，看到Omega就恨不得上去咬一口，撒泡尿落个标记。”头顶奶奶灰的男O翻了个白眼：
“你在我面前，就像饿了八百年的流浪狗，恨不得冲上前来舔我这根骨头。”
姜欣灵有些懵，她把菜单放下，目光也从对面Omega大男孩身上挪开，落在了餐桌的角落上。
从小接受良好教育的她，下意识地让着Omega。
这是一位有涵养alpha的必修课。
“如果你不喜欢，就算了吧……”姜欣灵准备结账。
“我喜不喜欢有个屁关系，反正你们这些alpha爱怎样就怎样！今天见这个首都星的女A，明天相那个贵族家的男A，我都搞砸了，就把我塞回边境星的教养院！”
被骂得一头雾水的姜欣灵，冰薄荷爽利又有些辣劲儿，眼前这O就像只要扎人的小刺猬。
她想了一下，开口问：“你说，让首都星的检察厅更卖力干活，什么意思？”
“装，你就装。”
一头奶奶灰的小刺猬坐下，翘起二郎腿：“我的alpha父亲就想让你们干活利索点，早点把那个搞抑制剂的O关进去，最好借机把秦家的医药版块弄得一团糟，大伙儿就能继续安心数钱了，对吧？
“说说，你这种愣头青废物，前后收多少星币了？让我听听呗，看够我买几个吉他。”
这薄荷味小刺猬的话信息量有点大。
把阮希关进去？把秦家的医药版块弄垮？
师傅他们收钱了？
那她现在算什么？权色交易？
毕竟，这个帝国，平均五个alpha，才有一个，能永久标记Omega。
姜欣灵脑袋各种念头翻滚，她下意识反驳：“我没有。”
她没收钱，问心无愧。
“没有？怪不得我看庭审直播，你就跟个废物一样。”
奶奶灰小刺猬眼珠子转了一圈，用讽刺的语气说：“这样说起，你原来是个不懂收钱的愣头青，所以那群老A才想用我这么个Omega当饵，引诱你卖力点，是这样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姜欣灵脸色变得阴沉。
“呵呵，看来老头子的算盘打错了，遇到个真傻的，噗，挺好玩的。”
他抬手揉了揉奶奶灰的发，然后手指揪着一撮挑染的荧光绿，不停打圈圈。
手腕上黑红色的骷髅纹身十分刺目，这种狰狞可怖的刺青，是不该在安定区正经人家的Omega皮肤上的。
姜欣灵这么想着，就多看了一眼，却发现，灰黑和深红的搭配下，试图遮掩的，是曾经割腕的伤疤。
那只小刺猬发现了她怜悯的目光，没有炸毛和生气，反而变得得意洋洋：“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不一样，很有个性，说不定有啥可怜的过去，忍不住来拯救我？”
“……”
姜欣灵的目光从他的手腕上移开，叹了一口气，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对一个也许还未成年的Omega，保持年长者应有的宽容和教养：“你太自恋了，我对你没兴趣。我还有事情要忙，就先回去了。”
见她真的要走，奶奶灰色的小刺猬却猝不及防地、反手揪住她的衣角，然后收敛住张狂的模样，自顾自地说：“要不就你吧。”
“什么？”
“反正都是被卖，还不如挑个年轻的傻A，你挺好的，长得还行，还不像那些三四十岁的老A那样，色眯眯还口臭，我……”
“你这孩子，自顾自说啥呢？”姜欣灵从头到尾就没跟上这小刺猬的脑回路。
“姐姐，我说，你干脆标记我好了，永久标记。”十七八的Omega大男孩舔了舔嘴角，冰凉的薄荷香瞬间淹没了姜欣灵周身的空气。
青涩的张狂学着诱人的模样，实际上，冲天的薄荷傻劲儿只会凉得人头皮发麻。
姜欣灵就被凉气吹得，觉得脑子不够用。
永久标记？
这傻小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对你没兴趣。”姜欣灵接着说：“还有，如果你跟家人有什么误会的话，应该好好地、坦诚地谈……”
“去你大爷的好好谈，你以为我是他正经儿子？”小刺猬刚说到自己，连忙顿住。
他伸手，揪住眼前alpha的栗色卷发，狠狠一拽，小刺猬将人扯到面前，往她脸上吐气：
“反正你不是军团的，没军功想进教养院找Omega，还得花一大笔钱，为什么就不直接要了我算了？”他把姜欣灵的脑袋往自己的脖子上按，青涩的冰薄荷挥发在呼吸间，小刺猬凶巴巴地说：“直接咬我一口，还不用给协会送钱，没有中间商赚差价，不好吗？”
他也不用再回边境星那狗屎一样的Omega保护协会了。
“中间商……”在疯狂的薄荷香中，姜欣灵屏住呼吸，艰难地开口：“协会不是以Omega为商品的交易平台，而你，也不是商品。”
她下意识想起之前娜塔莎女士的话，就自然地说了出来。
却没发现，眼前的小刺猬，看她的目光变了。
【我……不是商品？】
女A伸手扒开揪住她头发的手，然后转身，将密闭房间内，空气净化系统的功率调到最大，接着，她十分冷静地说：
“我不知道你的难处，但我想我们不合适，今天就这样吧，再见了。”
说完，她就转身，准备走了。
等她走到门口，却听到身后的Omega叫住了她：
“喂，你想听摇滚吗？”
“什么？”
“下个星期四，在西区昆特街那个酒吧的地下室，有我的演出，一整天我都在的，你……要来听吗？”
“我不太懂摇滚……”
她刚刚说完，就发现衣角被人揪住了。
Omega的指尖不甚娇软，有层胶质的茧，他揪着alpha的衬衣面料不松开。
Omega大男孩接着说：“那你喜欢吉他吗？我还会用吉他弹唱民谣……”小刺猬的声音变得柔和，试图在收起尖刺。
“到时候再说吧，我应该在忙。”不出意外，她那天有工作。
“哦。”小刺猬放开了揪住alpha衣角的手，他低头，神色恹恹，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我的名字叫艾瑞斯·葛德文，不，就是艾瑞斯……”
一边说，他一边把头往下压，不敢抬头看眼前的alpha一眼，自顾自地说下一句：
“算了，你应该很快，就会忘记我这么个神经病了吧，再见。”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
首都星，卢克博士坐镇的医疗机构。
秦曜被阮希拉着去检查精神海，没什么大毛病测出来，阮兔子很安心，正当她想把检测结果单收起来的时候，在一边的卢克博士不淡定了。
他先伸手抢过单子，然后把不常用的眼镜掏出来，架在鼻梁上。
再重复看了这数据三遍以上后，有些不可置信地说出一句话：
“这数据是不是高了点？”
“还好？”倒是阮希表现得稀松平常：“精神力纸面上的数据……确实有点高，不过……”
最近半年，秦曜的精神力一直在涨，但她脑海里一直对比联邦的精神力评价体系，所以不甚惊讶。
“这叫‘有点’高？”卢克博士捏着表单，终于把声音提了上去：“这都破记录了！破纪录了！好不好？
“你这Omega小姑娘，知不知道，他现在的精神力数值，是普通S级的多少倍？是五倍！超过五倍啊！”卢克博士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了，接着转头看着秦曜，絮絮叨叨：
“秦家小子的精神海……如果他愿意，恐怕能悄无声息淹死一堆alpha！”
卢克博士连忙拉住秦曜的手：“你是怎么做到的？你退役之后，进行了什么样的特殊训练！小子，你赶紧告诉我！”
如果弄明白了，这将是帝国alpha精神体方向研究的重大突破！
被老博士一脸紧张和期待地盯着，秦曜有些不知所措。
毕竟，他觉得自己退役的这半年，实在是荒废懒散的。
普通的体能训练没多少，基础的精神力训练也没怎么做。
除了吃吃睡睡，就是挖空心思，想所有关于阮兔兔的事情……
没错，恋爱脑狗子每天就想着怎么泡老婆，并且不被老婆发现自己是个变态。
硬要扯精神力的话，他好像……每天，不，是每时每刻都在用精神力压抑着……那些因某种毒素带来的疯狂本能……额，就是时刻对阮小兔图谋不轨的想法。
这部分内容有点难以启齿，毕竟认真描述了容易被和谐，所以秦狗子一脸严肃，试图组织语言，在此期间，卢克博士心脏砰砰直跳，紧张极了。
可是秦狗子思来想去，组织了好一会儿，发现自己打针和吃药的时候，都没怎么认真听阮希说的话，毕竟扎针的时候，狗子想的是：
亲亲Omega捉住了他的手，她仔细地用酒精擦拭着他的皮肤，然后就是……她今天准备临幸自己那条静脉血管呢？
而吃药的时候，粘人大狗子想的是：
小兔子居然为了配这药熬夜了，不开心……
小兔子今天给我送药的时候还帮忙拿了一瓶水，矿泉水甜的，和普通白开水不一样……
小兔子说过，吃药就能把他们两人的匹配度拉高，那他手上这几颗，哪颗药有这种功能呢？
……
就在某狼狗脑子不断重复这些奇奇怪怪的痴汉内容时，阮医生很专业地话题抢了过来：
“我在处理他信息素紊乱症的治疗方案里，着重提升了他自身的精神领域的强度……你看，这个、这个……还有这些治疗方案，就是针对精神体的，还有这个……”
阮希在电子屏上，翻出秦曜的用药记录。
其中几种直接作用于精神体的药物，让卢克大开眼界，他是从没试过，直接把药打入精神体的。
两个专家在一边兴奋地讨论，秦曜这个高大个儿病人安安分分地坐着。
等阮希给卢克博士解释得差不多，卢克博士倒有些新的想法：
“要不要进全息模拟舱，来几组模拟实战的测试？我这儿倒还有几台，原本是配给军团的……”
“军用的？对精神海的压力会不会太大？”阮小兔的想法却十分保守：“半年前他的精神海有过暴动的迹象，兽化基因都开始侵蚀了，所以最近半年，我都禁止他参加任何精神力的对抗性模拟训练……”
“S级的Alpha哪有那么脆弱的，就他现在这情况，绝对受不了伤。”卢克博士倒是挺担心，那些在星网上，抽到跟秦曜对抗训练的alpha，会产生心理阴影。
普通S级alpha五倍的精神力强度。
还有那夸张的精神海深度。
别说只有退役alpha混迹的民用模拟战斗系统，卢克博士想的是，恐怕秦曜这小伙子，回到军团，都能用现在的精神力，把大部分alpha按在地上摩擦。
在卢克博士的鼓励下，阮医生放下过于慎重带来的顾虑，她让秦曜进模拟战斗试试。
她则提前，在秦曜身上，认真捣鼓了一轮，把卢克这儿，所有的检测设备都用上了，才把人放到星网上。
然后，她就跟着卢克，在后台，有点麻木地看着某人虐菜：
前第一军团狙神，挑了个最普通的远程制式机甲，然后开精神力同步模式，一发一个小朋友……
五连胜……
十连胜……
精神力大幅度提高，对远程机甲的操控有飞跃性的进步，刚开始，秦曜还不习惯这么简单干掉对手，等多试几次，速度就提上来了。
三十连胜……
九十九连胜……
等秦曜有些随意地、准备开始第一百场虐菜时，却被阮小兔拉了出来：
“已经一个小时了，你要先休息！”
就完全没有感觉到疲劳的秦狗子：老婆说得对！
然后，秦曜拉住阮希的手，装出疲惫的样子，乖乖地任用阮希摆弄……
在一边的卢克博士：麻了，一小时连胜九十九场模拟机甲战……体内精神力消耗几乎没有！这种怪物，居然还会有人担心他疲劳？
人肯定没累着。
但他狗粮是吃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