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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1 / 1)

乔书珞反应过来是顾怀远在吃醋,先是一怔,后面又转而一笑,抬手拽下他的手掌:“我只是对北蛮使团好奇,多看了两眼,夫君何必如此小气?”

“这不是小气不小气的事,这么多人面前,你夫君还在这呢,哪有你盯着别的男人一直看的道理。而且他长得又不怎么样,要是夫人真想这样看,直接转头看我多方便。”顾怀远低首,两人几乎是脸跟脸贴在一处说着悄声话。

乔书珞顾忌这是在群臣面前,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位北蛮公主身上,只好捏紧顾怀远的手,憋着笑眨了眨眼,故意问道:“顾怀远,你这是在吃醋吗?”

顾怀远反手将乔书珞柔若无骨的手包入掌心:“以夫人的聪慧,这么明显的问题就不必再问了吧。”

说罢,他环手将人带入自己的怀中,强硬地阻隔了她和阿卡图之间的视线。

乔书珞有些无奈,又好气又好笑,但碍于是在大殿之上,便并未过多挣扎便由着他去了。

众臣子没注意到他们夫妻这边突发的小插曲,但余光注视着他们的依木尔却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原本提前演练过多次,熟悉到都可以倒背如流的话语,在出口的这一瞬却磕巴了一下。

引得阿卡图当即就皱了眉头,好在依木尔反应了过来,又将注意力放在了与皇上的对话之上,这才让他松了一口气。

依木尔在表面所谓的祥和之下,献上北蛮准备的贺礼,继续佯装着自己不会齐话,令下属在旁翻译,终于是颇费力气地结束了与帝后的交谈。

依木尔再一拜,从容退下,所有人都为北蛮没有不分场合发难而暗暗松了一口气。

但乔书珞却注意到,依木尔退回自己的座位时,向顾怀远递来了一道言有尽而意无穷的目光。

这个北蛮的小公主年岁小藏不住事,什么情绪都被写在了眼睛里,她的这道眼神,分明就是爱而不得的惆怅。

爱而不得。

乔书珞转头打量了一眼顾怀远俊朗明晰的下颌,又回忆起依木尔说话时突然那一瞬间的愣神,一个念头从脑海里冒了出来。

她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这样一句如蚊呐的话来:“夫君,你和北蛮的这位小公主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我想你应该最好解释一下才行。”

顾怀远的眉梢微微一挑,略有些不可置信地对上乔书珞的眼,但他的目光却透露出了他此刻的愉悦。

顾怀远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压下唇角几乎克制不住的笑意:“夫人既然想知道,那我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贴着他而坐的乔书珞发现了顾怀远的身体在说出这句话时,从刚才的紧绷明显地松弛了下来。

乔书珞轻轻咬了咬下唇,顾怀远对自己的过问为何会如此高兴,其中原因,她其实也能猜到一二,但此刻,她也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晓:“夫君最好说到做到。”

“那是自然。”顾怀远将她的小神态收于眼底,抬手将她的下唇从齿间解救出来,“只要夫人想听,让我说什么都可以。”

“此话当真?”乔书珞颇有兴致地冲他扬了扬眉尖。

“自然当真,我不会在夫人面前说谎。”顾怀远微微颔首。

“那,你的那位心上人,是真的吗?”

乔书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鬼迷心窍地问起这个问题,但想要后悔时却已经晚了。

没想到乔书珞靠口居然就是这个问题,看来她对此事依旧耿耿于怀,顾怀远的心一颤,看来,他必须得找准一个时机好好同乔书珞坦诚此事才行。

见乔书珞目光躲闪,顾怀远犹豫片刻还是开口:“……是真的,但是……”

可乔书珞却并未听他说完,也不再看他,垂眸盯着桌上的菜肴美酒,嘴角浮起一抹若有若无的苦笑:“你还真是……”

不会说谎,连编个谎言骗我一下都不肯。

这还是在她的身上头一次见到这样的情绪。

其实,说到底,她与依木尔又有何不同呢,终归都是爱而不得。

对赵铭久如此,对顾怀远……亦然。

虽说她对顾怀远暂且还并未达到世俗中所谓的“爱”,但她不得不承认,她的心绪,已经被动摇了。

顾怀远皱了皱眉头,虽然现在的场合并不合适,可那些埋在心底的话语还是险些脱口而出。

但乔书珞并未让这样的氛围继续蔓延下去,拽着顾怀远的衣袖强行让他将注意力放回宴席上:“好了,你我再这样说下去,怕是要被旁人发现怪罪了。”

顾怀远闻言,抬头一望,便对上一道来自齐时满是揶揄的目光。

察觉到被顾怀远发现,齐时坐在位置上,唯恐天下不乱地轻轻“啧”了一声,同时扬了扬下巴,示意顾怀远向周围看去。

果然,有不少躲闪不及被顾怀远撞了个正着的好奇眼神。

顾怀远眸光轻眯,不由对乔书珞轻笑一声。

早就被人发现了,又何必再欲盖弥彰?

但这总归是皇后的寿宴,顾怀远还是收敛了自己的动作。

“今日是皇后宴辰,诸位使臣远道而来贺寿,无需拘谨。”皇帝亲自举杯,“各国相隔甚远,此行不易,诸位不如在京城中多留几日,大齐也好尽地主之谊。”

皇帝这句话说得温和,少了几分九五至尊的威严,可下一句,他突然话锋一转:“朕疏忽了,北蛮使团只通晓北蛮国内之语,不比他国能听得懂朕的话。”

阿卡图目光一沉。

皇帝看向依木尔所在的位置,虽是祥和的眼神,但依木尔还是看出几分不怒自威。

北蛮这边还未来得及给出什么回应,皇帝扫过刚才在依木尔身侧翻译的下属,又再次开了口:“北蛮实在是地处偏远啊,举国上下居然都寻不出一个能顺顺畅畅说齐话的人来。怀远,你在边境待了不少时间,想必将北蛮的语言也学了一二,不如就由你来,给他们转达一下朕的意思。”

此话一出,众人神色各异,殿内的嘈杂在一瞬间停了下来,只剩声声丝竹悦耳。

皇上的这句话明里暗里都是在贬低北蛮,况且在这样众国使团都在场的宴席上,更何况,北蛮早有异动的迹象,莫非皇上此举,是真要让两国撕破现在表面的和平假象吗?

不少臣子为此捏了把汗。

但顾怀远却神色平静,从容缓声应下:“臣,遵旨。”

他面向北蛮使团的位置,低沉的嗓音在安静的大殿中响起,是一口流利的北蛮语。

阿卡图的嘴角抽搐几下,勉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在桌下缓缓攥紧了拳。

当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乔书珞冷眼旁观这一出北蛮给自己挖下的坑,不由觉得好笑。

北蛮本想以不说齐话这样的方式暗中传达不屑之意,但皇上三言两语间就将局势彻底反转,如今反倒成了北蛮举国皆为蠢材,连个会齐话的人都寻不出来。

北蛮此举,是在试探,更是在羞辱大齐,想法虽在情理之中,可这样的方法,实在是拙劣。

乔书珞将北蛮使团所有人的脸色尽收眼底,尤其是依木尔和她身边那位比她更像是首领的随从使臣。

想来,他们也是一厢情愿地相信了当今大齐的皇上如同传言中那般昏庸无能,不得人心。可惜,以乔书珞对皇上的了解,他能在高高在上的位子上待了这么久,抨击他无能的流言从没少过,但能将他真正从那个位子上拉下来的人,却一个也没有。

当今圣上,最善藏锋露拙,引有心之人上钩再暗中一举拔除。

不过倒也怨不得北蛮,皇上这副扮猪吃虎的伪装,可骗过了不少人,北蛮不过是步入前人后尘的其中之一罢了。

乔书珞冷然的目光划过北蛮使团,和气定神闲的皇上,最终正要收回时,却又转回,落在了乔父身上。

父亲他……

父亲的目光所望之处,是顾怀远。这本没有什么问题,但是父亲的眼神,完全不同于之前对顾怀远的不满与冷淡,而现在,却是对晚辈真切的慈祥与关怀,甚至还带了几分歉疚与欣慰。

忆起顾怀远曾对她所说,父亲对他态度的转变,乔书珞没有什么起伏的眼底终于泛起一丝波澜。

父亲是何时开始,对顾怀远的态度有了这样大的转变?

在众人都将注意放在北蛮使团的身上时,乔书珞疑惑的视线却一直追着自己父亲的身影,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

一场宴席下来,涌动的暗流虽未消失,但在明面上却十足地灭了北蛮的威风,提心吊胆的众人终于能稍微松了一口气。

皇后宴辰排场盛大,在剑拔弩张过后,所有人都或虚情或假意地重新挂上了那副笑面。

当然,除过阿卡图。

他面色阴沉,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酒樽,险些要将其捏碎,。

“阿卡图。”依木尔发现了不对劲,出声提醒,并将酒樽从他的手中夺了出来,“现在还在齐国的宴席上,你就算真要生气也该回去再说。”

阿卡图深吸一口气,冷笑一声:“锦衣华服,金樽美酒,齐国还真是不将别人放在眼里。”

依木尔显然没明白这前后的话语有什么联系:“阿卡图,你别忘了,在这大殿之上,有人听得懂我们说话,小心些,别辜负了父汗的嘱托。”

但阿卡图对依木尔的提醒却并不领情:“依木尔,别忘了,我才是你们真正的首领,你只是被我推出去布下迷阵的棋子,乖乖地做好你明面的公主就行,不要对我的举动评头论足。”

依木尔闻言,气冲冲地转过头故意不看他:“阿卡图,你总是这样,真让人受不了!要是真出事了,当心父汗治你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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