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 (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 3 章(1 / 1)

谢谭幽稳了稳心神,沉声道:“银杏,你现在出府打听打听今日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

她首先要确定昨夜的事是真还是梦。

“是。”

见谢谭幽面色不太好看,银杏也不敢耽搁,应了声是就急急出了府。

不过半个时辰银杏就回来了。

银杏喘着气,“大小姐,礼部尚书府昨夜起了火,整座府邸沦为废墟,全府上下无一个活口。”

谢谭幽正坐在凳子上看医书,闻言,猛地站起身,“你说什么?”

全府无一个活口?

此刻,昨夜害怕的哭喊声萦绕在她心头,令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奴婢听外面的人说,有人看见火是燕王带人放的,眼下陛下已经传燕王进宫问话了。”银杏有些不解:“奴婢记得以前燕王常征战沙场,虽说令他国闻风丧胆,但回了云国,他是个很大的善人啊,不知近年来是怎么了。”

京中有三人曾被百姓互相传承是云国最大的善人。

首当其冲便是燕恒。

对待百姓如同家人,每次得胜归来,陛下赏赐于他的东西,他全换成银子,分发给百姓,自己从不偷藏半分。

就是这样的燕恒,在三年前从老燕王战死的战场上归来后就变了样,一开始有人说许是因为老燕王的去世才导致他性情大变,过不了两月便会好,可是后来,他不仅没变好,反而更加的疯狂。

银杏继续道:“奴婢还听人说,燕王竟敢射杀朝中大臣或其子女,文武百官纷纷上奏弹劾他,他却丝毫不惧,大胆的承认,有文臣当面说他是疯子,当天夜里便死在家中。”

“听外面的人说,燕王杀礼部尚书一家好像是因为几日前他得胜归来,陛下为他举办庆功宴,而礼部尚书没有前去恭贺。”

“奴婢先前很崇拜燕王的,不想,他竟忍心杀百姓,此举,实在令人寒心。”

谢谭幽盯着花瓶里的梅花渐渐出神,声音也有气无力的:“是吗。”

那可真是个疯子。

银杏见她这幅样子只以为她是吓到了,轻声安慰一番才道:“大小姐在外住了三年,如今才回京三月,不常在外面,这些自是不知道,奴婢也是前几日闲来无事,与后院的两个小丫鬟闲聊时知晓的。”

帘子被人从外面掀开,一个眼生的小丫鬟恭敬道:“大小姐,夫人让您去正院一趟。”

“哎呀。”银杏闻言,一拍脑门,忙道:“大小姐,夫人身边的李嬷嬷很早就来过了,看大小姐还睡着,李嬷嬷便让奴婢告知大小姐一声,奴婢该死,竟然忘了。”

谢谭幽扫了眼那丫鬟,淡淡道:“我这就过去。”

“是。”

看着丫鬟退了出去,谢谭幽拉着银杏到了里屋,神情变得严肃,“昨夜你确定我在屋里吗。”

银杏点头。

谢谭幽抿了抿唇,去正院不会是好事,她心中有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是与昨夜之事有关,好不容易回了京城,她还有事做,绝不能被正院的人拿捏住了。

她深吸一口气,“银杏,昨日我并不在屋中。”

闻言,银杏惊得差点跪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谢谭幽轻轻拍着她的手臂,缓缓道:“如果我猜的没错,我昨夜出府的事被秦氏知晓了,也许不止昨夜。”

若秦氏真的知晓了,那昨夜在屋中和银杏说话的就是她的人,能让银杏深信那人是自己,就说明那人的声音容貌与自己一般无二,谢谭幽曾听过一种焕颜术,不止容貌能与她人一般,声音也一般无二。

看来,秦氏身边能人并不少,她这三月以来的伪装,看来是对的。

谢谭幽又不解,既是昨夜就发现了,怎么会等到今日,不应该是在后门等着她回府,来个大抓现行,让她没办法辩解吗。

银杏消化着内容,急的脸色发白,“大小姐,那该怎么办。”

谢谭幽拍了拍裙子上不存在的灰尘,声音极轻:“先过去,看秦氏想要如何,再想对策。”

说着,她抬脚就出了屋,出院落前把提前准备好的药丸塞进口中,这药丸可以让脉搏紊乱,整个人看上去虚弱无力,宫中太医亲自把脉都发现不了任何问题。

*

回府后,谢谭幽被安排在有些偏的兰香院,她原本的院子被现如今的嫡女谢音柔占了。

谢靖对此也是默认,谢谭幽便也不想计较,毕竟只是一个院子罢了。

从兰香院出来,穿过一片竹林和一条冷清的长廊才到正院,这里曾是温栖所居住的地方,里面的摆设早已被换的一干二净,与当初清新脱俗不同,现在的正院,尽显奢华。

门口早有丫鬟在等着她,见她过来,并没有上前迎接,而是站在原地笑看着她,那笑容挑不出错处,秦氏很会训丫鬟。

待她走近,丫鬟才微微俯身,“大小姐,夫人和老爷在里面等您。”

谢谭幽愣住。

谢靖也在?

她蹙了蹙眉,心中微微盘算着,面上表情不变,轻轻点头,随丫鬟走了进去。

才走进去,一只茶盏就迎面飞来,谢谭幽一颗心提起,下意识想躲开,抬眼却见坐在位置上脸色黑沉的谢靖,那双眸子带着厌恶和恨,恨不得杀了她,她攥紧拳头,没躲开,硬生生接住了那茶盏。

茶盏砸在额头上,鲜血很快涌出,屋中婢女不少,有幸灾乐祸看戏的,谢谭幽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她像是早已麻木,感受不到任何疼痛,只是脸色更加苍白了,身体也摇摇欲坠的。

银杏心疼的上前扶住她,哽咽唤了声大小姐,取出帕子就想给她擦拭血液,却被谢谭幽拦住,她朝银杏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谢谭幽抿了抿唇,上前一步,给谢靖和秦氏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谭幽见过父亲,见过夫人,不知夫人……”

“跪下!”她话未说完,就被谢靖怒声打断。

谢谭幽听话跪下,一双眸子却是干净又无辜,“可是谭幽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惹了父亲生气?”

“昨夜你去了何处?”谢靖居高临下的看着谢谭幽,对待她像是在审问犯人,全不像个在外传的那般是个心疼女儿的父亲。

“谭幽昨夜一直在屋中。”

“你还敢说谎?”谢靖气得脸色通红,转身朝秦氏道:“你说的果然没错,她在外三年,性子早就野了,哪还像个大家闺秀的样子,深夜出府,若被人知晓我的脸还往哪阁。”

谢谭幽捏了捏手心,抬眸去看秦氏,她端庄坐在谢靖身旁,皮肤细白,脸颊上带着轻轻浅浅的笑,她最在意的便是她那张脸,平时也注重保养,这样看着,完全看不出她已经是三十出头的年纪,也难怪谢靖自从有了她后,便没怎么纳妾。

秦氏发现了谢谭幽的目光,挑了挑眉,起身安抚谢靖,“老爷,您也别太生气,你看你这幅样子都把谭幽吓到了,这让她怎么敢同你说实话呢?”

说着,她上前就要去扶谢谭幽,却被谢靖沉声制止,“别管她,就让她跪着。”

秦氏有些为难的站在原地,劝道:“谭幽,你就实话说吧,免得受苦,你身体那么弱,地上又那么凉,跪久了怕是身体吃不消啊。”

“昨夜是我身边的丫鬟去了你的屋中假扮你,已从银杏口中套出了不少话,你再这样也于事无补啊,你说实话,最多就是闭门思过一月,你若不说,受苦的可是你自己啊。”

秦氏一副为她好的样子,惹得谢谭幽心中冷笑连连,旁人不知秦氏为人,她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心狠手辣,见她这样,心里不知道多开心呢,现在如此,不过是想做好人罢了。

她看向谢靖,那个曾经把她捧在手心里宠的男人,如今见到她,却只剩下厌恶烦躁,谢谭幽舔了舔唇角,柔弱道:“父亲,谭幽昨日的确是不在府中。”

“那你去了何处?”

“西街,谭幽夜里睡不着本想出府透透气,可惜夜太黑,谭幽很怕,正准备回府时,却意外撞见一人。”

“谁。”谢靖蹙眉。

“燕王。”谢谭幽道:“谭幽亲眼见到燕王杀了礼部尚书的嫡子。”

闻言,谢靖惊的站起身,他今日称病未上朝就是为了躲避燕恒。

燕恒原本对他说不上敬重也还算得上友好的,这两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每每同他一起上朝时,燕恒总是要跟他站在对立面,他说什么,燕恒都驳回,他每次都被气得半死,却又不能拿燕恒怎么样。

在他眼里,燕恒就是个毛头小子,可在旁人眼里不一样,他是燕恒,是小小年纪就有战神之称的燕恒,是云国的守护神。

他本以为燕恒只是个桀骜不驯的,谁想到他竟是个疯子,会杀人!

一年前陈国公只是惹了燕恒不快,醉酒后又说了些胡话,燕恒当场就把人杀了,第二日还把陈国公这些年所犯的罪一并交给陛下,陛下不仅不罚燕恒,甚至还奖励黄金万两。

再是今早传言之事,他与礼部尚书又交好,人人都传是燕恒所为,大臣们都在纷纷弹劾,他若上朝也必须弹劾燕恒,否则旁人会说他胆小如鼠,怕一个小辈,冷心冷情。

可近日他有更重要的事做,不能以身犯险,他恨燕恒,现在却不是除掉他的时机,若执意上前,他怕燕恒抓住他的把柄,到时死的只会是他自己。

“燕王可有看见你?”

谢谭幽观察着谢靖的脸色,缓缓道:“燕王看见谭幽了,燕王说……”

她装作一副怕极了的样子。

“他说什么?”谢靖捏了捏拳头,心中隐隐不安。

“燕王说,谭幽若是敢把此事说出去他便烧了整了丞相府。”谢谭幽身体瑟瑟发抖,眼圈通红,“可是父亲,这件事现在不知为何被传的到处都是了,我们该怎么办啊。”

谢靖怒目圆瞪,他现在更是恨极了谢谭幽,拿起旁边的茶盏就朝她砸,谢谭幽也没躲,让茶盏准确无误的砸到她身上,滚烫的茶水渗进她身体里,她只是微微蹙眉,身体依旧跪得笔直。

“你真是跟你母亲一样,晦气!”谢靖满心的怒火,说起话来也不顾在场有很多人,抬手指着谢谭幽,骂道:“病了这么些年,怎么还活在这个世上!”

“早知道我就不该接你回府!”

谢谭幽攥紧拳头,恨意涌上心头,面上却是万分柔弱委屈,泪水涌出眼眶,她直视谢靖,声音执拗颤抖:“那为何父亲会接我回府?为何不让我死在外面。”

“能为什么?”谢靖怒火攻心,冷笑道:“还不是需要一个替嫁的工具人!”

“我众多子女,牺牲旁人还不如牺牲你这个废人!”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