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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正当猖狂(1 / 1)

邓紫光回东江营已以天黑了,文才谕与粟猛在喝酒,旁边还有个小厮在倒酒。邓紫光说:怎么在军营中喝酒了,不是不准喝的吗。要喝也要在外面喝。

旁边小厮却道:等你半天不见回,只好让哥哥与文队先喝上了。

邓紫光这才借着烛火看清,这小厮是男装的粟娥,头戴方幞,脚蹬乌靴,身穿窄袖短袍,外披一件碎羊皮褂,白色羊毛衬出脸儿红白分明,刹是好看个人。邓紫光又惊又喜,本要责怪不准喝酒,女子不可入营的,一股恼就放弃了。拉着妹妹的手说你怎么就来了,家中谁照顾?

粟娥说嫂子云霞与邓大人哥哥已搬过来了,按你说的他们在楼上,还有两个侄女。一家人在一起热闹了好多。云霞嫂子说,哥哥要养我们全部人,还让我带些钱给你呢……

邓紫光急忙道:怎么可以让哥哥养全家,不行不行。

粟娥笑嘻嘻地:你莫急,姐姐没让云霞拿钱出来使,还与嫂子商量了,每月交二缗给云霞做我们的伙食……

邓紫光:少了,我来交吧,你和粟英的钱自己留着做私房钱。

文才谕见小两口见面有说不完的话,拉着粟猛,把酒菜端着便走了。

粟娥掏出些钞来给邓紫光,说这是粟英给他,一个男人在外要带些钱在身上应酬。邓紫光没有收下,反拿出好多张钞给粟娥,让她找到米商曹县,要他帮忙买下新家两边的门面,用来开诊所。

粟娥惊讶他哪来这么多钱,邓紫光让她别问。粟娥一张一张的计算多少钱,连算两次都没算清。邓紫光不让她数,只让她回去交给粟英。粟娥收好钱要回去,邓紫光眼光游离一会,说我背你走。

邓紫光将粟娥背回到自己的营房,将她拉向榻边,粟娥明白他想要干什么,扭扭捏捏一番,被摁在榻边。

小别几天不见,一番浓情蜜意,然后又依依不舍。粟娥说让我也来当兵吧,也好经常见到你。邓紫光只是不允。

上元节,摧锋军的任命下来,入住戍军寨,许全体官兵休息。

是新年节的气氛最浓一天,各种社戏、社火、傩戏、鼓队都出来游街窜巷子。邓紫光离开军营,先带着年货先去看了粟汉尧才,岳父佬让他吃了饭才回,粟猛拦住了,让他早些回家。

邓紫光带着亲随来到东江浮桥头,这里现在如何圩场一样的热闹,往来人群和商贩沿河滩会集,船家们将船靠在岸边,招呼客人看他的江鲜。

邓紫光买了筐锦蛇,一篓硕大的山龟,还有几条大鲤鱼。然后他将马塈、黄文政等官长的家挨个拜访一遍,才回自己的家。

邓紫光站在自己家门,看见挂了灯笼、桃符、扎上了彩门,门上大字写着“邓家仡伶医家”。一个医幡高高挂在旗杆上。

粟娥和云霞在细雨中挑水回来,看见邓紫光站在街边没有进门,问他看什么。邓紫光说我一不小心怎么就有了这么大个家,有了新嫂子和两小娘子,还有两个小侄女,哈哈。

粟娥让邓紫光的亲随跟着云霞进屋把年货放了,陪着他在外面张望一会,便将他拉进屋内。粟英在坐在堂中给人问诊,老远听见邓紫光声音,并没有上来相见,而是笑眯眯的端坐。邓紫光上前拉着她的手轻声叫娘子可想我了?

粟英抽手回来说:你莫说笑,你现在是官家的人了,别让小孩子们听见。

两个侄女听见叔回来,也从楼上下来。邓紫光每人发一袋乳糖,二十枚铜。

邓光将静江白给递给云霞,云霞笑说还要挑水,先放着。邓紫光连忙接过桶要去挑水,两人争夺一下,邓紫光的亲随把桶接过来,两人这才放手。

云霞也是个官家子女,这会怎么就成了城民小媳妇了?这个转变让邓紫光感叹,哥哥也是从五品官员,怎么能让自己的女人上街挑水?邓紫光与云霞商量要请个仆人,云霞说如果有水井,家有个茅司,就不由人出去挑水和倒屎尿了。

于是两人商量,便当即决定乘着雨季未至,雇挖井的师傅或流民,在厨房后挖深井,分层铺上卵石和细砂,再筑井壁和护堤,回填平整土方,家中便多出一个带井的后院。

他把构想用笔勾成图样,交给云霞。云霞问能不能在院子里做茅房。

邓紫光:有什么不可以,如果在长沙,买三四十根陶管埋到河中就行了。不过此事宜快,一但涨水就做不下去了,会多花冤枉钱。

云霞问请谁来施工呢?

邓紫光想想不宜叫女人出头露面,便想到粟汉尧。自己没时间,既要负责造人,又是摧锋军的整编和练军,有时为熟悉战场环境,出去就十天半月。

兄长邓子荐说租来的房子为何还要花这么多精力整它?

邓紫光;我已经买下了,连同隔壁一起也买了,只等房东回来搬空出来,改造一下,连通起来,下面能做诊所和药铺。

邓子荐摇头说,别花这功夫,战事迫急,不宜置家。

邓紫光不以为然,正是因为战事逼近才要购房,因为别人要收钱走人,但邓紫光认为就算是改元,象长沙城民的土地房产,只要不是抄没,不会随意变更其主,除非本就是官产。

过了上已节,粟猛带着人去一转运司仓库要军械,粟猛在府库看见全是陈旧、朽坏的批次,是以前部队更换下来之物。府库官吏刻毒,没有没有按要求发放军需。邓紫光一听情况,认为有人以次充好,想是有人贪墨。但事涉有司相关旧吏,而且邓子荐又是提举平常,他没有声张,只说叫几个老兵选择尚可使用的装备供部队训练之用,以后再更换。

回头邓子光向兄长汇报了军械陈旧、老化问题。兄弟两经一番商量,第二天就开始行动。

文才谕带各队的司务去府库领军需,库典再次提供旧的器械。文才谕等人拒绝不领,当众闹将下来。库卒连忙通知提举常平。

邓子荐与邓紫光下令打开仓门,这才发现大半货物出现颜色或质量变化。邓子荐着人立即核对出入库帐薄,发现帐本上每年都有新货入库,可实际情况只看见陈旧物资。因此可以肯定,进货时存在

这种以旧代新的情况,可以肯定有人贪墨军资。邓子荐立即将库卒、库典等人拘禁,通知提刑司派人会审。

库典坦白与不法商人勾结内情,其不法所得与相关人被供出,库卒交待收到工场承包人送来的是新货会入库,但陆续会被人调换陈旧批次进来,新的被拉走,这一进一出没有进销存的记录。

黄文政下令拘捕了不法商贾和部分官吏。邓子荐张榜重新定作甲具、器械。

过了六月六,练兵半年的摧锋军已然成军,三只队伍在府学小校场接受经略安抚司检阅。

邓紫光接过马塈授予军族旗,在摧锋军旗下,邓紫光向娄广智授左军马雄略黑旗。向文才谕授中军破阵灰旗。向苏仲授右军雄略白旗旗。三面旗图案都是蚩尤,只是颜色有黑白灰不同。

三军旗帜在炮声中猎猎飘扬,三军对军旗誓言。

欢呼声中,三个队正带领自己的军官分别杀活牲祭旗,接着共同唱军歌:

旗卷夕阳,

号角鸣商,

漫山遍野好汉,

遏阻飞云破阵,

雄略有马强壮。

忽闻杀声一片,

群山与我和唱,

试问谁敢争锋?

摧锋正当猖狂。

摧锋军不仅军姿威武,气势磅礴,各种既战术也非常熟练,连续半月日行百里都不在话下。为熟悉战场环境,硬是用自己的双脚把北边兴安、西边义宁,南边昭州、古县,东边灌阳,永明走遍。

马塈对这只按自己标准练出来的部队非常满意,后悔当初练兵时目标定太小,应把整个亲军、屯驻军一同带上。

阅军后马塈问邓紫光有何需要,邓紫光道有二个要求:

一,每到一地,给总管以上军官作战场环境分析,有文化的少,能举一反三的不多,生搬硬套,不动脑。所以给我几个军官或老兵。

马塈一口回绝,想要现成的军官没有,你自己培养自己找,许你自行招慕,但不超过编制。

邓紫光:若不超编部分的饷银用我自筹呢?

马暨意味深长地:这话你不要说,我也没听到。

邓紫光细想,自己鲁莽了。天下是官家的,天下之赀也是官家的,虽然孟圣人认为是天下人的。我自筹来的饷银也是官家的。官家不准养私军,也是不让权柄旁落。

邓紫光将自己选择出来的军械、衣物整理出来给马塈看:我要按这个制式全套的军资。不可走样。

马塈:看来你已经作了功课了,只是这常衣也要换吗?

邓紫光道摧锋是你的一把无坚不破的短刃,它将与其它部队不一样,执行的都是看似不可能的任务,所以要不一样的精气神,和装备。

马塈笑眯眯地说准了,事不宜迟,准你自己采购,转运司协助。现在转运司是谁负责?以后库存全部按今天定的制式备战。你今天不向我提出个一二三来,我还不放心。

还在春耕的时节,马成旺就弃守全州,大批流民南下。静江出现一丝不安气氛。一夜间一众官员连夜秘密前往兴安大营,参协军务。

现在兴安大营是马塈前指。大小官员有了靠近前线的紧张感,每个人严肃得有了些许压抑。

邓紫光及摧锋被拉到兴安熟悉战场环境。

邓紫光参加本次前线军务集会,身份又发生了变化,他的座次不在军武中间,而在文臣中。

马塈以左武卫将军权经略安抚使,是国难时期非常之举,朝庭顾及马塈排挤了文臣邓得遇,不能让他过于专权。可眼下广西三面被兵,能掌控广西时局者,还需马塈这个忠勇世家的将军。

另一个方面,马塈要突出邓紫光这一文人任武职,不仅是要平息来自文官系统对他的猜忌,也要考虑到文官们与他能长久配合,将邓紫光放在这群文官中就如同掺砂子,避免形成党锢。因此提拔邓紫光,秘密整编、扩建摧锋军,不仅只是为了将战力提高到与驻屯军相当的(轮换驻扎各地的禁军)的水平,也是搭建他与邓子荐这些文臣之间的桥梁。

当然最后结果并不完全是马塈的安排,霍公明代表朝庭是按文人领军的标准,实授按文臣知军事的套路,虽然了发点不尽然一致,但结果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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