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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天16(1 / 1)

钟鸣手里拿着检验结果,以及钟云飞近年来的居住变化地址,还有黄关菊的审讯口供。

走近审讯室的那一刻,钟鸣无声地望着带着银手镯坐在里头的钟云飞,眼神比方才沉冷可怕了十倍不止,钟云飞低垂着脑袋丝毫感受不到钟鸣要吃人的目光。

啪嗒——

审讯室的门落下了锁,冰冷的声音在小小的审讯室了穿荡,直击人的心肺。

钟鸣坐在椅子上,把手上的一叠东西丢在桌上,面无表情地说:“汤糖,给他科普一下,猥亵未成年儿童,是什么性质的犯罪?”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236条、第237条、第358条、第359条、第360条第2款规定的针对未成年人实施的强|奸罪,强行猥亵、侮辱妇女罪,猥亵儿童罪,组织卖|淫罪,强迫卖|淫罪,引诱幼女卖|淫罪,嫖宿幼女罪等,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猥亵儿童的,依以上规定从重处罚。”——中国法律①

一条一条,一字一句,听得钟云飞终于在汤糖的述读中抬起了头,一脸慌乱无措地盯着钟鸣看了两秒,眼神飘忽挪开移开来去,不知道要往哪里放,手指紧绕。

最后一字砸在地上,像是对钟云飞某种无声的宣判,在上半空盘旋的声音和字都一股脑的哗啦啦落在钟云飞脑袋上,使得他佝偻的身形更加弯了一个度。

钟鸣目光凝视着钟云飞,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钟云飞脑袋慢慢底下将脸深埋在一双被锁着手腕的掌心里,脑袋上星星点点的白发对着钟鸣和汤糖好似在无声地诉说些什么。

半晌后,他重新抬起头来,对上钟鸣冷漠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眸和面孔,那一丝丝慌乱无措已被巧妙的隐藏了起来。

“钟云飞,2013年6月份搬离红泥村的原因是什么?”

“时间太长,忘了。”

啪——

一直好秉性的汤糖今天奇迹般的在钟鸣面前没克制住自己的脾性,大掌拍在桌上,桌子拍的镇山响,审讯室内大有千军万马奔腾着灰尘四起的景象。

这一掌,汤糖都感受到了掌心的酥麻之意,他梗着脖子瞪着眼睛:“钟云飞,2013年6月份搬离红泥村的原因是什么?”

二皮脸颇有种向滚刀肉发展的意思,硬着头皮说:“不知道。”

“行,不知道没关系。”钟鸣手握成圈在桌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淡淡地说:“那咱们就先来说说你吸.毒的事儿,这总不用你再左思右想了吧?”

钟云飞攥紧了拳头,全身呈防备状:“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半个小时前的血检报告还在我手里,要不要我给念一下,阳性,其血液中饱含大量毒.品化学物。”钟鸣双手相扣,缓缓道:“简而言之,正常人体内是由100%的细胞血液支撑,而你则是与毒.品共存,你的体内85%可能都是由毒.品支撑。再根据毛囊检测结果来看,你在近一至三个月内有过吸食.毒.品的行为。”

钟云飞用力地咽了口唾沫,再次否认:“我不知道。”

“呵。”钟鸣冷笑了一声,手指抵在档案纸上,沉声道:“你知不知道也没关系,好吗?现在是证据确凿,我一桩桩一件件数给你听。钟云飞,你不仅在服用催发病情发作的药物期间进行无证驾驶,造成车祸现场三人死亡无一生还,同时还有吸食毒.品的历史,最后——在2008年到2013年期间,对死者黄关菊进行了长达5年的未成年猥亵。”

“而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犯罪,你以为你简简单单的一句不知道,就可以掩盖、否认这一切的罪行吗?”钟鸣的声音瞬间扬高了起来,如同古时候官衙前的击鼓鸣冤,眸光里射出去的是利剑般的锋芒。

“······”钟云飞仿佛是被人按下了静音键,安静了好一会儿后,才有种破罐子破摔地态度,说,“就算是这样,你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一旁停下了敲键盘动作的汤糖双手攥成了拳,眸光暗沉透着杀气,作为今天早上刚参与过审讯黄关菊人员之一得知了某些内情的汤糖来说,钟云飞此刻的话无疑是在火上浇油。

小小的审讯室内,被硝烟无声的弥漫开来,好似一个不小心丢进一颗火星,当场就能炸开了锅了似的。

咚咚咚——

坐在外面的钟鸣起身过去开了门,门外站着的正是还没有眯上一会儿的周历,眉宇间布满了急切,朝着钟鸣招了招手,钟鸣带上门跟着周历往前走了两步。

周历说话语调着急:“齐泷霍打电话来说你让再审的那个张勇招了。”

“招了让他解决问题啊,跟我说有什么用。”

“不是钟鸣,你先听我说完。”周历语速加快地说:“齐泷霍主要想要传达给你的意思是,张勇招了,把他知道的那几个地方都说出来了,里面还藏着人,很有可能是我们要找的那几个小孩儿。”

钟鸣脸色忽而一变,飞快扯下耳中的耳麦丢到周历手里,飞快地往外走了:“这人交给你了,主要目的是套出他背后买|凶杀人的人是谁,我先叫上几个人去江夏分局跑一趟。”

风风火火的跑出去,脚底下不知道是被谁抹了油,让没刹住车的他脚下一个趗趔,差点不留神撞上门,幸好是手往前一挺扶住了门框。

“尤益明、朱聪,跟我上江夏分局跑一趟。”钟鸣暗骂了一声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差点害他摔了个狗吃屎,走出去点兵点将似的:“还有小白,你也去,登记配.枪,换防弹衣。”

见他们起身就准备往外跑,麻溜的让钟鸣都有种想要感叹年轻真好的感觉了,但他再次张嘴的话却又是另外一番,摸了摸到了口腔壁的话还是一口气吞了回去。

几分钟后,四个人在邢总队场内停车场集合,四个轮子叽里咕噜的窜溜了出去,吭哧吭哧在柏油路上急速奔驰。

过了一会儿,不能消停的电话又来了,钟鸣一感受到口袋里传来的震动,他就心里不舒服,这几天接连不断的电话,导致得他都快得相应的PTSD了。

无奈地接起电话,喂了一声,就听见对面是在市局查监控的江端的声音传来——

“队长出事儿了!”

钟鸣被不详的预感侵占,左眼皮子的神经用力的跳动了一下:“什么事儿?”

“刚才邵局的车让人拦了,就在市局大门口,现场还来了好几个记者。”

不出所料,被记者拦车估摸着还得是邵局在队里说着的那翻话的内容,钟鸣抬手在鼻根上捏了两下,没有打算改变往江夏分局走的道路,说:“没事儿,邵局那只老狐狸能应付得过来。”

江端语调里是说不出的担忧:“听他们说,带人来拦邵局的是······是从咱们队里过去的。”

“——!!”钟鸣身体瞬间就坐笔直了,眉头皱成了一团:“谁说的?”

江端这会儿估计躲在外面,声音压得很低小心翼翼跟做贼似的:“这会儿大家都在说呢。”

钟鸣沉默了几秒钟,略微有些着急的脑神经也冷静了下来:“别瞎担心,让邵局处理,你去继续找那辆五菱宏光的下落。”

“这······”江端还有点犹豫不决。

“别这这那那的了,人命关天,你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负责找车,把车找出来,一切问题都能从源头得到解决了,OK?”

尤益明把是个轮子的警车活生生的开出了冒了烟儿的三蹦子感觉,要说汤糖是妄想成为警车中开赛车的选手之一,让人总会忍不住为他的安危忧心。而尤益明则是与汤糖截然相反的一面,车开的稳且慢,只比路边手里拎着几兜子菜另一手杵着拐杖一步一摇晃的老太太走的快上一些,让人看了直着急。

随着车辆七左八拐的重要抵达江夏分局门口时,齐泷霍等得脑袋上长出来的花都快要谢了,副驾和后座的两人已经是眯了一觉醒来,重新回到了满血复活的状态里。

迈着大步走过来的齐泷霍在窗口里认真的盯着他们看,确认的分辨了好一会儿,才对看着他的钟鸣问:“你们怎么就来这么几个人啊?”

“别废话,两宿没睡了,你还指望有几个人,我给你把整个邢总队带来?”钟鸣见他登时泄了气的样子,往里坐了坐,斜身把手伸过去拉开了另一边的门,没好气地说:“上车。”

齐泷霍手拉在门上,半转过身对着里头等着的几辆车摇了下手,示意他们跟上,然后弯腰坐进了钟鸣齐排的后座。

“往尼亚湖走。”齐泷霍抬手在尤益明坐着的驾驶座上拍了一掌,指了下前面的方向,身体往后靠,又对钟鸣说:“我的人已经在现场守一会儿,就等着接应了。”

在得到情况的第一时间内,齐泷霍立马派了人过去张勇给的地址盯梢,免得去晚了他们跑了,眼下时间一天比一天紧,出了差错还是搅和的自己夜长梦多。

说着,齐泷霍一手撑在钟鸣大腿上,偏过脑袋对视视线着钟鸣的眼睛,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钟鸣嫌弃的拍开了他的手,疾声道:“安全带,系上。”

反手把安全带往自己身上一套,啪嗒扣上,脑袋一转盯着钟鸣,齐泷霍把情况说出来:“根据张勇提供的情报信息来看,尼亚湖畔周边至少有两个地下会所是不干净的,明面上喝酒唱歌跳舞,背地里却是个赌.博胜地,因为隐私方面的保密性很强,来这儿的都是些‘达官贵人’。”

“你让我跟你去扫黄?大早上的,这会儿扫黄目的地也该是酒店的床上吧,现在去指不定还能抓个交易现场。”

齐泷霍一掌拍在钟鸣大腿上,手掌和大腿的作用和反作用力啪地呈现出来了,宁静的车厢内,只剩下了不断循环缠耳的那一巴掌声。

小白的脑袋向后探了过来,眼睛一眨一眨地。

被看得有点尴尬的齐泷霍扬手在尤益明座椅上拍了一掌,缓解气氛似的幽默说道:“小宝贝儿,油门往下踩踩没事儿嗷,咱们飞不出去。”

车内有些许的小尴尬,尤益明干笑了一声,脚下油门往下踩了踩,警车速度在原有的基础上提快0.3秒,跟蜗牛比还是要快上一些的。

气氛安静了好半晌,钟鸣不知道齐泷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等半天等不到下文,只得问:“还有呢?”

“对对,还有,”齐泷霍傻傻地跟才反应过来似的,接着说,“还有两家会所的地下储酒室里存在我们要得线索,不止是人口储存地,还是一个大型的卖.淫团伙的涩.情交易场所。”

钟鸣不客气地问:“······这么大动静,治安、网安、派出所是干什么吃的?”

“你以为人家没去啊,蹲了多少回了,就这个点,他们至少盯半年了,哪一次不是负责人笑眯眯地恭恭敬敬礼礼貌貌送出来的。”这是齐泷霍自己辖区内的事儿,他比钟鸣了解有数的不是一星半点:“偏偏每回突击检查出来,人家这儿比我脸还干净。”

“那既然是这样,现在还去干什么,送上门让人家笑话呀?”钟鸣也开始有点无力了,情况要真向齐泷霍说的这样的话,干脆躺平好了,反正抓不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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