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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崔对峙(1 / 1)

“娘娘,奴婢已经按您的吩咐派人去接望月公主了。但倘若她不肯离开京都,奴婢需不需要……”林嬷嬷低眉垂目。

“你看着办吧。”林贵妃揉着太阳穴,眉头紧皱,命令道。

*

这边,同样急着回京的姜知寻,终于等来了羽卫雾影。

“属下救驾来迟!请殿下责罚!”羽卫齐齐跪下。

“回去再说罢。你等先把孩童们带出去。”姜知寻把藏着的五个孩童交给雾影。

“不!珠珠不要!珠珠要为弟弟报仇。”小女娃珠珠扑通一声跪下,倔强地看向公主,眼里带着乞求。

“您、您是公主殿下吗?公主会为我们主持公道吗?求求您了!”

其他孩童也有样学样,纷纷跪下,一脸期盼地看着姜知寻。

“嘿,你们这些小娃娃,连真正仇人是谁都不知道吧?谈何报仇?”沈怀远挑眉,“何况看你们这小胳膊腿的。”

“不是那么说,”姜知寻严肃地对沈怀远说道,“小娃娃也有小娃娃的报仇方式。他们是这次的受害人,应当要一个公道。”

“有趣。”男人长眉一挑,比了个手势,“殿下请。”

姜知寻无视这个又开始看戏的家伙,沉吟半晌,心下一动,有了个主意。

不久,交河庄护卫陆续回到了地下密地巡视。

“今夜太邪门了,哪里来的小贼?怎么来无影去无踪的?”

“你别再说了,你这一说,我总感到这风都不对劲,火把都一闪一闪的……”瘦高个抖着浑身鸡皮疙瘩说道。

“你、你、你背后是什么?!”突然,矮个护卫手指哆哆嗦嗦指向瘦高个背后。

瘦高个咽了口口水,缓慢回头。

此时正好一阵风吹过,火把倏然熄灭。

熄灭前,火光掠过阴森森的地道,一个眼白上翻、七窍流血的苍白孩童直挺挺伸着手,飘着靠近,脚不沾地。

“鬼啊!”

“救命!你、你不要过来啊!”

“冤有头债有主,你们的死不是我干的啊!”

两个护卫吓得倒头就跑,却被在拐角处守株待兔的羽卫逮了个正着。一人一个手刀下去,便齐齐没了知觉。

瘦高个浑浑噩噩醒来,睁眼便看到自己和所有队友都被扔到了之前关押孩童们的大坑中,一眼都看不到顶,内心不由阵阵绝望。

转眼一看,队长的脸尤其滑稽,被重重叠叠画满了王八。

“你别笑了,你自己也是一样的。”矮个护卫没好气道,“完蛋了,这下碰到硬钉子了。”

“我……我不想坐牢啊……”

所有护卫在坑里苦笑着,悔不当初,早知道就不做这种缺德事了,现世报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王家密地出口处。

羽卫按公主吩咐把隐蔽处的男子尸骨下葬,随后来来回回搬着一箱一箱的珍宝。

“这些书应该是孤本,看起来不错,可以送人。”姜知寻盘点着“胜利果实”,她甚至发现里面有好一批造工精良的刀剑。

“殿下准备送给谁?”沈怀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挤开羽卫,出现在身后。

“当然是送给喜好此书的郎君啦。”姜知寻随口应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话一出口,她总觉得沈怀远浑身冷气更甚。

“呵。”沈怀远跃上树枝,戴上腰间苍狼面具,抱着剑一言不发,浑身写满了“不高兴”。

姜知寻完全摸不着头脑,只觉得沈怀远今夜过于古怪。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公主索性继续喜滋滋地“捡宝”。

她还没发现,自己之前揣进怀里的第一公子画像,落到了沈怀远手里。

沈怀远等了很久,都没等来女人前来搭话,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他冷着脸,心道:之前还说心悦于我,多半也是随口说说。女人大概都喜欢“第一公子”那般高不可攀的山巅明月罢,自己又何必眼巴巴凑上去讨嫌?还有一个崔杼……

果然,男人越积极越不值钱。

“殿下、殿下,您这是?”交河庄管事终于姗姗来迟,看着一箱一箱被搬走的“自家珍宝”,不由得满头大汗。

姜知寻眼睛一转,正待找个好借口。

“管事有何贵干?”沈怀远已经跳了下来,一脸不虞地问着管事,“正好某也有一个问题请管事回答:这些皇家书籍,缘何会在此处密地?”

“你是准备说密地与你王家有关?”

“不不不!”管事汗如雨下,一个劲摇头否认。

“那不就得了。”沈怀远讥讽道,“十二卫何在?把这些都给送到卫所暂且放着,等陛下吩咐。”

“是!”姜知寻这才发现十二卫的人马居然已经团团围住了此处出口。

姜知寻呆住了,心道:这是什么意思?这到手的鸭子都还能飞走了?

她赶紧使眼色,让羽卫偷偷把已经拿到手的赶紧送走。

沈怀远擦肩而过,见此倒是没说什么。

松木冷香掠过鼻尖,一转眼男人已经消失不见。

“沈将军请等一下!”崔杼气喘吁吁地追上来,好不容易才拦住了沈怀远。

沈怀远皱眉,耐心告罄,冷冷看着崔杼。

崔杼笑了笑道:“久仰大名的苍狼,居然就是沈将军,这是在下没想到的。”

“既然如此,还请将军为殿下考虑,不要把殿下牵扯到世家漩涡中。”崔杼肃着脸道,“今夜在密地,你我对殿下皆有隐瞒。将军更不该直接以此身份出现,恐于殿下不利。”

沈怀远冷笑道:“崔侍讲当初可是立志奔走四方‘为生民立命’,缘何今日还赖着京都不走?”

“崔家的事本就一团乱麻,崔侍讲更应该离殿下远点,听明白了吗?”沈怀远凤眼凛冽,几乎将崔杼内心看了个通透。

崔杼抿着唇狼狈后退,沈怀远冷笑了声消失在黑夜中。

*

葱郁茂密的竹林,鸟儿迎接晨曦的啁啾声中,此次交河庄测绘展开了最后评比。

谢煊谢侍讲朝着姜知寻客气点头,笑得一脸和气,随后收走了姜知寻的测绘图纸。

“崔侍讲居然没有来,也许是昨夜受到惊吓了吧?”姜知寻心里想着事,心不在焉。

她正犹豫不定,最后还是咬着唇叫住了谢侍讲:“侍讲且慢,我要换一份。”

顶着诸位学子诧异的目光,姜知寻把另一份图纸交了上去。

看到图纸交到了蔺博士手中,她心里倒是渐渐安定下来。

姜知寻思量许久,最后还是决定换上准确的绘测结果。

——哪怕可能因此会受到蔺博士的质疑。

新交上去的绘测结果确确实实参考了地下通道的情况,从理论上来看,处处是谬误。

但姜知寻心想:重活一辈子,连直面真实的勇气都没有,那也太不值当了。

姜知寻准备坦然接受此次失败,她歉意地跟尹绮君摇了摇头。

尹绮君也许猜到了什么,也冲着姜知寻温柔笑了笑。

蔺博士一份一份查看图纸,笔下圈圈画画,脸上则完全看不出情绪。

竹林里霎时一片寂静。

学子们翘首以盼,紧张等待结果。

几刻钟后,蔺博士搁下笔,笔磕在桌子上发出一声脆响,犹如在学子心中轻轻一敲。

“现在由我来宣布本次测绘结果——”谢侍讲清了清嗓子,放声道。

“——尹绮君,理论乙等!实测丁等!综合丙等!”

“尹绮君这次理论有进步啊,可惜综合还是差劲。”学子们窃窃私语。

“——靳茹,理论乙等!实测丁等!综合丙等!”

“怎么可能?本郡主竟然跟那尹绮君一样?”靳茹一脸不可置信。

“——姜知寻,理论丙等……额……”

“嗤,果然不怎么样,连谢侍讲都说不下去了。”靳茹翻了个白眼。

姜知寻倒是意料之中,内心十分平静,甚至笑了笑。

“——姜知寻理论丙等!实测甲等!综合乙等!”

闻言,姜知寻豁地抬起头,一脸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姜知寻实测怎么可能甲等?”靳茹直接把姜知寻心里话问了出来,“我不服!”

蔺博士睁开眼,清凌凌的眼睛扫过靳茹,靳茹的叫嚷讪讪止住。

“你们随我来。”蔺博士带着众学子重新走回了测绘处。

她指着临近山腰的地方道:“你们中,几乎每一个人都注意到此处测绘结果跟理论相差几寸。”

姜知寻在人群里虚着眼朝前看了看:山腰下,如无意外就是王家密地出口之一,难怪会下凹几寸。

“此处临近边缘,你等可使用测量器具,故均把此异常如实记录。”

“然而,到了那山体中间处,测量器具无法使用,你等是否就抱着得过且过的想法,匆匆按‘常理’推算?”

“你等基本都没有因此疑问而大胆猜测,进而求证。给出的结果不过是敷衍我罢了。待到需要用到你等之时,你等是否也会如此糊弄上司?倘若测量系要事,事关百姓安危,你等又能否负得起此间责任?”

“这只是粗心大意吗?”

闻此,学子们羞赧万分,纷纷低下头。

“我知你们时间有限,本也要求不高,但凡你等愿意通过‘敲击听声’判断出几处异常,我亦会给‘实测甲等’。但遗憾的是,此番只有姜知寻做到了。”

蔺博士淡淡地看向姜知寻。

姜知寻此时反倒一身冷汗,她总觉得蔺博士猜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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