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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桶金(1 / 1)

“我们要不要进去看一下?”姜知寻抬头看着巨大的古朴铜门,打断了两个男人的机锋。

“殿下,我们赶紧出去吧,您的安全要紧,不必节外生枝。”崔杼不认同道。

姜知寻抿唇,她知道自己好奇心过剩。

但眼瞧着也许会发现地道的最大秘密,又加上大部分护卫在地面,被调虎离山,不进去看一眼真的不甘心:“说不定里面有藏宝呢?”

“公主有回信了吗?”另一边,昏暗密室里,男人缓缓转身,浅棕色双眸略带晦暗,五官深邃,透着天生的野性。

若是姜知寻在这里,便会认出此人正是她前世的夫君傅景宴。

“回主子,没有。”黑衣人回禀道,身上装备竟与姜知寻在边境大震关遇到的黑衣人如出一辙。

“她现今肯定着急万分罢?京畿孩童失踪案流言已经散播开来。”傅景宴想到前世妻子,眼神都柔和下来,“我也该出现在她面前了。”

“对了,寅时派人到王家密地把宝物取出来吧,按原计划行事。”傅景宴手中拿着的竟然就是王家密地的地图。

“王家这群蠢货,感谢他们多年来辛辛苦苦搜罗这些宝物了。”男人讥讽道。

“遵命。”

*

“遇事磨磨叽叽,只会让人注意安全,殿下可要擦亮眼睛,某些男人可是‘不堪重负’得很。”

沈怀远直接走到机关处,皱着眉竟是直接开始摆弄。

“你们放心,别说就这些人马,纵是十倍百倍,沈某也能带着殿下如入无人之境。”

说话间,沈怀远贴上耳朵细听机关响动,修长手指迅速来回拨动。

“咔——咔——咔——”巨大铜门缓缓打开,里头一阵亮光刺眼。

姜知寻拿手臂挡了挡,定睛一看:堆积如山的箱子金光闪耀,如拳头大的东珠璀璨生辉,与金光交相辉映。数不清的雕刻精美的玉器、华贵的珠宝、精美绝伦的各种宝物随意散落。

眼前的宝物种类繁多,看得人目不暇接,饶是家境不错的崔杼都叹为观止。

沈怀远倒是出奇沉默下来。

姜知寻两眼放光,被一颗硕大无比的璀璨东珠吸引了目光。

姜知寻心想:这颗东珠可以送给皇爷爷,放在寝殿在夜里照明。

她想到皇爷爷,不由忧心忡忡,没留意脚下踩到一块铁板。

突然,从侧后方飞速射来一个暗器,眼看就要射中姜知寻。

“公主往前扑倒,有暗器!”

千钧一发之际,一直在关注姜知寻一举一动的沈怀远,手腕快速旋转,旋手一招,疾如闪电般挥出一道剑影。

“当”一声响,暗器在姜知寻后心处两寸被击落。

“吓死我了,幸好这次有你在。”闻言扑倒的姜知寻后背惊出了一身冷汗,轻抚心口。

沈怀远咳了咳,矜持道:“此乃某分内之事。”

说完又看了一眼站在门外的崔杼。

“……”姜知寻一直觉得沈怀远今夜怪怪的,有点像孔雀开屏,难道……

但她想起那般委婉拒绝,连忙打住自己想法。

她用力爬起,小心地往前走了一小步。

密集的箭雨锲而不舍,从四面八方射来。

“不是吧?又来?”

这边,沈怀远反应极为迅速。

他足尖一点,高高跃起。左臂微张,轻轻揽起姜知寻的腰肢,身子轻盈如燕;右臂如同银蛇般舞动,不时打落几支靠近姜知寻的利箭。剑光拢住二人,罩得密不透风,在密室中犹如光芒万丈。

姜知寻耳边疾风呼呼,她转过头看向沈怀远。

长睫在男人的俊脸上投出如扇子般的阴影,平时慵懒的凤眼此刻专注又锐利。男人挥剑敏捷且准头颇高,动作间宽大袖袍飞卷舞动出完美的弧度。

靠着宽厚的胸膛,感受到男人在腰肢间的力量,姜知寻不禁红了俏脸。

崔杼看过去,高大男子揽住娇俏的女子灵活穿梭于骇人的箭雨中,空中一双俪影如翩翩的白鹤。

数个飞跃间,那双俪影稳稳落下,留下身后一地锋利的箭簇。

姜知寻平复了自己微乱的心跳,开口道:“不愧是沈将军。”

沈怀远亦心跳加快,他假装平静:“小菜一碟。”

瞥到了蹲在门口处瞧着有些僵硬的崔杼,他脱口而出:“崔侍讲宽心,沈某已经把放暗器的机关顺道毁掉了,这里安全了。”

说完又暗自懊恼,心想今夜不知怎地,看这崔杼是没有一处顺眼。

公主会不会觉得自己小肚鸡肠?

姜知寻倒没想那么多,她兴致勃勃,继续搜寻着其他的宝物。

不远处一个金丝楠木做的精美圆角柜尤为引人注目,她径直向前走去。

不料脚边一磕,“扑通”一声,却意外掉落一汪暖泉中。

抬头看向那金丝楠木圆角柜,竟比方才离得更远了。

姜知寻恍然大悟:这就是传说中障眼法啊。

她怕此暖泉亦是陷阱,心急起身,却总找不到凑手之处。

沈怀远听到响声转过头。

却见蒸腾的白雾中,一头如丝绸般顺滑墨发如瀑般垂落,衣袍微湿勾勒出隐约的玲珑曲线。

男人俊脸通红,立马转过身子,出声打断姜知寻的动作:“公主不必着急起身。这汪暖泉不是凡物,乃王家斥重金用秘传方子精心炮制的药泉,对身体颇有益处。”

姜知寻倒没发现沈怀远的异常之处,好奇问道:“重金?那是多少银子?”她又想起自己“一贫如洗”,悲从中来。

“……”沈怀远沉默了一会儿,似是认真算了算,才答道,“约三万两银子罢。”

“嘶……”饶是姜知寻堂堂一国公主,都忍不住咋舌,今夜在王家密地确实大开眼界。

沈怀远背对着她,将身上外袍扔在身后,说了句“公主待会可披上”,便匆匆离开。

她安逸躺在药泉中,暖热的泉水包裹着有些疲惫的身体,不禁神思放松,享受今夜难得的平静。

约莫泡了两刻钟,姜知寻便知这药泉确有奇效。不止今夜的疲惫尽数消除,甚至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一股气流在体内窜动。

她披上沈怀远放在池边的外袍,挡住内里湿透的衣衫,不禁心中一暖。

姜知寻朝外走出,看到了不远处在忙活的沈崔二人。

“沈怀远,此处事了了吗?”姜知寻拍了拍沈怀远。

沈怀远回过头,便看到——

美人湿漉漉的墨发披散在肩,调皮的水珠打湿了原本属于他自己的外袍。

不知是否药泉发挥了奇效,姜知寻整个人看着恍若脱胎换骨,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但又很难说出哪里不一样。

她散发着如玉般的白光,皮肤清透如泉,双颊微醺带着点俏丽的红润,本就娇俏的人儿看着更加艳光四射。

一旁的崔杼也不禁看得愣住了手中的动作。

沈怀远回笼愣住的神思,忽略此刻乱撞的心跳,看向一旁呆愣的崔杼,上前挡住崔杼视线,推着崔杼肩膀往外走去。

“崔侍讲,你我二人且走在前面保护公主吧。”沈怀远道。

留下背后摸不着头脑的姜知寻。

“这是什么反应?我脸上沾到东西了?”姜知寻摸了摸脸,迷茫极了。

二人已走远。

姜知寻只好重新将目光投到宝库中。

“咦?”姜知寻发现宝库的占地大小跟自己估算的有差距,“不应该啊,怎么会小了一半?”

姜知寻扫视了周围一圈,循着推算的方向走去:“你们快过来看看,这里还有没有其他隐藏的密室?”

闻言,崔杼在墙上一路敲打,附耳细听,果然有所发现:“殿下,此灰砖是空心的。”

说完,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摁下了空砖。

“轰隆!”前方厚墙中间竟是伪装的灰木板,灰木板缓缓拉开,竟露出一个巨大的书库。

“为何此处竟会有如此巨大的书库?”姜知寻看着名目繁多的各类书籍,齐齐整整摆放的十几排书架,忍不住疑惑道,“都比得上皇家书库十之一二了。”

“何止?”沈怀远缓步走入,“这些很多是孤本罢?有些就是从皇家书库盗出来的。”

崔杼翻了翻,指着书籍扉页的红印道:“沈将军所言极是,鄙人时常出入皇家书库,认得此印。”

“这些年来,世家越发猖獗。他们一边以各种名义搜罗销毁民间书籍,一边制造各种纵火案,甚至差人偷盗皇家书籍。”沈怀远抱着手臂,漫不经心道。

他又补充道:“他们早已打通上下关节,只要皇家无人发现,其他人畏惧其势大,也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们去。”

“做这么些功夫,大约是想愚弄民智,把书籍牢牢控制在世家手里。”崔杼附和道,他是学子出身,对于民间找书何其艰难深有体会。

饶是明白沈怀远从不在正事上胡诌,听及此,姜知寻一时之间还是不知道该作何评价。

她悲伤于皇家对此竟毫不在乎,也悲愤于世家的无法无天。

姜知寻气冲冲走进去,心想:人家都欺负到自家头上来了,那还客气作甚?

当然是能带走的,都通通带走;带不走的,那就……差羽卫带走。

姜知寻拿来一个大布袋,拍了拍上面的灰,就开始了她的“夺宝计划”。

她眼尖,一眼看到角落里有一件金灿灿的类似锁子甲的,毫不客气地塞到布袋里。

【金缕衣:神秘部族为其圣女特制的极品防身宝物,轻盈贴身,刀枪不入,世间仅此一件。(女侠好眼光恭喜你又捡到宝了)】

姜知寻挑挑眉,眼角一扫:“咦,这装裱好生熟悉……”

她拿下卷轴,解开系带,抖下来一看:居然是相州的地形图,比官衙所绘更为详尽!

姜知寻瞳孔骤缩:王家这是什么意思?为何会私藏如此精准的一州地图?

【唔,这相州地图就差强人意了,勉强算个中品宝物吧,携带者努力一下,可能还能绘出比这个更好的。】

“感谢你的抬举了啊。”姜知寻眼角抽抽。

“但是,这样看来,世家所谋甚大。上辈子国破家亡绝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说不好现今就已经有端倪了。”她喃喃道。

姜知寻强自压下心里不祥的预感,把注意力重新聚拢到眼前书架,失望发现剩下的好像只有一块灰扑扑的碎玉,看起来没有其他珍宝了。

“这里有一具人骨……”崔杼的喊声打断了姜知寻的思考,姜知寻顺手将碎玉揣进布袋,赶了过去。

三人一看,白骨主人已死去多年,身上只有普通的蓝布衫,没有其他特征。

沈怀远凑近,蹲下观察了下,从手骨处取下一块捏得极紧的手帕:“此手帕绣工有点意思。”

姜知寻接过来一看,内心惊涛骇浪:这手帕绣法与芸娘相似,仿佛出自同一人之手。

她感到自己似乎漏掉了什么,灵机一动,边道着“抱歉”,边在蓝布衫里摸索了一下,果不其然发现了《天工要术·春册》剩下的两页。

上面写着:“药泉乃上古传下之秘法,其配比甚为讲究如下……”

姜知寻抿了抿唇,他们渐渐拨开了一些迷雾,但是又有更多的谜团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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