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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介囊中(1 / 1)

“那……浮生能带我见识见识你的灵介囊吗?”泽然太子有些兴奋了,明明之前是为了来安慰她,听她排解排解忧愁的。但没想到,最后自己却被浮生的故事给深深吸引了。

他知道世间修真之人众多,但他见过的大部分都是些为了骗取钱财而无所不为的骗子,并没有见过什么有实力的真人。泽然太子还是头一回见到年纪如此小,但能力却如此之大的真祭司。他甚至对浮生口中那些自己从没听过的东西颇显着迷。

看着眼前的泽然太子,他有着和唐渊一模一样的脸,却有着完全不同的性子。浮生开始越发同情起了泽然太子,想着能凭借自己微薄的力量让他也过得开心些,也好过什么都瞒着他。

他前世是轩辕丘玄泽上仙门中高徒,这世能对这些个修仙之法如此感兴趣,也不难理解。

于是浮生艰难的点了点头,转身抬起右手,食指指向半空,微微一弹,指环瞬间划破天空,变回了龙角剑的样子又落回浮生手中。

浮生来不及管身后微微发出惊讶声的泽然太子,又举起龙角剑在面前画出了一个大大的圆。

浮生转身,示意泽然太子进入半空中的圆圈之中。泽然太子看着浮生这行云流水的一套动作,很是惊讶。眼前的凭空出现的黑圈中,想外散发出幽幽的蓝光。跟祈雨那日浮生身体里发出的光一样的幽蓝。泽然太子暗自咽了咽口水,大着胆子负手而入,浮生也紧随其后。

二人进入了浮生的灵介囊中,眼前一片漆黑。浮生连忙拿出怀里的火折子吹了吹,然后抹黑点燃了一只蜡烛。

泽然太子借着微弱的烛光,环顾着四周,仿佛二人是置身在一见老旧的茅屋之中。

浮生没有立马做出解释,而是将身边的一盏盏油灯慢慢点燃,片刻后泽然太子才得以见着茅屋的全貌。

这里简简单单的程设着木桌竹椅。身后的柜子上摆放了两个人的餐具,木桌上的茶壶里似乎还有热水,壶嘴上飘着淡淡的雾汽。

“这里,是我和阿爹的家。”浮生走到窗边,轻轻撑开了窗帘。

霎时间屋外得到月光透过窗户就洒了进来,恰恰照在浮生微微扬起得到脸颊上,“修行了五年,我的灵介囊也只有这么大。我将这里扮成了我与阿爹的家,时不时的就进来坐坐。就连舅舅都没有进来过,你是第一个进入我灵介囊的人。”

“所以,我该感到庆幸咯。”泽然太子也慢慢走到窗边,打趣的说着。

本以为浮生的灵介囊中,不知该有如何虚无缥缈的仙境。但他却万万没想到,浮生居然会选择将自己的茅屋带进了这里。

她没有在这里建造华丽的宫殿,没有在这里创造缥缈的仙山,更没有在这里堆积无尽的财宝。她只是建了个茅屋,破旧但是满满回忆的茅屋。

“这里对我来说很重要。”两人并肩站着,都抬头呆呆的望向头顶的另一轮明月,“但是对其他人而言,却一文不值。太子说笑了,如果不是今日我的邀请,太子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踏入如此粗鄙的地方吧。”

“粗鄙?”泽然太子摇了摇头,嘴角却微微扬起,眼中映出的是漫天的繁星,口中说着自己的过往,“这可比我小时候的家要好太多了!”

原来,泽然太子并不是一出生就生在富丽堂皇的宫殿之中的,他的父亲也出生草莽。

在泽然太子有记忆以来,他就一直跟着母亲过着逃亡的生活。那时候他还小,不懂父亲为什么整日整夜的不回家。家里没有米了,母亲就会到处去找不着家的父亲,要么就是变卖些细软换钱买米。

他们从不在一个地方生活超过一年,他们时长搬家,甚至常常露宿街头。

直到有一日,一大群身着华丽官服的人们找到了正带着泽然在山里挖野菜的母亲,他们对母亲说了些什么,母亲喜极而泣,抱着自己又蹦又跳,高兴地快要发疯一般。

从此之后,泽然和母亲才被接进了这个皇宫,陌生而没有一点人情。那时的泽然才四岁,他不懂什么叫起兵,什么叫反抗,什么叫翻身当了主人。

但是至此之后,自己和母亲的生活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一下子从一个人人都瞧不起的野孩子,变成了受万民敬仰的東国太子。他穿上了最华贵的衣服,吃上了最美味的佳肴。

但是随着自己越是长大,母亲的身体却越是衰弱。

那些皇宫里的神医告诉泽然,说他母亲的身体是因为多年的积劳成疾,早已被累垮了。但是泽然却十分明白,如果自己的父亲能如常人的父亲一般,安安心心的当一个农民、商人或者仅仅是上山帮母亲多挖些野菜、分担一些生活的重担,母亲也不至于积劳成疾,直至现在的病入膏肓。

泽然十岁,母亲就走了。那一年,跟浮生也是一般大的年纪,他失去了母亲。

浮生转过头来,抬起下巴深深的看着泽然太子的侧脸。还是那个干净清透的样子,月光洒下来,透得他微微有些凄冷。

浮生听白犬说过,天上有一位司命神官,掌管着人世间的命运。可是没想到,这玄泽上仙座下高徒的命运,他也敢写得如此荒诞。

父亲起兵造反,从出生草莽一下子翻身成为皇帝。母亲一手将他带大,又在他年幼时撒手人寰。自己刚刚登上太子之位,国家又陷入天灾之中,险些灭国。这位司命神官,可真是位写话本的好手呀!

“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这人生七苦是每个人都摆脱不了的。”浮生微微叹着气,想要安慰泽然太子。但这到了嘴边的话,一出口,似乎也不是什么劝解的好话,“泽然太子相信有幽冥界吗?”

泽然太子木讷得到看着身边的浮生,疑惑的摇了摇头。

是呀,他已经忘了前尘的一切,现在只是一个凡人。在凡人的眼中,自然会对未知事物保持着怀疑的。浮生想起自己遇到舅舅之前,不是也什么都没见过、什么都不相信吗?

“如果真如同浮生所说,有幽冥界,”泽然太子若有所思,“那我会希望母亲能到一个新的地方好好生活,没有劳苦,没有歧视,更没有等待。”

“嗯!”浮生见泽然太子渐渐对自己敞开了心扉,心里也多了一丝宽慰,“希望在九泉之下,我的阿爹也能遇上你母亲。他们会走过同一座奈何桥,喝下同一味的孟婆汤。”

……

翌日清晨。

浮生早早的从梦中醒来。呆呆的看着头顶的殿宇,昨晚灵介囊中清冷的月光还在眼前。

浮生想着,现在跟泽然太子应该算是熟悉了吧。

之前自己不敢贸然提出借用他人皇紫气的事,就是怕他觉得自己是在利用祈雨威胁他。现在二人应该能算得上朋友,即使是感情淡薄些,也好过没有感情。

浮生打定了主意,翻身下床。一番整理后,浮生唤来了门口的侍女。

“祭司有何吩咐?”守门的侍卫撤走了,眼前的小侍女态度明显也比之前要崇敬许多。浮生知道,自己和舅舅成了東国的恩人。

“劳烦你带我去见太子。”浮生微微点头,心里有了计划。

“祭司有礼了,”侍女也没想到眼前呼风唤雨的祭司能如此平易近人,连忙侧身行礼,“请祭司随奴婢来。”

自从那天祭司祈雨成功之后,浮生就成了这東国的大贵人。皇帝下令,在皇宫里浮生拥有着至高打的权利,不论何时何地浮生都能来去自如。

浮生一边跟随着侍女走着,一边看着身边渐渐生机盎然的场景。其实不用皇帝的命令,自己也能来去自如。但有人引路总好过自己隐去身形漫无目的的寻找。

自那日在祭坛上,浮生将自己的灵介倾囊而出,到现在她都没能完全恢复。好在倾离现在有巫真照顾着,一时半会儿不会有生命危险,自己有大把的时间慢慢恢复自己的灵介,慢慢谋划如何借用人皇紫气。

很快,侍女将浮生带到了皇帝的寝宫前。

泽然太子每日清晨都会到皇帝寝宫来看望皇帝,只是皇帝这病已经有三年了,宫里宫外的神医们都药石无灵。眼看着前几日那一场大雨,终于让皇帝放下了心头的大石,但这久病的身体早已不堪重负。

“祭司,太子请您进去。”门口的侍卫禀明太子后,将浮生请如殿中。

浮生一迈进殿门,就能闻到浓浓的药味,这味道浓厚得都快赶上巫真的丹房了,不用看都知道这皇帝怕是过得也很艰难。

浮生摸了摸自己长袍之下的垮囊,想着舅舅在祭祀前夜留给自己的灵药。

舅舅说,这药或许能保他尸身不毁。果不其然,在祭祀的业火之中,舅舅的身体竟毫发无伤。看来巫真的灵药真的神奇无比,如果浮生能用剩下的灵药再帮助皇帝一次,那浮生借用人皇紫气的机会是不是就能更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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