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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刘海波走了以后,丰依坐在家里想了半天都觉得不太稳当,想着要不要再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媒体那点事普通人怎么会清楚,刚想拨,刘海波就打了过来,“喂,丰依,好消息!”

“嗯?什么?”

“我们领导看了你的事,还有我刚刚录的那点材料,他打算给你去申请个头版!最次也有一整面的篇幅!”

刘海波握着手机,在办公室里上蹿下跳,“你这要火了啊!你这事完完全全可以火一把,好好地炒作一番!”

“炒作?”丰依慢慢地坐在床沿,“我没想过这些。”

“你得想!这是好机会啊!”刘海波虽然本心是伸张正义,可若是遇到这么一个能让自己出名的机会,也不想错过。

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丰依,我和你说,你不想讨个公道吗,不是想让以前的工人也能得到赔偿,受到重视吗,这就是机会啊。”

“我和你说,过两天肯定会有很多的媒体记者去采访,你就暗中偷偷地把那些旧事夹在你的采访里。”

刘海波本想坐下,可原本熟悉的那把椅子,怎么坐都不舒服,“你到时候就直接装可怜,把你那两节指头露出来,然后再顺便把你那被砸了的店给他们拍一拍,你到时候哭着掉两滴眼泪。”

“你信我,舆论绝对会站在你这边。”

“你怎么那么肯定?”丰依问得冷静。

“我是做新闻的啊!我肯定知道怎么调动大众的情绪啊!”

“刘海波,你有没有觉得你对我,以及对这件事的关注和投入完全超出了一个普通记者的范畴,”丰依的语气冷了两分,“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刘海波沉默许久,没有烟瘾的他也克制不住地点了一支,“我想火,我想出名,我们的目的一样。你想炒热度讨公道,我想炒热度把自己的知名度打出去。”

他低头轻笑一下,“你现在是块肥肉,我既然把住了,当然不想放。”

“你就这么对我和盘托出?不怕我和别的媒体报刊合作?”丰依靠在床头,这会语气松了些。

“不怕,你信我。”

丰依长舒了一口,“是啊,我信你,你是第一个来找我的记者,也是会愿意为王虎哥做无偿专访的记者,我好像没有理由不信你。”

刘海波靠在窗口,外头的风吹动他的刘海,“丰依,还有一件事,如果有记者提到政府,提到政策,你一定要小心,回答不能脱离工人,但也不能站在政策的反对面。你懂吗?”

“那我该怎么回答?”

刘海波想了想,“你就说这是个机会,是个能关注工人群体,让行业更加规范的机会,是最新的政策给了你维权的底气,同时也希望它能更加完善,覆盖更广大的工人群体。”

丰依眼神一亮,“不愧是大记者啊,思路真明确。”

刘海波轻声一笑,“什么大记者,我现在就比打杂的好一点。”

“不,你是大记者,”丰依看着残缺的手指,这会她习惯了些,也没有那么惧怕了,“你是为我伸张正义的大记者。”

刘海波吐烟的动作一顿,“丰依,谢谢你信我。”

“不,是我谢谢你,谢谢你愿意低头看到我们。”

“你不需要我低头,你自己爬到了所有人的上头。”

刘海波说话的节奏慢了半拍,“丰依,你真的是我见过,最勇敢的人,撑着扭曲的树根抽出繁盛的绿荫,真的很厉害。”

“我能有机会叶茂满枝,也是阳风雨露灌溉下的成果,我是工人,自然要为工人发声,这本就理所当然。”

刘海波望着满城的高楼霓灯,竟然觉出了一丝寂寞,与悸动。

他草草地说了句再见,慌忙地挂断电话,狠狠甩了自己一个巴掌,“刘海波,你读了那么多书,怎么还能有这种心思!”

丰依坐在床边,刚刚的电话都是外放,她没有什么好瞒着珇实的,这会挂了电话,珇实端来一盆热水蹲在床边给她洗脚,“水烫不烫?还好吧?”

他粗糙的指腹划过脚心,热得丰依不自觉地躲避,“痒。”

珇实又从边上的椅子上抽来一条毛巾,帮着一点点地擦,洗干净后握着白嫩的小脚亲了一口,丰依娇嗔一声忙着想躲,“脏……”

却被握得更紧,“不脏,依依的脚脚都是香的。”

如果这头的出租屋温馨甜蜜,那那头的城市的街道就稍显寂寥,刘海波走在街上,边上的酒吧还很热闹,他推门进去在吧台点了一杯酒,接过一饮而尽,放下空杯,转身出门。

“刘海波!”

“嗯?”

刘海波转身,看到背后的周思思,“你怎么在这?”

周思思指着角落的一个卡座,“和几个朋友一起出来玩玩,要一起吗?”

“不了,”刘海波摇摇头,“有点累,先回家了。”

“啊……”周思思想了下,忙着跑回去拿起自己的包,又回到刘海波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走,我们一起走。”

刘海波满脸疑惑,却还是一起出了门,“我家在南边,你家在北边,我们一起走什么?”

周思思重重踏了一步,“你不可以先送送我吗?!”

刘海波挠了挠头,“那我回家很远了啊。”

周思思真是气死这个呆瓜了,他们一个大学的,一个新闻系,一个法学,本来八竿子打不着的,但是因为都在摄影社就认识了。

刘海波怎么说呢,不是那种大帅哥,但胜在身高气质,混在人群里即使一眼望不到,那三四眼也定能看到。而且他性格不错,大方、爽落,所以喜欢和他做朋友的人很多。

周思思本来只是被他的大方吸引,可越接触却发现这人心思细腻,而且人很正气,这是现代人中逐渐缺乏消失的品质,她就这么默默地被他吸引,连留在A市都是为了离他近点,想着留一分可能。

可哪能想到,两个人毕业以后几乎都没联系,一个律师,一个记者,本就是没多少自己的时间,任务一来,就算是休假都得马上去工作。

所以这次刘海波一找她,她就马上应下了,想趁着同件案子,两人的接触也能多点。

本来今天是她律所同事的生日,大家吃了顿饭又来喝会酒,她想着去下洗手间,一起身,就看到了往外走的刘海波,一个人。

这机会不抓,那还得等什么时候,她想着男人嘛,总该绅士地问一问要不要送你回家,结果人家倒好,一点这方面的心思没有,就只想着自己回家。

“刘海波!你能不能有点绅士风度?!”周思思白了他一眼,“你这样的人去采访别人,不会被赶出来吧?!”

一提到采访,刘海波就克制不住地想起丰依,受酒精影响的大脑不自觉地顺着心意喊出了丰依两个字。

周思思满脸疑惑,“你说什么?”

刘海波一下回神,“哦,我问下丰依那个案子,有希望没,你有什么想法吗?”

“刘海波!”周思思这下是真的有点生气,“我周思思在你面前,现在是半夜1点,你问我案子?!”

“你能不能有点,”周思思刹住话匣子,“你能不能有点脑子啊!”

“我脑子挺好的啊,挺清醒的啊。我这不是还能想着工作嘛。”

周思思这回是真的被他气到了,摇手拦了辆的士径直朝那走去开门,坐上车那会还对着刘海波比了个中指。

刘海波挠着后脑看着车尾灯消失,“她怎么了呀,吃炸药了?真奇怪。”

等他回家也快2点了,收拾收拾上床,他明天还得帮丰依写稿子,这工作费脑子,要抓紧时间多休息会。

……

第二天一早,丰依就接到了周思思的电话,“喂,丰依吗,有空出来面谈一下吗?有点细节需要找你核实、了解。”

她们约在丰依的小店,里头的东西都换了一遍,刀斧的痕迹也被磨平,干干净净就待开业。

周思思进来的时候,一身黑色西装,果断干练。

她主动伸手,“你好,我是神州律师事务所周思思。”

丰依回握,“你好,我是你的委托人,丰依。”

那个早上,丰依再一次重复了她的受伤过程,和前几次差不多,没什么差别和其他的,但是周思思有一个新的关注点,“你是说他在办公室里直接准备了20万的现金?”

周思思用笔点了点桌面,发出哒哒两声,“这可不是个小数目,20万,去银行去都得提前2天预约,那说明他们真的是有备而来啊。”

“丰依,我听说思思来找你了?”刘海波背着相机,满头大汗地从门口奔进。

周思思的脸色一下阴沉,“你来干嘛?”

刘海波扬了扬手上的相机,“记录啊,我们领导批了一个专栏下来,让我全方位跟踪。”

“来,我给你们先照一张。”

灯光一闪,冷着脸的周思思和带着害羞表情的丰依登上了专栏的报道——神州律师事务所周思思,无偿为本次工厂安全事故受害者发起公益诉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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