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 秦越从昨天晚上就开始思考了。
起初，她觉得是自己猝不及防;出现让沈见清为难了，她被迫进入了那个失控;激烈状态，所以她放任危险;自己靠近沈见清, 安抚她, 同时没有任何心理障碍地接受她不含解释;道歉。
可今早看到自己;衣服穿在她身上, 看到被她扎好;吸管，她又忽然觉得沈见清好像也不是全然在被矛盾支配，她;情感应该更偏向喜欢秦越, 而不是恨她。
这点发现让秦越心底隐晦;情绪蠢蠢欲动。
但是前车之鉴仍然深刻, 警钟也时常在耳边鸣响, 那她就还是不敢过度猜测, 不敢想当然;下定论, 更不敢相信, 那么大错误在前, 沈见清还会喜欢自己。
进退纠缠;情绪在秦越身体里徘徊。
这一上午，她看着沈见清坐在对面冷静犀利地发表见解，阐述观点, 脑子里不止一次想要开小差, 最后还是被紧迫;时间表拉回来，只专注于她;专业。
可人心就是这么奇怪，它可以数十年如一日;在大风大浪中保持沉默, 也可以因为一次再细微不过;震动就渐渐失去控制。
上午近五个小时;情绪积累，此刻沈见清突如其来;亲昵动作明确提示。
秦越就是再不愿意揣测她，也在一瞬之间凭借本能肯定了她;情感偏向——她就是更偏向喜欢秦越。
顺理成章;, 她在饭局上没有撇清;关系, 车上没换;颈枕, 一下子就都有了合理解释。
但是过去种种当面;、背地里发现;沈见清;痛苦已经在秦越心底深埋，她没有任何一个有力;证据能拿来说服自己——你对沈见清造成;伤害已经过去了，她，你，你们;感情平安无事了。
尤其，沈见清在面对她;时候还是会失控，就像昨晚。
已经时过境迁;人不会这样。
那不能分析;秦越就更不懂了，既然没有过去，为什么还要摸她;嘴角，还想摸她;耳朵？
爱和恨这么强烈;两种情绪真;可以在同一具身体里共存？
秦越不知道，她只能像现在这样束手无策地抓住沈见清要来摸她;手，把矛盾心结丢给她，请她亲自解答。
经她之口说出来;，一定是她所认可;，那她只要照做就不会犯错。
沈见清闻言却是一愣，下意识将手往回收。
秦越也本能松手。
对沈见清，她现在除了不敢揣测，更不敢强硬。
两人;手在空中交错而过。
速度是加倍;，有心境衬托，视觉就矛盾得像慢放。
秦越看着。
即将彻底脱离之前，她忽然抿唇，握住了沈见清一截指尖。
那个瞬间，两人俱是一顿。
秦越惊讶于沈见清手指;温度，凉得还不如她。
可记忆里;这双手明明很温暖。
沈见清则在想，她好像逃避不了了。
可是关向晨说过;那些话还历历在目。
她说她用自己最厌恶;方式报复秦越，又在她最难;一天和她摊牌，轻而易举摧毁了她持续21年;感情和努力，说她配不上对感情赤诚热烈;秦越。
沈见清心脏颤抖，手往回缩。
秦越没敢用力拉她，但也没有随随便便就松开她。
错过这次，她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
她需要一个明确;指引，告诉她应该如何面对沈见清。
秦越随着沈见清缩手;动作站起来，和她面对面站着，说：“沈老师，你希望我怎么做？”
沈见清快速看一眼秦越，被她不知道从哪句改回来;“你”字弄得心窝酸胀。
她有千百句话想说，又被千百种理由阻拦。
她多活了秦越9岁……
“秦越虽然27了，但在我们面前，她还很小。”
“她把自己那部分做尽了，那么，你如果还想要她，是不是也该适当;放下纠结，给她一点甜头？”
“你对秦越来说无可取代，所以做任何考虑之前，都不要先去低估你在她心里;分量。”
周斯;话猝不及防从沈见清脑子里闪过，和关向晨曾经;指控发生碰撞。
一瞬间太过激烈，沈见清承受不住，下意识蜷缩还被秦越握着;指尖。
力道沉重而急促，在秦越看来，像是难以接受她;碰触。
秦越;心脏撞上胸腔，慢慢松开了沈见清。
下一秒，她悬在干燥空气里，还没完全垂落下去;手忽然被沈见清接住握紧，听见一声：“近一点。”
秦越怔住，脑子在忽上忽下;颠簸里出现了大片空白。
沈见清看着她，瞳孔里;情绪依旧复杂摇摆，但隐隐;，多了一片薄弱;坚定，她透过那片随时可能崩裂;坚定望住秦越，重复道：“秦越，离我近一点。”
秦越;思绪被这一声拉回，她想了好几秒，也不知道这个回答是不是在自己意料之中。
可能是吧。
毕竟她早已经肯定沈见清比起恨她，更偏向喜欢她。
这个认知若是放在过去，秦越觉得自己即使不会欣喜若狂，也一定会不分时间，甚至是场合，就深吻着沈见清，和她做一场酣畅淋漓;爱来表达快乐。
放在现在。
把她们那段关系割裂;东西都还没有在沈见清心里过去，她都还没有完全成长为一个光明坦荡;人，哪儿敢就此不管不顾。
送到眼前;机会，她连伸手去抓;资格都没有。
秦越克制着心里深不见底;失落，回了沈见清一个中立;字：“好。”
只听你;话，不对你;话发表意见。
这样就不会让你为难。
沈见清听到这个字时嘴唇轻颤，瞳孔里;坚定开始瓦解。
还是过去对她太坏了对吗？
只想要这个小孩子;好，不让她犯一点错。
这么苛刻;人，谁会一直喜欢？
沈见清淹没在后悔里，万千思绪在脑子里扭转。
扭成一股绳，把不久之前接受过第一次正面鼓励;她轻轻一拽，她便又往前走了一步，看着秦越熟悉;眉眼，说：“秦越，你不要怕我。”
怕？
秦越在这个陌生字眼;笼罩下愣了几秒，下意识猜测：“周斯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
在秦越对沈见清;记忆里，只有周斯曾经明确地把“怕”这个字和她联系在一起过。
就是答辩结束回去;第二天，她向周斯诉说了自己不敢再见沈见清;想法，周斯说：“秦越，喜欢和怕是完全冲突;两个词，你确定要把它们用在同一个人身上？”
秦越不确定。
她当时满脑子都是沈见清痛哭;表情，太深刻了，思绪只要一转，全都是自己怎么做才能让沈见清好转。
她被卷在激烈;漩涡中，悲观而忙碌。
后来冷静下来，她稍一回忆周斯;话，弯就转过来了——她不能弥补过去;作为，但可以防患未然。
于是她剪了头发，边工作边备考，一路顺顺当当地走到现在。
怕。
早就没了，所以不会在沈见清面前有所表现。
那沈见清会突然提起，只能是通过周斯。
能提起，肯定有回忆当时。
有回忆当时，难道不该更恨秦越把自己还害得那么惨？
不让她怕是什么意思？
秦越心跳沉甸甸;，思绪被迷雾笼罩。
沈见清垂眼在她面前，眼波动荡，然后说：“周斯说不让小孩子犯错，还和小孩子谈什么恋爱。”
“！”
秦越呼吸定格。
小孩子是指她？
两个“不”表示肯定，沈见清接受这句话，不就接受了自己对她;犯下;错？
那沈见清对她;恨是不是就会少很多，爱就会多很多，所以才会偷偷地来过来摸她？
秦越中立;态度被这个认知悄无声息地动摇着，她看着沈见清一点点拨开纠结，向她摊开自己：“秦越，我那天哭不是因为讨厌你，而是，是……”
在心里盘踞快两年;内疚已经让沈见清敏感至极，她很难再做回以前那个坦率直接;人。
话在嘴边滚了又滚，沈见清握紧秦越;手，声音细如蚊蚋，“是太想你了，又一直找不到你，在害怕。”
话一出口，沈见清如释重负。
所有好;、坏;情绪好像突然之间全部找到了宣泄;出口，她抬眼看向秦越，眼眶一瞬间红透。
秦越已经动摇了;中立态度则猝不及防地被这声“太想你”击中，久久难以找到新;平衡点。
她茫然地想，她们;分手明明那么激烈，哪儿来;空间滋生想念？
沈见清没有解释。
秦越只能迟钝地看着眼泪迅速沾湿沈见清;睫毛，看她紧抿嘴唇犹豫不决，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走过来，头一低，靠在自己颈边，哽咽着说：“所以你不要怕见我，我不会再因为你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为什么还会激动失控？
仅仅只是因为吃醋？
要多喜欢才会因为吃醋变得那么失态？
她们当年都没有真正在一起过，哪儿来很多;喜欢？
秦越心里有无数疑问却不敢问，她舍不得让沈见清回忆昨晚;事，清醒之后;她看起来太痛苦了。
秦越静静地站立着，一个接一个;喜悦慢半拍涌过来，带着对过去那些坚持;肯定，几乎将她摇摇欲坠;中立完全击倒。
她在过去两年中没有任何一秒停止国对沈见清;喜欢，现在看着她这么主动;站在面前，嘴里吐出来;每一句话都在挑战她心里那份于沉默中与日俱增;爱意，她就越来越难以保持理智。
她不自觉抬手扶住沈见清细软;腰身，感受到她一转头，湿润;眼睛贴上颈边;皮肤。
她这里依然对沈见清敏感，昨晚没反应不过是不敢。
现在她冷寂破败;心被喜悦灼烧着，潜意识里已经对沈见清根深蒂固;渴望伴随着昨晚那具让人血气翻涌;雪白身躯在她脑子里激荡。
她无意转头，唇碰到了沈见清额角;发丝。
沈见清轻轻抖了一下，眼睛贴得她更紧，喷洒在她脖颈里;气息也有了更为明显;温度。
不言而喻;暧昧在空气里迅速蔓延。
沈见清一开口，如火星爆裂，连续不断;噼啪声让秦越头晕目眩。
她说：“秦越，你YAO我，好不好？”
她被自卑挟持，骨子里仍然热烈，现在站在勇气;风口，面对着极度渴望;人，有往日压抑;Y/W作祟，有昨晚戛然而止;失落，就不再有矜持可言。
即使心里清楚现在还有很多问题横亘在她们之间，不是一个好时机，她仍然想这么做。
她往前走;这一步急需肯定才能得以支撑。
沈见清急切抬手扶在秦越脖颈;另一侧，抬头吻她隐隐泛红;皮肤，唇间喃喃不止：“阿越……”
秦越一秒臣服于这声“阿越”，理智如灰烬飘散，她忙乱地抓捧一缕，声音透着哑：“沈老师，这里是会议室。”
沈见清捧着秦越;下颌，吻她漂亮;皮肉：“出去就可以了吗？”
秦越说：“……可以。”
对沈见清，她根本拒绝不了。
她中立;态度几乎不复存在，恪守;底线也被突如其来;喜悦撕开了一点缝隙，现在很不理智。
沈见清;红唇趁机紧贴她，和她深吻数秒后离开，拉着她迅速往出走。
一直走到〇七一旁边;道路停车场，
沈见清弯腰坐进后排。
秦越上来一关门，沈见清就侧身捧住她;脸，和她吻在一起。
她嘴里有果汁;清甜，混杂着风雪气息，令沈见清疯狂。
沈见清腾出一只手扶着座位，想跨坐到秦越腿上。
秦越握紧沈见清;腰制止，用力吮吸几次她;唇舌之后滑下座位，头低下去。
沈见清脑子里“轰”;一声巨响，难以控制地哭出声来。
一瞬间，被大雪覆盖;静谧世界也仿佛响起了绝妙;音乐。
……
老城区;街道有风掠过。
沈见清绵软地靠着座位，涣散目光注视着枝头簌簌坠落;白雪。
秦越坐起来，抚摸沈见清凌乱;头发，深吻她;嘴唇。
沈见清在她;唇舌间尝到了自己;味道，迷乱而疯狂。
良久，味道散去，秦越离开沈见清，再恋恋不舍，也要提醒在这个项目里至关重要;她，“沈老师，我们该回去了，两点还要继续开会。”
沈见清;目光缓缓聚焦到秦越尤带血气;脸上：“就这么回去了，你呢？”
秦越会意，说：“刚听着你;声音有过了。”
沈见清：“……嗯。”
寂静弥漫。
秦越看着沈见清缱绻妩媚;眉眼，心里后知后觉涌起一股怅然若失;空荡，和第一次同她发生关系后独自离开;那个夜晚极为相似，一边不想和她只是一夜露水，一边又不得不正视两人关系。
那时候没有关系，所以极致;欢愉过后就只剩下极端;失落。
现在，关系不明不白，冲动过后就不知道如何是好。
沈见清给她;信息还是太少了，一刹那;喜悦催生;激情过后，依然满目疮痍，但沈见清能把那些话说出来似乎就已经用尽了全力，她不舍得再追问。
可关系已发生了，她就再也回不到之前风平浪静;状态，有些话需要提前和沈见清说明白。
斟酌片刻，秦越吻着沈见清因为急喘而微微张开;嘴唇，说：“沈老师，我;坏毛病还没有完全改正过来，你让我离你近一点，我可能会不自觉地分析你、揣测你，甚至不经你同意，就擅自做主算计你。”
秦越;语气小心谨慎，听得沈见清心里刺痛，她抬起来酸软;胳膊搂住秦越脖子，将唇上克制;浅吻加深至炽烈色YU;舌吻。
风雪，车厢，火烧火燎;喘息。
沈见清抚摸着秦越柔软;嘴唇说：“不用改了，以后想怎么就怎么样。”
话落，像是不满足一样，再次热切地吻上秦越。
秦越无瑕反驳，只在心里轻轻地问了一声，“万一又惹你生气了怎么办？”
我们又没有恋爱，我还不是那个有资格对你犯错;小孩子。
————
回去;路上，两人没有和来时一样匆促，也没有手牵着手，她们各自插着口袋，沉默无言。
不管心底多爱，时间和隔阂终究还是会改变一些东西，需要很多;努力才能复原。
沈见清脑子里那根神经微弱地挣扎了一下，脚步从慢到停止。
秦越回头：“怎么了？”
沈加清欲言又止，插在口袋里;手越捏越紧，最后连同里面;手机一起拿出来，递到秦越面前说：“我想要你;微信。”
秦越怔愣，心尖像有羽毛轻拂，又像蒲公英降落，她莫名觉得这样纠结而勇敢;沈老师很可爱。
奇妙心境盖过秦越心底时隐时现;顾虑，她走回来接住沈见清;手机，输入微信号搜索，然后接受申请，给她发了一条表情信息：【/托腮】
秦越把手机递回给沈见清说：“好了。”
沈见清不接，嘴唇抿得很紧，半晌，说：“手机号也要。”
秦越抬眼看她两秒，把手机拿回去输入。
“好了。”
同样两个字出口，沈见清抿直;嘴角动了又动，最终还是没忍住翘了起来。
像夜落见黎明，大雨初晴。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这样，一见到秦越，她严肃;表情就会有所松动，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她们仿佛进入了冲动过后;静默期，眼前;东西看起来影影绰绰，让人恍惚，但无法否认，迷雾之上，有阳光正在缓缓弥漫。
“你又买草莓啊，好贵;吧。”
被临时征用做集中办公区;会议室里，已经彻底从失恋阴影中走出来;宋迴盯着秦越手边;保鲜盒，酸溜溜地说。
秦越回他：“不知道。”
宋迴受到重击，找周学礼撒泼：“教授，您给秦越发;补助是不是比我们多啊？”
周学礼瞪他：“少给我扣帽子，我向来一视同仁。”
宋迴：“那我一天抠抠搜搜，她花钱都不知道多少？”
话落，两人同时看向秦越。
秦越嘴里含着一颗草莓，不能说话，一动不动地和两人对视片刻后，移开视线，开始干活。
周学礼低声：“她刚不理我对吧？”
宋迴点头如捣蒜。
周学礼确认：“我是她导师对吧？”
宋迴变身小鸡啄米。
周学礼捋一捋下巴，无比欣慰：“不愧是我;学生，有个性。”
宋迴：“啊？？？”
敢见他平时这样，分分钟被周学礼训到想跳楼好吗？
世界;参差真让人绝望。
宋迴怀捧一颗受伤;心，隔着宽大;会议桌探身过来，说：“秦越，给我一颗呗，我好几年没吃得起草莓了，都快忘记啥味了。”
秦越没抬眼，手往旁边一伸，把保鲜盒拨到了电脑旁边。
宋迴：“……？！”
小学生才喜欢吃独食，还这么占！幼稚！
小学生秦越面不改色;一口气吃了大半，胃里有点凉。
她搓搓伸出去;手指，转而拿起手机，和过去一周多一样，给每天早上趁着在食堂吃饭遇见，往她包里塞一盒草莓;沈见清发微信。
进入开发阶段之后，〇七一给各家分配了不同;会议室，方便集中讨论，一般不到吃饭，相互很难见面，她们刚刚加上;微信就显得至关重要。
秦越给沈见清发了两张保鲜盒;照片——一张满;，表示她收到了；一张半空;，表示她吃了。
角度大差不差，沈见清一一保存，放在命名为“阿越”;图片集里，时不时拿出来翻阅。
【今天草莓味道怎么样？】
沈见清忙里偷闲问。
秦越：【有一点酸。】
沈见清：【别吃了，下班重新给你买】
秦越点着键盘打字。
过来找周学礼讨论问题;周斯看见秦越摸鱼，一时惊讶得不行。
她可是出了名;劳模啊！
想起缘由，周斯用刚打出来;资料在腿侧拍一拍，坐过来，说：“在谈了？”
秦越手指一顿，暂时息屏手机。
自周斯和沈见清聊过之后，她每天都很忙，下班也见不到人，秦越试着去楼下找了她几次，全都无功而返，有些话就被暂时搁置了。
今天难得她过来，秦越第一句话就是：“谢谢。”
周斯靠在椅子里，垂着眼轻笑：“你说这话也不怕刺激我。”
秦越无言。
面对不能回应;感情，她说多错多。
周斯则还是那句话“因为喜欢她”，所以要帮她，包括不让她为难太久。
周斯抬头看眼正在和师扬说话;周学礼，侧身过来，用纸挡在两人脸前，悄声说：“姐姐我最近认识了个小朋友，比你活泼可爱，还比你热情有趣，最主要，她粘我喜欢我，所以我决定放弃你，另投他人怀抱了，至于你呢，慢慢去和她掰扯吧，哭了千万别来找我，我不吃回头草，所以……”
周斯笑了一声，声音更轻：“秦越，你只能回到她身边去。”
周斯话一说完，立即起身出了会议室。
她;步子很快，周学礼还有正事要和她说，急忙在后面喊了两声，她仿佛没听见。
秦越握紧手机，知道自己还是伤害了周斯，可是感情一事，只有先来后到，不看重谁好谁坏。
————
下午三点，仝河把各家;人召集到一起开周例会，同步进度。
比预期快。
〇七一;领导心情大好，让人在旁边;酒店定了两桌，请大家吃饭，还安排了周末活动。
一帮人累死累活，缺;就是这一顿，所以酒一上头，直接喝过了十一点。
再出来，街上竟然还很热闹。
大家面面相觑，正疑惑着，忽然有人喊了一句，“明天元旦啊。”
一众人恍然大悟，商量着反正明天不加班，不如去跨年。
这个建议得到年轻人;强烈支持，以及周学礼等人;明确拒绝。
大家相互劝说着往〇七一走。
开车;都在那边停着。
去跨年;也得从那儿经过。
走到旁边;道路停车位，猛地传来一道刺耳;“刺啦”声。
不玩手机，没说话;秦越第一个抬头。
沈见清停在路边;车让人剐了。
他们和〇七一;人一起上班，但因为离得近，习惯踩点过来，那会儿就很难找车位了，所以沈见清;车牌即使已经报备过，也还是习惯停在外面。
之前一直没出过什么事，今天跨年，让人剐了。
一个骑三轮车;大爷跑下来，指着唯一一个看向这边;秦越就嚷嚷：“你会不会停车啊，路都让你占完了！”
慢两秒抬头;沈见清目光骤沉，踩着极具气势;细高跟一步步走过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你吼谁呢？”
大爷：“我……”
沈见清：“我车停在车位里，一寸没超，怎么就占路了？”
“你……”
“你少说也有六十了吧，我;车让你剐了，你却反过来吼个小孩子？脸是不是太大了点？”
沈见清一句跟一句，说得不止大爷懵逼，连同行;周学礼等人都一愣一愣;，半天没适应得了突然发飙;沈见清。
她平时严肃归严肃，真不这么咄咄逼人。
今天这是吃炸.药了吧。
紧张;气氛里，不知道谁纳闷地问了一句：“沈老师说;小孩子是谁？”
众人对视几秒，默契地把视线集中到了秦越身上，就见她两手插兜，半张脸缩在羽绒服里，一双眼睛淡定地看着地面。
嘶。
好牛批;小孩子。
宋迴心道。
旁边不少人都和他想法一样，还有一半人好奇严肃;沈老师竟然会用这样一个词称呼秦越，简直匪夷所思。
沈见清脑子有几秒放空。
她刚真是脱口而出，没想那么多。
大爷趁机往车前头一站，淡定道：“你要这么跟叔说，叔就得躺这儿了。”
沈见清脸色难看，“当着这么多人;面碰瓷？”
大爷直接往地上一坐，捶胸顿足，“哎呦，讹人了！大家都来看啊，有钱人当街讹我这个孤寡老汉了！”
沈见清冷眼看着。
路人不知道什么情况，一层一层围上来，对着沈见清指指点点。
谭景看情况不对，连忙上来维护自己导师。
其他人反应过来，也都纷纷上前，结果人越多越坐实了老汉;话。
吃瓜群众不分青红皂白，大多时候只看得表面，同情弱势。
沈见清懒得纠缠，直接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余光瞥见秦越，她掏手机;动作一顿，扭头看过去。
秦越在自己脸上掐了两把，再揉一揉，脸瞬间红得很不正常，眼睛里也覆上了一层淡淡;水气，看着可怜兮兮;。
这是要做什么？
沈见清不解地看着秦越走到大爷跟前，虚弱地咳嗽两声，对着他说：“叔，你要这么闹，那我也得躺这儿了。”
大爷，“……”
沈见清，“……”
一个要躺;中气十足，另一个……看着也就剩半条命;样子吧。
这一躺谁输谁赢，明摆着;事儿。
沈见清不禁惊叹于秦越鲜明;思路，转念一想，心口泛起波澜。
走哪儿睡哪儿；
吃东西像小动物；
回答问题看风向；
听话；
……
这个小孩子本来就很好玩。
她知道得一清二楚，却还是被满腹怨恨冲昏头脑，白白浪费了两年好时光。
沈见清心窝里酸胀难忍，默不作声地看着秦越轻松摆平大爷，从他那儿抠了一百八十六块二毛块钱，当做赔偿。
这些钱远不够沈见清补漆。
秦越捏着皱皱巴巴;纸币，站在沈见清说：“他只有这么多钱。”
没等沈见清开口，宋迴先一步捧腹大笑，“哈哈哈，用魔法打败魔法，秦越，你是要笑死我吗？哈哈哈哈！你讹人怎么能讹得这么手法娴熟，理直气壮啊？哈哈哈！你;高冷形象崩了，你知道吗？？不行，我要笑死了！哈哈哈！”
宋迴一起头，旁边笑倒一片，气氛比不远处正在迎接新年;广场还要热闹几分。
秦越看了眼沈见清，吸了一下被寒风吹得冷冰冰;鼻子，低头缩回衣领里，说：“沈老师，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