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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室(1 / 1)

这个晚上唐熠没敢睡熟,虽然盛郁的情绪已经稳走下来了,但是唐熠能感觉到,盛郁还处在不安中。

唐熠维持着环抱的动作,让盛郁把额头抵在自己的肩膀上,这是一个能够给足安全感的姿势。

盛郁似乎也从这个怀抱里汲取到了安全感,带着抽噎又慢慢睡了过去

感受到盛郁渐渐平缓的呼吸,唐熠眼神顿了顿,不自觉放轻了呼吸,他微微垂眸,看着盛郁犹带泪痕的脸庞,唐熠迟疑地伸出手,指尖在盛郁的湿漉漉的睫毛上轻轻碰了碰。感受到指尖冰凉的触感,唐熠动作微顿,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了盛郁仍旧紧攥着的右手上,凝视片刻,唐熠不知想到了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做。唐熠重新关掉床头的灯,房间里顿时又昏暗下来,只剩下从落地窗外透进来的清冷月光,斜斜地照亮房间一角,唐熠拉过被子,给盛郁盖好,这才闭上了眼。唐熠自从幼儿园毕业以后就再也没和其他人睡过一张床,他本来以为自己这个晚上大概会睡不着,但没想到第二天唐熠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了明晃晃的阳光从窗密敞开的缝隙中照了进来。落在险上有些刺目,唐熠用手背票在眼皮上,困倦的意识还尚未完全请醒,唐熠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身侧的床握,入手却是一片早已褪夫温度的冰凉。唐熠一怔,昨晚的记忆彻底归拢,他霍地从床上坐起身,在房间里环视了一圈,却没能发现盛郁的身影。唐熠走出房间,刚打开房门,就看到了盛郁清瘦的身影,

盛郁坐在餐桌旁,正垂着眸不知在想些什么,连唐熠开门的声音也没有察觉。

唐熠动作顿在原地,他静静看了半晌,发现盛郁似乎只是在盯着自己的手腕发呆,唐熠走过去,在盛郁旁边坐下,偏头问道:“怎么不多休息会儿?盛郁这时才发现唐熠的存在,他微愣地抬起头,脸上的神情带着几分茫然的无措,唐熠目光落在盛郁的脸上,眼神微顿一般来说,宿醉过后的人脸都会有些浮肿,可盛郁却消瘦得有些过分,苍白无血色的脸上,只有那双漂亮的凤眸因为昨晚哭过而隐隐泛红。唐熠在这个瞬间不可抑制地想起,昨天盛郁在自己怀里哭红了眼尾的模样,心尖突然漫上了一股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感觉。盛郁不知道唐熠在想什么,他只是看着唐熠,抿了抿唇问道:“你饿吗?我煮了面。

说着,盛郁就急急地站起身,想往厨房走去,但因为起身的动作太快太猛,盛郁只觉得眼前骤然一阵阵地发黑,下意识用手撑了一下桌面。唐熠察觉到盛郁的不对劲,连忙站起身想去扶盛郁,但盛郁却已经先一步缓过了神,他似乎害怕自己给唐熠添麻烦,扶着桌沿往后退了一步唐熠看到盛郁闪躲的动作,想去扶盛郁的手也僵在了半空中

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躲避的动作有些太过急促,盛郁低着头,声音有些沙哑:“我没事。

听到盛郁的话,唐熠慢慢收回手,但眼神却没有离开盛郁,目光仍旧紧紧地落在盛郁身上,看着盛郁转身进了厨房盛郁站在流离台前,用手抹了把脸,昨天混着喝了好几种酒,其实他现在还有点昏昏沉沉的,但是一想到早上自己刚醒来时看到的场景,盛郁就再也睡不下去了唐熠没有提起昨晚的事情,可是感郁记得

他记得自己耍赖撒娇让唐熠陪自己一起睡,记得自己对唐熠动手动脚,也记得自己昨天在唐熠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事.....盛郁双手撑在流理台上,缓缓仰起头,闭了闭眼,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那么痛恨过

痛恨那些难堪破败的过往

那些人和事,让他的过去只剩下满目疮痍,让盛郁难于启齿,就连只是被唐熠窥见一角,都会让他觉得难堪狼狈到无地自容他不想在唐熠面前总是那么狼狈的.....

他不想的。

唐熠站在餐厅里,看着厨房的方向,眉头紧紧皱着,他总觉得现在盛郁的状态有些不太对劲,但是想到刚才盛郁闪躲的动作一一唐熠顿了顿,指尖微紧,最后还是放弃了跟过去的想法,或许盛郁现在更希望自己一个人静静...

盛郁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端了两碗面出来,唐熠接过筷子,莫名觉得现在这个场景有点眼熟

半个月前,盛郁发烧那回,似乎也是这样,自己醒过来的时候,盛郁已经煮好了面,

想到这里,唐熠动作一顿,他垂眸去看盛郁碗里的面,和之前一样,依旧是一眼可以望到底的清汤面...唐熠握着筷子,看着自己碗里的两个荷包蛋,心情有些说不上来的复杂,以至于他久久都没有动作,但是盛郁见状,却误会了,他放下筷子,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低声问道:“不喜欢吗?盛郁可能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局促不安,但是唐熠却看得分明,唐熠压下心头莫名的滋味,努力朝盛郁笑了笑:“没有。唐熠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很喜欢,谢谢。‘

听到唐熠说自己很喜欢,盛郁的动作微顿,紧绷的身体也渐渐放松了下来,他重新拿起筷子,看着面前清汤寡水的面却没什么胃口,但是胃部隐隐传来的抽痛,却很明显地在提醒盛郁,他必须吃饭。盛郁用筷子把面搅开,视线里却突然闯进了另一双筷子,一个完好的荷包蛋被放进了自己碗里,盛郁动作一顿,霍得抬眸看向唐熠。唐熠已经收回了筷子,见盛郁看过来,唐熠勾了勾唇,轻声道:“以后你可以给自己也加一个鸡蛋。一如以往每次发现盛郁不对劲时做的那样,唐熠贴心地没有多问,

不管是盛郁手上的伤,还是盛郁总是不在意自己的习惯。

以前唐熠就觉得盛郁似乎不懂怎么照顾自己,又冷又倔的性子让其他人只能看到他的强势和不讨喜,没有人能发现他其实已经遍体鳞伤,只是在忍着痛彰显自己的攻击性。现在想来,盛郁可能只是习惯了....

他只是习惯了,

感郁怔怔地看着自己碗里那个金灿灿的荷包蛋,听到唐熠的话,他掩饰般地低下头,听不出情绪地“嗯”了一声两人吃完饭后,唐熠看了看时间,已经差不多可以去学校了,他偏头看向盛郁间道:“今天要不要先休息一天?盛郁摇了摇头,看着唐熠道:“没关系。

唐熠虽然有些担忧盛郁的状态,但也没有勉强盛郁,两人整理了一下东西,就出了门。

唐熠把感郁送到了艺术学院的教学楼下,眼见着盛郁就准备下车,唐熠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心头一紧,连忙握住了感郁的手臂感郁开门的动作顿住,他回头看向唐熠,或许是因为还没从醉酒的状态中缓过神来,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感郁的神色是与平时截然不同的淡漠,但是唐熠却从中看出了感郁的疑感唐熠顿了顿,迟疑道:“如果可以,你最近尽量离只放着一幅画的画室远一点。

闻言,盛郁指尖微顿,他不知为什么没有马上回答,只是静静地看了唐熠片刻,然后才轻声道:“嗯。”唐熠也知道自己这个要求可能有些强人所难,些竟绘画专业不可避免会进画室,但是唐熠还是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他的直觉告诉自己,那些隐藏剧情的线索,指的就是感郁。不管系统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唐熠相信自己早晚有一天会知道

盛郁坐在位置上没有动,似乎是在等唐熠还有没有话要说。

唐熠看着从今天早上起就一直静默无言,乖巧得让人有些心疼的盛郁,凑过去轻轻揉了揉盛郁的头,挑眉道:“中午在教室等我,一起去吃饭。盛郁沉默地盯着唐熠看了片刻,在唐熠温和的视线中,慢慢点了点头。

”好。

盛郁下了车,站在原地看着唐熠驱车离开,他垂眸看向刚刚被唐熠握过的手臂,似乎还能感受到唐熠掌心炽热的温度,盛郁眼神暗了暗,紧抿着唇,用另一只手轻轻按上右手的手腕。盛郁无声敛眸,目光沉沉,许久以前埋下的种子,经过昨晚,似乎有什么开始破土而出

唐熠....

唐熠刚进教室,一眼就看到了后排座位上倒得整整齐齐的贺深和顾煜桢,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唐熠在贺深旁边的座位上坐下,刷了会儿手机,一抬头就看到这节课的老师已经夹着书进门了,他赶紧摇了摇旁边的两位睡神:“孙教授来了。贺深按着额角,从桌上抬起头,吐槽道:“我去,那什么深水炸.弹,也太猛了。

顾煜桢也是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憔悴模样:“我信了你的鬼,下次再跟着你喝,我就跟你姓。

唐熠挑了挑眉,对这目常打脸的两人无话可说,不过他有些奇怪地看向顾煜桢:“你怎么也这么憔悴?闻言,顾煜桢顿时哭丧着脸道:“她们医学院这个星期实践周,桑桑暂时回家了。

听到顾煜桢的话,贺深顿时来了精神,调侃道:“看来咱顾哥得独守空房一段日子了。"

池桑桑家里是医疗机械的巨头,和全国各地的医院都有合作,唐熠听到顾煜桢提起这事,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神色微顿,指尖轻轻在桌面上敲了敲,抬眸看向顾煜桢,正色道:“顾哥,帮我跟桑桑问个事儿。另一边,盛郁刚进教学楼,就发现今天学院的氛围似乎和往常有些不一样,所有人都聚在一起,三三两两地讨论着什么,神色兴奋而激动盛郁在去教室的路上遇见了孙鹏,对方一见到他就马上热情地迎了上来,招呼道:“你昨天怎么走那么早?盛郁没有解释得太详细,只是道:“去处理了一些私事。

他扫了眼周围的人,问道:“他们怎么了?

孙鹏顺着盛郁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了周围那群正兴奋地在讨论什么的人,他拍了拍脑门道:“都忘记你还不知道这事儿了。他一边和感郁往教室走,一边解释道:“霍昔白你知道吧,他之前被学校推选去省里参加比赛拿了奖,后来又报名了由Y国举办的国际绘画大赛,今天刚把作品运学校来了,现在院长和几个系的教授都在帮着他看画呢。闻言,盛郁脚步一顿,他抬眸看向孙鹏,似乎是想要确认什么一般地问道:“霍昔白的....作品?孙鹏点了点头,补充道:“老大一副了,整个教室只能放下他那一幅画,等会儿咱估计都得被带过去观摩。盛郁的心头微滞,他突然想起刚才唐熠叮嘱自己的话。

”如果可以,你最近尽量离只放着一幅画的画室远一点。

离只放差一幅画的画室远一点...

感郁眸色渐深。就在两人说话间。他和孙鹏已经走到了上课的教室门口

感郁刚踏进教室,一抬头就看到了教室中央嘉立差的那幅画,巨大的画板几平和整个教室的高度持平女孩儿正在舞台中央起舞,漆黑的舞台上只有一束光打在她的身上,白色的芭董舞服象征着纯洁,宛如一只美丽的天鹅,女孩儿优雅地仰起脖颈,姿态灵动,低垂的目光却直勾勾地对准了画面外赏画的人。盛郁漠然抬眸,而画面上的女孩儿似乎也在直视着盛郁的方向,眼神纯澈而天真,嘴角的弧度微微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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