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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6(1 / 1)

隔天清早起来,天色格外昏沉。

钟晚洗漱过来,打开电视,去厨房冰箱里拿牛奶和吐司,就听到了粤语播报的新闻。

“台风将于今日下昼到今晚夜间登陆港岛。特区政府已提前作好准备,召开跨部门督导委员会议,由政务司统筹、保安局督导,就水浸、倒树、救交通等各方面情

况提前部署

制定应急和台风过后的善后预案”*

到下午,外边风声已经隆隆作响。

钟晚仍开着电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翻阅朱粉壁画的剧本。

这时有人打电话过来,是安妍。

“晚姐,你在酒店吗,我上午出了趟门,风越来越大了。我现在就在酒店附近,能不能去找你躲一下...”钟晚笑,跟她说了个房号:“没问题啊,反正我

一个人。我跟前台打个电话,

一会儿你到了,让管家带你上楼。

安妍连声道谢。

大概二十分钟,安妍头发凌乱,几乎浑身都被雨淋了个透,手里拎着两个购物袋出现在她房间门口。钟晚接过她手里的购物袋,“你怎么今天还出门了。新闻一直在通知,让大家尽量都在家里待着。”安妍抱怨道:“我妈...非让我去超市囤点东西。

“这东西我估计也带不回去了,您这儿有厨房吗?”

她指指袋子,

“有是有。”钟晚面露难色,“可是我不太会做。”

小时候,虽然她父母常不在家,家里条件也不好,但她不愿意在烹饪上多琢磨,通常自己在家时煮个面也就应付了。安妍摊摊手,..我也不怎么会。我手残,只跟我妈学会了煲汤。不过,我正好买的有青脚鸡,超市收拾好的。”钟晚给她拿了双一次性拖鞋,笑着说:“那正好,家里有袋装的面和冷冻的云吞,你不嫌麻烦的话,我们煮个鸡汤云吞面?两个人一拍即合,去厨房开始忙活。

最近拍戏忙,无论是安妍还是她,一日三餐外加夜宵基本都是剧组提供的盒饭,从附近一家酒店订的餐。好不容易因为台风休息一天,两人也都不太想再尝到酒店餐厅的味道了,即使万泰这家酒店的厨师名头有多大。安妍一边给锅里接水,一边说起最近新鲜出炉的八卦:

“晚姐,你还记得Wendy吧,纪温迪。”

钟晚手中动作顿了下,道:“记得啊。”

安妍笑着说:“我听之前的同事私下在说,她也想拿个S+电影女一的资源。但是现在不比从前,听说梁先生掌权之后,把万泰各家公司的人几乎都换了个遍,所以万泰影钟晚随口问:“拿到什么资源了吗。”

安妍摇摇头,“像朱粉壁画这种制作成本的电影估计是没戏,她还非要拿女一。好像,她妈妈最近跟旭捷传媒的人走挺近,应该是想砸钱让她去演足球少女。"足球少女是什么?

“就是一部低预算的青春热血片,估计上映都不怎么会宣传那种。”

虽然知道安妍也没什么内幕消息,都是道听途说来的,钟晚还是问:

“那她们为什么不去找梁序之。”

安妍耸耸肩,“估计关系没到位吧。而且梁家那么多人,远近亲疏的,梁先生总不会谁的忙都帮。她笑着看向钟晚,“又不是人人都像晚姐一样,‘美人一笑值千金

“什么...别这么比较,性质都不一样。”那边是家人,她只是情人。

钟晚把洗好的姜塞她手里,“而且句子也不是什么好寓意。

安妍做了个抱歉的表情,“寓意我还真不知道,忘了是从哪部电影里听来的。

“但说真的,您最近微博粉丝涨了好多,我看超话里也天天有很多人去打卡,考古您以前的视频和剧。等朱粉壁画上映,再拿个奖,又有梁先生的支持,肯定能爆红的。”钟晚没接话,蹲下身去柜子里翻红枣。

一小时之后,两人把厨房折腾的一

一片狼藉,各种干鲜食材摊满几乎整个流理台,这“老火靓汤”总算是煲出了些许香味。

热汽从厨房里钻出来,模糊了那扇玻璃门。

钟晚抽了张厨房纸,一边擦手一边往外走,听到手机在响,她走过去低头看。

梁序之亲自打来的,不是林叔。

她心中划过一阵忐忑,接起来,

“梁先生?

“在哪。”

“酒店啊...”

“林叔刚给你打电话,一直打不通。”

“啊,我刚在厨房煲汤,没带手机进来,可能没听到,外面刮风的声音也大。”

梁序之没再说什么,只告诉她,他一会儿过去。

电话很快被他挂断,钟晚放下手机,看了看凌乱的厨房,又看向刚从厨房里走出来的安妍,默了下说:“梁先生要过来。”安妍大脑宕机了两秒,不确定地问:“哪个梁先生?”

钟晚:......"

安妍拍了下脑袋,

“..那我,我是不是不该待在这里啊,我还是下楼去大厅待着吧,等晚上...可是这里的房间我开不起啊,台风是不是预计下午就到,...”“噢噢噢!”

安妍断断续续说了一堆,外面已经响起了敲门声。

钟晚看她一眼,交代:“别在他面前乱说话。”

尤其是她最喜欢的那些港岛豪门八卦!

安妍手隔空划过嘴巴,做了个用拉链封起来的手势。

钟晚快步过去开门。

梁序之应该也是刚从外面回来,黑色大衣里边穿着黑色的西装,气质矜贵沉冷,门对门有车接送,身上一点雨都没有淋到。一开门,换鞋进去,他声线淡漠地问:“今天怎么有闲情逸致,自己煲汤。”

钟晚还没回答,梁序之走进客厅,看到了杵在那里的安妍。

而后扫了钟晚一眼。

钟晚赶忙介绍道:“这是我助理。

安妍觉得有必要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但见到梁序之本尊又很紧张,尤其看到他那张过分好看的脸,以及他没有像传闻中的那样坐着轮椅,而只是拄了一只手杖。她絮絮叨从家里让买菜,说到外面的台风,甚至说到上一次

风天超市物资短缺的事,最后重重点头:“实在抱歉,我不知道今天您会过来,我还是先出去吧...梁序之微皱着眉,片刻后,还是淡声说:“不用。”

钟晚和他之间本就话不多,现在多了个外人,空气更是沉默。

梁序之坐在沙发上看手机里的邮件,还是安妍率先打破了沉默,小心翼翼地问:“您吃午饭了吗,我们准备煮云吞面,给您也煮一碗?”钟院想到那个煲汤的灾难过程,开口:“云吞面我和安研吃,还是给您叫酒店餐厅送份餐过来吧。梁序之瞥她,“为什么。”

钟晚在原地凝固几秒,扯扯唇角,滴水不漏地回答:“我怕我煮的云吞面味道不好。您如果不介意,我给您也煮一碗试试。"嗯。"

于是,等鸡汤煲好,钟晚就去厨房忙活了。

中途,梁序之偏了下头。

看见女孩穿着浅粉色的睡裙在流理台的一片“废墟”上进行“作业”。

把面丢进锅里时,她手还被烫了一下,原地跳起一小段距离,摸了摸耳朵,像只受惊的兔子。

没多久,钟晚端着一碗面和餐具送到茶几上,“您试试?”

梁序之拿起汤匙,慢条斯理地捞起一只云吞。

这过分家常,调味又很不熟练的味道,他已经忘记上次尝到是什么时候。

似乎是近二十年前,他还没有被接回梁家,庄敏怡精神也没有出问题的时候。

钟晚像等候老师批改试卷的小学生一样,站在原地。

看见梁序之没吃多少,就搁了汤匙,看她一眼,“别在这里盯着我。”

钟院小声喃咕,“我是想问,您觉得味道怎么样,

梁序之莫名从她语气里听出了一点委屈,淡笑了下,评价:“一般。”

"...好吧。"

安妍已经坐在餐桌上自己吃起来,钟晚想了想,把自己那碗端出来之后,还是去了沙发那边,坐在梁序之旁边。等这餐结束,安妍的情商终于归位了一点点,主动去收拾碗筷和厨房,没跟他们在同一空间。

梁序之洗过手从浴室出来,看见坐在沙发上望着他的钟晚。

“想说什么吗。”

钟晚摇头,“没有。”

她笑道:“就是感觉现在这里跟您特别不搭调。”

梁序之无声与她对视。

他的生活中确实没有一点烟火气,而此刻这个房间中,生活气息又过重,甚至重到让他想到许久之前的往事。静了须臾,梁序之揉揉她的脑袋,“跟我上楼。”

到了楼上的套房,周遭就变得异常冰冷。

尤其在台风天,空旷偌大的房间,又在这栋高楼的最顶层,整面的落地窗,昏暗的灯光。

像是整间屋子变成了一座孤岛,在风雨中摇摇欲坠,而孤岛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梁序之上楼之后,先去浴室洗澡。

钟晚坐在窗边的沙发上,也不知道那是他惯常会待的位置,转过头,从书架上取了本英文的圣经。这书她大学时就看过,当时有门专业课的老师说圣经是英语世界的文化源头,要求大家都去看,考试时出的题目也基本都是圣经中的句子释义和解读。但那位老师就是基督教徒,也不知是不是在夹带私货。

钟晚靠在那翻书,没多久,传来渐近的脚步声,恰好看到那句一

‘你必忘记你的苦楚,就是想起也如流过去的水一样。你在世的日子,要比正午更明,虽有黑暗,仍像早晨。’**她没抬头,问:“您信教吗?”

梁序之在擦头发,平淡地说:“不信。”

屋里有圣经,的确不代表信教,小时候她家里还有钟重临买来的全套佛经呢。

只是,看到这本圣经,钟晚想起数月前乌继山教堂的那夜。

一条探险视频,把她折腾得够呛,素材最后也没用上。

钟晚把书插回书架,站起身,看着窗外的风雨和海港上指甲盖大点的集装箱。

她伸手去碰了碰玻璃,好奇道:“为什么这家酒店的玻璃上都不用贴‘米”字。

梁序之把毛巾搁一边,走过来,

“因为是特殊材质。”

尤其他这一层,是纳米防爆的。。

钟晚应了声,片刻后,闻到他身上清淡的木香,提起:“您知道吗,我第一次见您,不是在那场酒会上。”梁序之:"是在教堂。

钟晚笑了下,转过头:“原来您认出是我了。”

那晚他刚探望过庄敏怡,心情很差,在教堂正清静时,闯进一个不速之客。

梁序之声音淡淡的,“很难认不出。”

那座教堂早就荒废了,他虽然将它买下,但也未让人打理过,平时从没人会过去,所以当时后门也没上锁。梁序之:“那天,你做什么去的。”

“拍恐怖视频...”听起来就很荒唐,钟晚转回头,没敢看他的表情,看着窗外问:“您呢?”

意料之内,梁序之没回答。

台风应该已经到了,外面狂风拍打玻璃的声音,像是要将他们摧毁。

这时,钟晚感觉到自己挽在脑后的头发被拆开,长发像瀑布一样散落下去。

而后,肩膀上一点微凉的触感,她睡裙的肩带也就顺势滑落。

钟晚转回头,又被扣住后脑,轻按了回去,她整个人被迫贴在那面落地窗上,隔着衣料,感受到被疾风拍打的玻璃,卷着沙砾和尘土。下一秒,那层衣料也滑了下去,后背碰到他冰凉的睡衣。

钟晚想伸手去捞,又被他制止,掰着她的脑袋转回去,很用力地咬住唇。

间隙时,她慌忙说,没拉窗帘,提议去卧室。

湿热的气息洒在她耳侧,梁序之声音低沉,“放心,单面玻璃,一点都看不到。”

钟晚还欲出声,感觉到他微凉的手滑进来

听到梁序之轻笑了声,又随手拿起刚才解在沙发上的领带,将她双手的手腕缚在身后。

很快就有感觉,钟晚下意识扬起下巴,阖上了眼。

似乎,也不用再说什么了。

已知的只有他的体温,和窗外如野兽撕咬的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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