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在警署的休息室暂歇下来。汉斯坐立不安,总担心会出什么事,尽管现在身处警署,但在这个枪支管理不严的国家,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彼得早已身心俱疲,但还是打起精神来安慰父亲:“别想那么多了,有我在。说实话也没什么大不了,顶多我再回去蹲几年,也不至于连累你们。”
汉斯神色凝重地说:“我倒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怕刚才那伙人并非典狱长派来的,而是什么黑帮之类的。”
“不会吧?我可没惹过什么人喔。”彼得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
“你仔细回想一下,真的没有吗?”汉斯提醒他再回忆一下。
彼得唯一能想到的只有琼斯波尔了。他在格斗场上失手打死对手,这是不争的事实。难道是琼斯波尔那边的人上门寻仇了?
一想到这儿,彼得不禁倒吸一口寒气。如果真是这样,那对方的目的就不仅仅是让他回到监狱,而是要干掉他们一家人了。
望着沙发上熟睡的艾莉和雪莉,看着愁容满面的父亲,彼得心乱如麻,不知道怎么渡过这一劫。他发誓不能让家人受到半点伤害。
这时,从艾莉的手上落下一张纸条。彼得捡了起来,打开一看,正是那张在漂流瓶里的纸条。
他看不懂上面的文字,只看到结尾的一串数字:20010316520。
“这就是一串普通的数字,能代表什么意义呢?”彼得把数字翻来覆去地看,始终看不出玄机来。
“也许并没有特定含义,只是一种机缘巧合。这个世界很玄妙的,许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无时不刻地存在于我们身边。我年轻时也遇过一次,当时也觉得好神奇。”汉斯两手一摊,耸耸肩。
“你正好在我出狱前一天捞到这个漂流瓶,然后正好让艾莉看到上面的数字,暗示我们要马上离开费多尔镇;之后我就越狱,和你们一起离开家园。我总觉得这事太巧了。”彼得觉得过多的偶然就是必然。
“也许是上帝想拯救我们一家人吧。”汉斯只能这样理解了。
“目前也只能这样认为了。”彼得表示认同。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问:“今天是几号?”
“3月16日。怎么了?”汉斯差点以为监狱里没摆放日历。
“现在是几点了?”
“5点16分。”汉斯看了一眼手表,说。
彼得让父亲看纸条上的数字,说:“这串数字对于笔者来讲,应该具有某种特殊含义;但对我们来讲,却是随机的,可却又如此准确。你看,它可以分解成:2001,0316,520。”
汉斯一脸不解。彼得解释道:“0316,今天刚好是3月16日;520,就是5点20分,正好是现在的4分钟之后。”
“那为什么不是0520,而是520?”汉斯还是不明白。
“也许520在笔者的国家里,代表着某一种含义。”彼得判断。
“那2001呢?现在可不是2001年喔。”汉斯提醒他。
彼得也想不明白,只能看5点20分有什么事发生了。
几分钟后,他们感到脚下有明显的震感。
“地震!”汉斯和彼得立马反应过来。
震感持续了十多秒,停了;不到半分钟,又开始了,而且变得更加强烈。
“快点醒来,躲到桌子底下!”汉斯意识到不妙,赶紧叫醒了两个女儿。
艾莉和雪莉惊醒过来。四人同时躲到桌子底下。
外面的前台小哥也吓傻了,他上班以来第一次遭遇这种不可抗力事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警署里还有几名值班警员,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事件搞得惊慌失措。
警署外面传来了玻璃震碎和重物倒塌的声音。警署内部也受损严重:文件柜倒了,桌上的茶杯碎了,文件洒落一地……
幸好,地震只持续了一分钟左右就停了。
确认没有余震后,汉斯和彼得小心翼翼地从桌底下钻了出来。
警署里满地狼藉,就像被歹徒闯进来大肆破坏了一番。
“出来吧,没事了。”汉斯对女儿们说。
艾莉和雪莉也钻了出来。尽管雪莉努力表现出大人般的镇定,可还是能看出她内心的恐慌与不安。
“到底怎么回事?之前本镇有发生过地震吗?”汉斯问前台小哥。
前台小哥惊魂未定地说:“没…没有,先生。我刚从其他分署调过来不到一个月。”
“你叫什么名字,年轻人?”汉斯问。
“我叫查克,先生。”
“查克,能否打电话通知警长提前过来?我真的有急事找他。我们一家人还得靠他安排人员保护呢,拜托你了!”汉斯急切地求助。
“已经通知了,先生,他在赶来的路上。不过…我想,今天也派不出人手保护你们了。”查克望着身后凌乱不堪的办公室,耸耸肩说。
“地震已经停止了,不会影响你们工作的。我们真的需要保护,拜托了。”汉斯双手合十地求道。
“放心,我们警长人很好的,你有事可以直接跟他说。”查克用遥控器点开了墙上的电视。
新闻比地震来得更快,媒体已经派出了直升机,记者坐在直升机上,随着俯瞰镜头的移动,绘声绘色地直播这场大地震。几名值班警员凑过来看。
看到屏幕上满目疮痍的震后场景,众人才知道,原来这里的烈度还算小的,震中并不在本镇,而是在费多尔镇,该镇遭遇的才是一场真正的毁灭级灾难。
众人不禁感慨,在大自然面前,人类就是一群蝼蚁。只要哪一天上帝不高兴了,人类文明随时可以回归原点。
忽然,汉斯瞪大了双眼,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爸爸,那不是我们家吗?”雪莉指着屏幕上一座倒塌的房子说。
虽然房子已成废墟,但汉斯认得出周边的场景,确认这个就是自己的家园。原来,这场世纪地震的震中就在他们家!
几名警员的视线同时聚焦到汉斯一家人身上。
查克说:“你们可真幸运啊,地震前夕全部撤离了!”
汉斯没心思回应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上的内容。
这场地震把大半个费多尔镇毁掉了,且不说经济损失,光重建城市这一项工作,就得持续好几个月。
新闻上说,这场地震造成的人员伤亡估计超过2万人。费多尔镇的人口本来就不多,还不到20万。
汉斯心事重重地走进了休息室,有一种世界末日的感觉。
彼得突然想到了什么,冲进去说:“我明白那个2001的含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