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起来，还没问这丫头跑来岸上干什么。女巫肯定警告过她，变成人类的代价和危险。
但是碍于张清还在这里，以后找个机会再问问。
晚吟一声“好痛”拉回他的思绪，他手上动作一顿，过于用力弄疼了晚吟。
楚言轻声道“抱歉”。
张清还在等她的回答，这姑娘总不可能也是个孤儿吧。她没那个能力养两个人，况且收留楚言是因为和她的那段记忆有关，她是有自己的目的。
晚吟试图给楚言使眼色，这要怎么回答？楚言冷静道顺着张清的话回答，“她父母常年在外打工，她和奶奶相依为命。我们三人出海时被大浪冲散了”。
他说得面不改色，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来。绷带缠绕住晚吟纤细的手臂，张清已经起了疑心，这是巧合他妈给巧合开门吗，这些事儿怎么就让她张清赶上了呢。
晚吟点头“对，张清姐姐我现在没有地方住，能不能先收留我一段时间”。楚言“她不会白住的，我们会交租金的”。
他语气诚恳，本来打算交租金这件事儿，他也打算和张清说清楚。张清“不用了，以后把三餐做好就行，碗你也顺便洗了”。
说完，她就回了卧室。
楚言救了她这么多次，她都记得，她又不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夜是静悄悄地，小镇的的一切似乎都陷入了沉睡。阴暗的角落里，有只疯批在阴暗爬行。
圆柱型的实验桶里，一条紫色的长尾随着里面的海水缓缓波动。蓝色的灯光绕着实验桶铺排开来，在昏暗的环境里，显得有些诡异。
男人手里握紧斧头，走到闸门前，输入密码。“嘭！”闸门打开，他揉了揉油腻的头发，视线聚焦到容器里的人鱼。
他嘴巴微张，舔舔牙齿。眼底露出猩红的底色，面部抽搐一下，举着斧头先是发出一阵狂笑。“小宝贝，今天我们继续玩游戏吧”。
他走到实验容器旁，打开开关。“滋滋滋”电流在蓝色的波光中四处乱窜，里面的生物睁开了眼睛，她看起来十分虚弱。
微弱的声音传来，“啊，啊啊”这是她挣扎声音。她是条普通的人鱼，某天法术消失，她现出了原型。
这就是她被发现的下场，原以为眼前的人是真心待她。她困在这里的第一天就无数次自嘲，她就是贱，相信人类所谓的承诺。
远远低估了他们的自私与邪恶，那些谎言比海底的泡沫还脆弱。
男人穿着一件藏蓝色的高定西装，与昏暗又杂乱的环境格格不入。电流的光束从他那双兴奋的双眸之中划过，他嘴角渐渐上扬。
这种掌控人鱼的感觉正在激发着他的大脑，简直是让人沉迷。他低头，隔着玻璃喃喃低语，“我爱你，楚铃，我就是太爱你了”。
说完，他又打开另一个开关。电流停止了，人鱼在蓝色的巨型圆柱容器里，渐渐沉溺。
她感觉自己的整个灵魂都在流失，电流仿佛要将她的魂魄抽离肉体。
男人转身，在容器前不停踱步。“啪嗒”手指轻轻一点，他又打开了一个开关。这次是实验容器顶端，通着的一根粗粗的管子。
里面是许多只在水中翩翩起舞的小水母，紫色的水母散发着微弱的光亮。它们顺着管道流进容器里，男人停下不停踱步的脚，注视着眼前的“美景”。
水母接触到海水的瞬间，楚铃睁开了眼睛。紫色的眸子里散发着淡淡的紫色微光，漂亮又灵动，一眨一眨的在男人眼里胜似天上的星星。
灌入的水母，在容器里四处游动，它们围绕在楚铃身旁，宛如汇聚在一起的点点星光。
“多么漂亮啊，你在我心底就是最完美无瑕的人鱼，我爱你”。
他仔细欣赏着自己的完美作品，眼神里尽是渴望。
只要再等一段时间，他的最新产品研发成功。他就能成为举世瞩目的大科学家，楚铃也能永远和他在一起。
第二天清晨，楚言猛地惊醒过来。他大口呼吸着，心脏也是十分难受，他梦到自己溺水了。
他看着自己的身躯，他已经完全脱离大海了，恐怕再触碰海水就不是溺水了，而是灰飞烟灭，永远消失。
想到这里，他目光瞥向还在睡觉的晚吟。你呢，究竟是什么能让你放弃人鱼的身份，来到人类世界。
张清正刷着牙外头瞧着卧室里偷看晚吟睡觉的楚言，“你今天有什么安排？”。
楚言“在镇上转转，去找找姐姐，你今天需要我的帮忙吗？”。
张清吐了口漱口水，她今天没有什么大事。今天她不出海，昨天出海今天感觉自己的胳膊都要散架了。
今天去岸边拿完钱也没什么别的事情，“我今天陪你一起去”。
晚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醒了过来，举手笑道“我也去”。
张清“那你们一起去，我回来后再去找找”。短暂的对话结束，张清梳着头发，楚言去厨房做早饭。
晚吟坐在床边，瞧着还在梳头发的张清动了歪心思。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张清姐姐，你和楚言是什么关系啊？”。
张清手里的动作一顿，什么关系。她也从未想过，普通朋友？如果是普通朋友，那那晚那个说不清的吻又该怎么解释。
她停了几秒后，脱口而出“救命恩人，他救过我的命”。
晚吟嘴角上扬，心底则是暗暗得意。辛好不是伴侣的关系，嘴上“真是巧啊，姐姐。我被你救了，你又被楚言救了”。
张清尴尬一笑，这可不巧嘛。
清晨的海岸，村子里电线杆上还绑着个昏昏欲睡的男人。手里挎着篮子刚从菜市场回来的人们无不对她指指点点，“这不是老张家儿子嘛”。
有的人甚至上手握紧他的脖子，凑近细看。“对啊，这不就是张力吗？张勇他大儿子”。
人群中调侃道“哟，这怎么被人绑上电线杆了？这是又招惹哪户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