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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作别(1 / 1)

那晚,荼小西在云起的书房睡着了。云起作着画,荼小西趴在桌旁看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云起叫她添灯油,叫了几声不应,才知道她睡着了。云起叹了一声:“这孩子,困了也不说回房睡,这叫我老人家如何是好?也弄不动她呀!”只好拿了一张毯子给她盖上,在她旁边画了一夜。

次日天将拂晓,荼小西睡得手臂发麻,方才醒来。见云起还在作画,揉着眼睛,含含糊糊地说:“云师父,什么时辰了啊,我怎么睡着了?您怎么也不叫我。”

云起叹道:“你再晚起一会儿,天都亮了。睡得哈啦子流我一桌子。怎么没叫你?喉咙都快喊破了,你就跟中了迷香似的,怎么都叫不醒。”

荼小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我就眯了一会儿啊,听见你叫我拿什么东西,我想起来拿,就是起不来。云师父,您的画好了?”

看云起桌上一散乱地摊着几张画,最上面的一张正是自己伏在桌边的睡态,微张着嘴,一边嘴角流着口水,一边嘴角衔着一缕头发……更可气的是,手里拿着一只流油的鸡腿!画旁边写着一句话:“做梦也要吃鸡腿”……荼小西又羞又气,跺着脚道:“云师父!您怎么……”

云起赶紧把画收起来:“这个不能给你。我要留着,省得以后你跟邱老儿走了,三年五载的也不来看我老人家。”

荼小西要抢画,云起抱着画不撒手。小西无奈,只得言语哀求。云起道:“怕什么,我又不给外人看……”

不觉天已大亮。环儿过来看师父,见小西在,好生奇怪:“荼姐姐,好早啊!师父,您又一宿没睡?你们这是抢什么呢?什么好东西,让我看看!”

荼小西更急了,擘手一夺,那画被扯下来一角,一半也被扯开。环儿见到,不由掩口而笑:“师父——怪不得荼姐姐要抢呢,您也太……呃,太调皮了吧!这要是我,我也得抢回来,再罚你一天不许吃饭!”

又闹了一阵,云起答应把画收起来不给人看见,荼小西也怕待会儿人越来越多,再闹下去难免被更多的人看到,只好作罢。

早餐时分,邱洛英过来,言定饭后带小西回摘星阁,菊花诗会的时候再来。荼小西淡淡的应了,简单收拾下东西,便跟着邱洛英坐上马车。春嫂带着众姑娘送出来,大家都依依不舍的。荼小西也有些留恋。虽然只住了两日,却仿佛跟众人相识多年。

马车将行,春嫂撇下众人,独自追过来,要和荼小西再说句话。荼小西下车,二人立在桂花树下,春嫂耳语道:“妹子,你也知道,我与那邱老头不对付。尽管大家都说摘星阁好,我也不放心。你天真烂漫,邱老儿却一肚子阴招,你可得小心。”

荼小西笑着应了,安慰她:“春嫂放心,我去去就回。他那里也不是龙潭虎穴,若不好,我再回来寻你们。”

春嫂悄道:“那里有个人,外号叫火弥陀的,是小江的朋友。若有人欺负你,你可以去找他。”

小西应了,又道:“春嫂,那个江离,跟姓邱的是一路的,他不欺负我就算了,我还能指望他朋友帮我?”

春嫂叹口气:“你有所不知,他们只是聊得来,并无共过事,小江是个好人,不似邱老头那么多心眼。”

邱洛英掀下车帘,催道:“说完了吗?春嫂,平日只道你招人嫌,也不知你如此啰嗦。哪来那么多废话!小西,你一个女孩儿家,跟这种无知妇人有什么好说的,还不快过来!”

小西待要还口,春嫂拉住她:“去吧,他骂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用管。你切记,莫要委屈自己!”

唯一的遗憾,是出庄子的路上一直没看到墨鸿,也不知道那小子在哪。罢了,半月后便是菊花诗会,到时自然会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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