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怎么啦，张小虎今年的运气特别差。
他上班的服装厂，已经3个月没有发工资。
他们工厂的同事组织起来去劳动局讨说法，竟然被告知：
老板欠了很多供应商的货款，已经跑路了！
回来以后，这些人如脱缰的野马冲进张小虎管理的库房，把成衣和布料哄抢1空。
如果不是公安部门及时介入，差点出了大乱子。
没办法，张小虎又得重新找工作。
小风又换了1个夜场，听说收入非常可观。
经他介绍，张小虎进了伯爵至尊做少爷。
不光是端茶倒水，陪唱陪酒陪聊，还可以陪客户外出。
经理阿晴是个5官精致、身材娇小、8面玲珑的江南女人。
她对张小虎说：
“小虎，7天的试用期你是知道的。今晚是你最后1次机会，自己主动点。”
伯爵至尊是天台山公园背后的1个隐秘夜场所在。
当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的时候，这里才从沉睡中苏醒过来，容光焕发。
凌晨2点。
前几波客人都没有点到张小虎，他已经习惯了。
活了2十几年，好像好运从来没有光顾过他。
他从厕所出来，在洗手台用凉水冲了把脸，心想，看来我是吃不了这碗饭，明天又得另谋出路了。
1侧的洗手台有个穿着时髦的女人在干呕，头发垂下来，小虎看不清她的脸。
这种事在这几天里，小虎天天见，没什么稀奇的。
刚准备离开，女人1步没落下来。
他连忙上前扶住她，她顺势瘫软在张小虎的怀里。
借着昏暗的灯光，小虎大概看清了她的脸，是个美人胚子。
她睁开1对大眼睛，幽怨地说：
“送我回家，麻烦你送我回家。”
张小虎扶着她出了侧门，她从手包里拿出车钥匙，扬手1指：
“车在后边的停车场。”
张小虎尴尬得1逼，说：
“对不起，我，不会开车。”
还是在不远处候客的出租车师傅帮我解了围。
车很丝滑的停在他们面前，司机大叔下车很娴熟地帮张小虎把她扶进了后座。
他回头似笑非笑，很鬼魅地问我：
“去哪里？”
醉酒的女人像1个软体动物，柔媚无骨，低声呻吟，趴在小虎身上就睡。
从伯爵至尊出来，张小虎还穿着单薄的制服，难免司机会多想。
“去春晖宾馆。”
张小虎心里想，这个女人醉的这么厉害，肯定说不清楚自己的地址。
把她安顿好，自己还得赶回伯爵至尊，我还有3000的押金在阿晴手上呢。
凌晨的寒风1吹，怀里的女人有点瑟瑟发抖，她挣扎着，说：
“扶我起来，我要吐！”
还来不及把她的头扭向窗口，她的胃里翻江倒海，喷射而出。
张小虎的身上，车厢里，1片狼藉。
浓烈的酒气加上污秽之气让张小虎作呕。
司机回头看了1眼，用温州话骂了起来：
“你浪脚腻！”
到了春晖宾馆门口，司机要价500，车费加洗车费加误工费。
张小虎自知理亏，付了钱，赶紧背着女人下了车，不愿跟他纠缠。
在前台，服务员坚持要两人的身份证才能办理入住。
女人闭着眼睛，脸色惨白，说：
“在我包里。”
身份证上这个陌生女人的名字：袁采薇。
这是张小虎第1次把这张脸和这个名字对应起来。
倒在房间的沙发上，他给袁采薇倒了1杯热水，她咕哝咕哝1口气喝完了。
在车上吐了个干净，酒气去了大半。
她的脸色逐渐恢复了红润。
冲小虎微微1笑：
“麻烦你送我回来！怎么称呼你？”
“张小虎。”
面对1个陌生女人的直视，小虎有点手足无措。
他起身说：
“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袁采薇拦住小虎说：
“小虎，不好意思，把你身上都弄脏，要走的话，也要洗个澡换身衣服再走。”
身上的确味道难闻，张小虎没有推辞，转身进了淋浴房。
等他洗完澡出来，房间的灯光已经被她调节成了暧昧的橘黄色。
袁采薇斜倚在床头，露出1条修长的腿，她含情脉脉望着小虎：
“过来啊，我又不会吃了你。”
张小虎进退两难，不过，天底下又有几个男人能抵挡这诱惑？
再加上，自从跟周玉亭分手以后，时间过了这么久，他连女人的手都没有碰过。
1场酣睡，张小虎悠然醒来，已经是下午3点。
他点上1支烟，看着窗外的行人，他们步履缓慢，或走或停，怡然自得。
回头看屋内，除了床铺显得比较凌乱，已经没有任何关于袁采薇的气息。
分开两体无可偎，
昨夜同床事可疑。
他的脑海里跳跃着两个这样奇奇怪怪的句子，梦幻、失落、疑惑的情绪，兼而有之吧。
床头的纸巾上有字！
只见床头的卷纸上大约用口红写了这样1行字：
小虎，我下午有个会，先走了。晚上7点，到潇湘人家吃饭。
最后，洁白的纸巾上落下1枚鲜红的唇印。
像句点。像印章。像洞开的陷阱。
张小虎喜出望外，有1种失而复得的狂喜和不顾1切的冲动！
潇湘人家湘菜馆，2楼的1个小包间里，袁采薇起身来迎小虎。
她妆容精致，1身职业套装，裁剪得体，把她的身形完美地勾勒出来。
张小虎猜想，应该是刚开完会就来赴约，还来不及换装。
窗外，庭院深深，树木苍翠，竹影沙沙。
“小虎，饿了吧？快来吃饭！”
袁采薇像个邻家大姐姐，热情地帮他布菜。
“抱歉，忘了问你，能吃辣吗?”
袁采薇明眸浅笑地侧身问他。
“无辣不欢！”
张小虎笑着说。
“是吗？那我们还挺对胃口。”
“有点奇怪，你不是温州人吗？怎么也这么能吃辣？”
“我爸爸是温州人，我妈是湖南人，吃辣完全是遗传了我妈的特质。”
“小虎，你是湖南人吗？”
“我是湖北人。”
“惟楚有才。我们集团就有很多湖南湖北的同事，我很喜欢跟我们相处。”
张小虎本来很好奇，她在哪家集团供职，是高管还是老板？
但他明白，有些事不宜多问。
袁采薇开了1瓶白酒，说：
“等下我要开车，今天就不陪你喝了，我以茶代酒，敬你1杯，感谢你照顾我，感谢我们的相遇！”
当晚，张小虎胃口大开，酒也喝得微醺。
饭后，他不动声色，任由袁采薇开车去了云中花园小区。
第2天，老乡小风打来电话，狡诘地问：
“小虎，昨晚战况如何？”
又酸溜溜地说：
“听阿晴说，你傍上的可是最高级别的黑金卡客户，从来是只喝酒，不点菜，你小子走狗屎运了！以后，有好的资源别忘啦介绍给我！”
“那是当然！”
小虎从床上坐起来，偌大的1套房子就他1个人。
“哦，小风，你让阿晴把押金退给我，我就不回伯爵了。”
小风正色说：
“好的，没问题，我来搞定。”
张小虎为什么对那3000块钱的押金念念不忘呢，因为那是他现在全部的积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