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白乔眼底只掠过一丝的疑惑,丁柳萱还是瞧出来了。
她的手中越发用力,眼睛里的嘲讽也更多:“怎么,你不知道嫦娘?那可是萧南州的心头所爱。我本以为,就算是为了嫦娘,他也不会愿意娶你进门的,你——”
可她的话说不下去了,因为她已经感觉到,她撇不动白乔的手臂了!
看着眼前是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白乔本不想太过用力。否则伤着她了,还要解释,实在是麻烦得很。
但再这么下去,她的手可就要被撇断了!
而且看丁柳萱熟络的样子就知道,她做这种事恐怕不只一次。
白乔还是觉得,他们江湖儿女更义气些。好好的姑娘被丢到京华中的那些宅院里,都变了样子。
她怎么可能任凭丁柳萱将自己的手给弄断呢?
白乔只是坐在原地,身体岿然不动。
丁柳萱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可越发用力之间发现白乔的手臂不仅没有按照自己的想法继续往外撇,反而朝着正常的方向而去。
她的手其实已经用力到手背都暴出了青筋,一切却被白乔轻松化解。
“啊——”
直到白乔开始用力的时候,丁柳萱已经再抓不住她的手腕,轻呼一声就脱了手,还觉得手心火辣辣地有点儿疼。
白乔嘀咕一声:“力气还不小!”
丁柳萱低头盯着自己通红 掌心发呆:她的掌心有细密的红点,虽然都没出血,但就像是被针扎过一样疼。
反观白乔的手腕,连红痕都没留下来,这简直太奇怪了!
丁柳萱惊疑不定地盯着白乔。
白乔也站起身来,实在不耐再招呼丁柳萱:“若你今日来就是为了同我这样闹一场,那现在闹也闹过了,丁姑娘可离开侯府了吧?想必我们这里的晚饭,你也瞧不上眼。”
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就是这种感觉,而且那棉花里头还藏着针。
丁柳萱收回自己的手,藏起阴毒的眼神,嗤笑一声:“你果不如嫦娘的半点儿温柔,怪不得萧南州当时怎么都不肯娶你。”
说完,她转身就走,还真不再多留。
匆匆而出的时候,丁柳萱的丫鬟有些不解:“姑娘,咱们今日来这一场,究竟是为了什么?”
丁柳萱低声道:“天下哪有女子不善妒的?何况我听闻这个林玉巧从前在娘家的时候就霸道的很。让她知道嫦娘的事情,她不得和萧南州闹一场?嫦娘可是萧南州的忌讳,到时候他们夫妻二人在府中闹起来,自然没心思管我的事情。”
她的脚步越走越快,却不知风会将她的声音传到本就时刻注意她的白乔的耳朵里。
稍稍动了内力,白乔就听到了她们主仆的窃窃私语。
她嘴角噙了冷笑对星弓道:“她果然不是来胡闹一场的。使得是个离心计,还好我与萧南州本就并非怨侣。”
看星弓连连点头,白乔白了她一眼:“还站着呢?那二百两不要了?”
“对!要!”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星弓便跑出门去追讨那二百两。
——
待萧南州晚间回来,果然看到了桌上被摆着一套新的茶盏。
只是怎么看,怎么不值二百两。
白乔没事人似的正站在院子里,指挥着星弓收好自个儿的长剑。看样子,是刚练完剑。
白乔觉得神清气爽。
萧南州背手缓缓上前:“怎么就你和没事儿人似的?这京华可传开了啊,你为了一个杯子,坑了丁姑娘二百两银子。说没有哪家夫人和你这般小气,她不小心把杯子摔碎的,你都要计较。”
坑?
白乔没好气地白了萧南州一眼:“你那套茶盏,是不是二百两?”
萧南州点头,白乔越发理所应当:“打碎了一盏,其他的自然不能拿出来待客,我要它们做什么?而且我可没坑她,我把剩下的都送到他们容亲王府去了。那可是二百两,收回来做什么不好?外头的人也好说就让他们说去,最好叫他们知道以后谁都别来我们侯府砸杯子!”
一番话下来,萧南州还真是没什么好反驳的,反而觉得白乔说得对!
星弓也端着一身衣裳从旁边走来,丢到了萧南州手中:“夫人拿了钱,特意给您置办了一身新衣,还给老夫人也扯了几匹绸缎呢。您要是不要?”
萧南州哪有不要的道理?
接过来和宝贝一样捧在手里:“还是夫人贤惠!外头的那些人只知道嚼舌根的!夫人聪明,这样一来母亲也不好说你什么。夫人放心,日后我若再听到这样的闲言碎语,一定不跑回来嚼舌头了。”
看样子他是什么都知道。
有那么一瞬间,白乔很想问一问萧南州,那位嫦娘是什么人。
但她还是忍住了:丁柳萱说嫦娘是萧南州的禁忌,她白乔又有什么资格去问呢?最好连打听都不要打听,就当是没听到!
可白乔心里莫名有点儿别扭,懒得理萧南州,径直走向了房中:“累了,别扰我。”
门“砰”地一声被关上,留下萧南州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口,讷讷问小厮:“完了,丁柳萱和她说什么了?怎么今儿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这话自然叫白乔也听了去,又打开门来:“萧南州,皇上的意思非要丁柳萱,太子那边又非不要,你可想好了什么办法没有?”
这是正事,萧南州点头:“我有法子,但非得要你配合不成!”
他凑近了白乔,说了自己的法子。
白乔是越听越来气,好不容易等他说完,她几乎第一时间否定:“不成。今儿我和丁柳萱都闹成这样了,你还要让我这么做,我万是做不到的!”
这个答案,萧南州一点儿不意外。
他双手合十,几乎要求白乔了:“就这一次!而且后头定让你找补回来可好?咱们总要让她先放松警惕吧?阿乔,帮帮忙!”
可可怜怜的样子,还真让白乔一时没法子拒绝。
她叹息一声:“那你和太子那边,是不是也得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