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前,江萍萍还特意拉了白乔的手,小心解释:“这次的事情,你我怕是都不能控制。萱姑娘平日不怎么出门,你们也只见过几次。她性子是傲气了些,人是不坏的。”
其实白乔的心里是感激江萍萍的。
林玉巧和丁柳萱从前也没什么太大的瓜葛,她对江萍萍点头:“若只是脾气坏些,我自会忍耐。”
江萍萍这才放心离去。
白乔转过头,就对上丁柳萱那双冷冰冰的眸子。
她在心里提醒自己,客气点儿!
而后面带微笑迎上前:“走吧,咱们进屋说话。”
丁柳萱没吭声,跟着白乔进了屋子。
白乔正要让星弓她们下去,没想到丁柳萱 先开口阻止;“叫她们伺候着就是了,在这京中没有秘密。”
她好像很嫌弃这院子,四处看了看也没坐下,只是站在白乔的跟前儿,低头盯着坐在椅子上的白乔:“想必我今日来的目的,你已知道了吧?”
白乔很好奇。
自她入京华,见到的都是些有手段的。夫人也好,世家的姑娘也罢。就连林润霜那样蠢笨的,也知道在关键的时候藏住自己的心思。
怎么这个丁柳萱,就半点儿不减傲气呢?
但想到对江萍萍的承诺,白乔还是客客气气道:“这椅子是黄花梨的,晨间丫鬟刚擦过。姑娘还是坐下说话吧,站着不腰疼吗?”
碰到了个软钉子,丁柳萱有些别扭。
她嫌弃地看了一眼那把椅子,到底还是坐了下来盯着白乔:“我要当太子妃。”
把野心这样直白地说出来,满京华也只有丁柳萱一人了吧?
白乔无奈一笑:“姑娘怕是寻错人了吧?我们宁泰侯府若有能定了谁当太子妃的本事,只怕是要满门抄斩了。”
“你别装傻!”丁柳萱对白乔可是一点儿不客气,“我知道太子来找过萧南州。目的肯定是为了让你们想法子阻止我,他宁可娶一个小官家的乡野村妇,也不愿娶我。可我定然要做这太子妃,你必须要劝说萧南州。只要事情成了,日后少不了你和萧南州的好处!”
忍不住了。
白乔在心里默念一句:江萍萍,对不住了!
她脸上的笑容倏然消失,本来要给丁柳萱斟茶的手也收了回来。
本着不想起冲突的想法,白乔只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看她这不在乎的样子,丁柳萱生气了。
“砰——”地一声,她竟然伸手砸了放在桌子上的一个杯子!
白乔有些心疼:这可是萧南州最喜欢的一套白盏玉瓷金勾的待客茶盏,也不知等他回来看到碎成一地,会生气成什么模样。
丁柳萱发现,怎么她就算是砸了茶杯,白乔也没有任何反应呢?
换做旁人,就算是不敢和她生气,也总要问一句的吧?
偏偏白乔只是盯着地上的碎片发呆,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她开口:“记得这茶盏一套是二百多两,蛮贵的。一会儿姑娘走前,可得把钱留下。那是侯爷最喜欢的茶盏了。”
丁柳萱愣住了,她诧异地盯着白乔,在想这个女人是不是有点儿什么问题?
还是丁柳萱身后的丫鬟先开了口:“少侯夫人小气得很。不过一套茶盏罢了,客人既是来了,不小心打碎了又能如何?”
“不小心?”白乔凌厉的眸子瞪向了那丫鬟,“你家姑娘分明是故意,哪里是不小心?”
丁柳萱又觉得没脸面,也呵斥自己的丫鬟:“翠鸟,浑说什么?同她一般市侩不成?”
白乔挑眉:“萱姑娘您不市侩,您清高,那就把钱留下吧。二百两于百姓人家而言,够过活好些年的了。若不然我再拿两套茶盏出来让你砸个痛快?”
“你别胡搅蛮缠!”此刻丁柳萱仿佛才反应过来一般,对白乔越发横眉冷对,“你如此模样,就是不想同意了不成?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早晚会是太子妃的。若开罪了我,难不成有你的好果子吃?”
目前瞧着,白乔感觉丁柳萱像是被宠坏了。
而且是坏透了的那种。
她又反问丁柳萱:“既然你都知道,你早晚会是太子妃。今日又何必求到我们宁泰侯府的头上来呢?”
三言两语,竟让丁柳萱张了张口,半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她死死盯着白乔,那眼神好像 要将白乔给吃了。
白乔越发不慌不忙:“萱姑娘,您这是用力都用错了地方了。”
既然丁柳萱没给她好脸色,白乔也不介意戳一戳丁柳萱的伤口:“原是太子殿下不喜欢你,又不是我们宁泰侯府不喜欢你。萱姑娘就是想找人发脾气,只怕也是找错地方了。”
“林玉巧!”被戳中了痛处的丁柳萱再也无法忍受了。
她上前一把抓住了林玉巧的手腕:“从前竟是没看出来你这么伶牙俐齿!你可知道,为了今日你对我说的话,你要用多少来弥补?萧南州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重新走到太子的身边,你要将他的前路都毁了不成?”
一个丁柳萱,自然毁不了任何人的前路。
但她背后的容亲王就不一样了。
江湖朝堂都有他的位置,难道当初萧南州被皇上厌恶,也和他有关?
任凭丁柳萱捏着自己,白乔也没有挣扎,反而仍旧眸色冰冷:“他的前途,是你说了算?”
“这是自然!”丁柳萱越发高傲起来,“当年若不是他非要和我作对,又怎会被皇上冷落?”
果然和他们有关?
而且……应当是和当年太子妃死亡的事情有关。
丁柳萱这么轻易地把话说出口来,看样子是真的没把宁泰侯府半点儿放在眼中。
想到萧南州如今的模样,白乔也好奇了起来:“他都躲在府中不入朝堂了,你还不肯放过?”
“呵!”丁柳萱以为白乔是害怕了,将白乔的手臂往一旁缓缓撇过去,想给她一个教训,“当年他尚且没有现在这般油滑,还是个初入仕途的毛头小子。如今他就算躲到天涯海角,我还能放过他不成?知道那些事情的,一个都活不了!他是如此,你是如此,还有他那个嫦娘亦是如此!”
等等……嫦娘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