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润霜还敢闹出大事来？
看白乔犹豫不决，老夫人反而先开口：“巧儿，既是娘家的事情，就先回去瞧瞧吧。今日我这里没事，你自个儿从后门悄悄去，你婶婶们都忙着收礼送礼，也察觉不到的。”
自白乔解决了商铺和庄子的事情之后，老夫人对她是越发宽容和善了。
白乔点头，老夫人又看向萧南州：“你也去，守着巧儿。若旁人问起，我就说是你这混不吝的大年初一就拉着巧儿乱跑。坏名声都是你的，不能牵连巧儿。”
初一回娘家这事儿，说大不大，但若真有心人拿来说嘴，白乔也没法子辩驳。
好在老夫人体谅，萧南州也嬉皮笑脸地对老夫人抱拳：“好好好，儿子将您最疼爱的媳妇身上所有的黑锅都背下来，让她一个人做那好人去就是！”
说是抱怨，反而白乔觉得这气氛挺好。
——
二人一同从后院出了侯府，坐着不起眼的轿撵往林府而去。
只是到了林府，萧南州没进门，只嘱咐白乔：“你们姐妹间的事情，我去了只会更尴尬。你安心去处理，若是不成了就让星弓来喊我，我就在附近。”
白乔点头，也不客气：“父亲有几个乐坊和楚馆，能喝茶喝酒的地方也不少。左右你别和昨儿夜里一般喝多了，我喊你你都不知道就好！”
昨儿夜里……
萧南州苦笑着挠头：“放心去就是！”
白乔这才入了林家，果然看到今日的林家有些不大一样。
往年初一的时候，林辅堂的跟前儿可是热闹得很。
他毕竟官至相位，想来巴结他的人海关是不是年初一，总是要来的。
可今日年初一，林府门口却冷清清的。
见白乔来了，伺候在林辅堂身边的老管事林树忙匆匆前来相迎：“大姑娘可算是来了！从昨儿晚上，两位姑娘就闹起来了。今儿早上夫人哭着带着二姑娘到老爷这里来，老爷发了大脾气了！”
能让林辅堂发大脾气的，白乔都有些意外：“怎么了？父亲为何要发这么大的脾气？”
管事看了看周围，示意白乔小声些，这才道：“三姑娘把二姑娘的脸给伤着了。夫人的意思是，三姑娘前脚才去找过您，后脚就闹出这些事儿来。只怕……”
管事不敢再说，白乔却明白了：“只怕父亲觉得，是我撺掇了三妹妹，弄伤了二妹妹的脸？”
“不不不。”管事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只觉得大姑娘嫁了人之后，好似连看事情都通透起来，让他不敢乱说，“老爷没有这么说。不过家中的姑娘们自然是以大姑娘为尊，老爷如今在气头上，若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还盼着大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林树对林家倒是忠心耿耿，但只怕从前自己和母亲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吧？
看在他一向对林玉巧还不错的份儿上，白乔没有给林树脸色看：“知道了，你安心伺候就是。”
待白乔到了林辅堂的书房，果然见着林润霜已跪在了他的跟前儿。
看上去林润霜是和人扭打过，外衣都被扯破。
胳膊上还露出了青青紫紫的淤痕，双眼哭得通红，肿得和桃子一般。
她的发髻也被扯散，不知在这里跪了多久，整个人瞧着都有些恍惚了。
而林夫人张氏就带着林若雨站在林辅堂的身旁。
就连此时此刻，张氏都在伸手用帕子抹泪。她身旁的林若雨比起林润霜，也没好到哪儿去。
林若雨的衣裳也被扯破了，脸上身上还带着血痕。
尤其是她左边脸颊上，有一道深深的血痕，此刻都还在流着血。说是破相了也不为过，但看上去伤势并不算重。
白乔皱眉，装作一副不知的模样：“二妹妹这脸……是怎么回事？”
“你别明知故问！”林夫人平日里能和白乔装得一副和平共处的模样，如今牵扯到林若雨的面容和前途，她自然半点儿都不示弱。
她甚至上前扯了白乔的手臂一把：“难道不是你教唆林润霜这小贱蹄子对我们家雨儿出手的？”
“大夫人这说的什么话？”白乔诧异转头，一副无辜模样，“哪儿有做主母的，这样咒骂家里庶女的？女孩子们偶尔打闹也是有的，父亲公务繁忙，怎至于闹到这里来？”
这一次，连林辅堂都感觉到，她的女儿变了。
只是……比从前变得贴心些。从前的林玉巧，可不会关心他累不累，只管享受着他的宠爱就是。
白乔的话，让张氏愈发不满，声音都尖利起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妹妹的脸都这样了，你却不闻不问，还说不是你在背后教唆？把你妹妹这张面容毁了，可对你们有不少的好处吧？你这做姐姐的，竟是这般，我看唯有你是心怀叵测！”
她越是着急，白乔就越是淡然：“大夫人若真关心二妹妹的脸，事情是早上发的，就该早早拿父亲的帖子入宫，叫太医过来诊治才对！”
白乔撇了一眼林若雨，眼中带了几分好似她没有母亲疼爱一般的可怜：“怎会容得二妹妹的脸上一直这么流血，如今这血都干了，还在这里哭闹不休？”
别说是林若雨了，连林辅堂都意识到了不对劲。
张氏更是愣在原地，还得白乔先开口对外头管事喊道：“把二姑娘带下去，再请京中上好的大夫来。要嘴严实些的，也别去宫中叨扰了。否则家中女儿打闹的事情传出去，都成了笑话。”
字字句句，都在为了林府的脸面考量，反而让林辅堂心中本燃着的怒火消弥了些。
林若雨也在意自己的面容，任凭管事将她带出去。
如此一来，白乔要对付的，就只有林夫人一人了。
林夫人看白乔已占据上风，也不顾着自己主母威严哭闹起来：“我是心疼自己的女儿，总不能让你们害了她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林润霜请了你去听戏，难道不是为了太子择妃之事？你们伙同起来坑害了雨儿，不就是想让林润霜能一人去选妃，怕天子瞧中了我们雨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