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最为年长，从小就担着照顾我们几个的重任，现在更是稳重成熟不少。遇事不急不躁不自乱阵脚。
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他一样。
今天如果换作是我，恐怕我只会哭闹绝食抗议吧！怎么可能能像堂哥一样条理清晰的说出这些话。
“伯父，我很抱歉在欢乐团圆的时候来打扰您们，可我真的非常喜欢钰司，恳请您允许。”张子绪毫不犹豫猛地朝大伯磕头。那声音，我都怀疑他要脑震荡。
“你们将来会后悔的，你们都是男人，将来谁给你们养老？等你们老了，谁来照顾你们？就算不顾虑这些，在长漫漫人生中是否能确保自己不会两看相厌？有牵绊的关系中都只是勉强维持，你们又能过多久？”
大伯这意思是有松口的苗头，只是还有顾虑。
大伯担心自己走后，堂哥老了无人照顾，也担心他们不长久，闹笑话。
大伯的想法不是没道理。世间情感多有断绝，谁又敢保证自己能维持永久。
这世界本来就反对异类，即使现在时代不同，思想开放，又有多少人能真正的祝福他们这种畸形的感情。
堂哥和他如果能长长久久也算佳话，只要自己开心又何必在意他人非议。
倘若不出几年就走到了尽头，到时候堂哥该怎么办，又有哪家好女孩愿意嫁给他！
我不反对堂哥和男人在一起，只希望他能想清楚。
“伯父处处为我们着想，思虑周详，子绪感念深谢，请伯父放心，我并非脑热，不思不量，我清楚的知道和他在一起会经历什么，和钰司在一起注定艰难困苦，甚至不能宣之于众，不能如男女朋友一般牵手同行。
我和钰司在一起已经五年，这五年来我仔细想过了，所有可能发生的事也想过了，如果钰司将来后悔，我会放他离开。”
堂哥和他深情对视，仿我们不存在。“若能得他，此生不枉。”
“你们没有孩子。”
“我可以养大哥。”所有人同时看向宇钰涧，他还没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笑嘻嘻地说：“如果我以后老了就让我儿子女儿养，不会让大哥孤苦无依。”
不得不说得宠的，就是脑子不灵光，憨的令人嫌弃。现在是有没有人送终的问题吗？现在是他们俩都是男人的问题，大伯父接受不了。
“爸，您刚刚说的问题，我们都考虑过了，我不会后悔，我跟他相处的每一秒都是快乐的，五年来，我从没有想过跟他分手，每一次的相处我都会更加珍惜，更加喜欢。
没有孩子，我们可以领养，不行也可以过继，几个弟弟都会愿意的。”
大伯父盯着他们许久。
堂哥的眼神异常坚定，紧扣的手在无声地告诉众人，此时此刻即使砍断了也不会松开。
大伯父长叹一声，留下一句：“随便你们。”就离开了。
大伯家有两个儿子，就算没了堂哥这一脉，问题也不大。棒打鸳鸯在情理之中，放任他们也不值得意外。现在就看看爷爷奶奶怎么说了。
“饿了么？”奶奶说：“我去煮饭，钰莹，过来帮忙洗菜。”
“来了。”
是不是我误会了，怎么感觉奶奶不太高兴？
留下的众人，个个都紧张，特别是堂哥，压根不敢抬头。
得到大伯的同意，接下来就是一家之主了，如果爷爷不同意，他们说再多都没用。“爷爷。”
“起来吧，你们想清楚就好。”爷爷说：“好坏都是你们的选择，想要证明自己的选择就好好过日子，如果以后闹了笑话，你就别回来了。”
“谢谢爷爷。”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祖宗保佑，宇家儿孙多，如果只有你一个，今天我直接打断你狗腿。”
“还有你。”爷爷说：“你几岁了？还那么不懂事，不知道去帮奶奶？”
“……”
莫名其妙火怎么烧到我这了？“我现在就去。”
人多，做事也快，没多少久菜就好了。
老家并不像城里，平时都是一锅炖，只有过年的时候才摆盘。几个人围在一起，倒也不冷了。
奶奶问：“钰涧，怎么不叫你妹妹一起来？”
“她…在写作业呢。”
“说到这个。”堂姐好似才想起来般，说：“今年钰孑和钰岐都不回来过年了。”
“大过年的，在外面干嘛？”奶奶有些不满。“一大家子人坐一起热热闹闹的不好吗？”
“钰孑和别人开了一家奶茶店，忙，回不来，钰岐在外面打寒假工不放假。”
“子暮呢？”
“……”奶奶顺嘴问了出来，我愣了一下，刚夹起来的白菜掉回锅里。
堂姐小心翼翼瞟向爷爷，弱弱地说：“子暮也不回来，他好像也是在外面做寒假工。”
“食不言，寝不语。”此话一出，所有人乖乖闭嘴。
宇子暮算我名义上的三堂弟，实际他是大伯母亲哥哥的孩子，不是宇家的。
大伯母的哥哥有残疾，娶不上媳妇就从人贩子那买了一个，生下子暮后死了，没几年他爷爷奶奶都死了，只有一个残疾老爸，养不起他就过继到了大伯母名下。这也就是子暮没有从钰字的原因。
大伯母家作孽，但还算有良心，没有虐待买来的儿媳妇，也没强求，只是锁着不让出门，好吃好喝供着。子暮是他妈妈自愿的。
大伯母是这么说的，不过真相到底如何只有她们一家知道。
其中肯定有所隐瞒，所以闹饥荒的时候大伯母的爸妈饿死了。这就是所谓的因果报应。
大伯母收养宇子暮的时候，爷爷不反对，但可能因为他家的所作所为，又或许因为没有血缘关系，爷爷对他很冷淡。提及也是很明显的不高兴。
吃完了晚饭，陆羽主动收拾碗筷，和张子绪一起洗碗。
祖孙坐一起闲聊，期间宇钰涧一直看手机，几分钟就要看一下。
“怎么？”也就他敢了，换了谁都得被掰断手。“有人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