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娃？”
“是我，爷爷，最近身体怎么样？”
“好，挺好的，你不用担心我，在学校里多照顾自己，不要舍不得吃舍不得穿……”
沙哑苍老的声音絮絮叨叨地叮嘱着，满是老人对孙子的拳拳爱意。
不知说了多久，老人的声音忽然变得认真：
“明娃，外面的世界很危险，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你是我们黎家唯一一根独苗苗，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黎明眉头微皱，今天的爷爷有些奇怪。
没听到黎明的回答，老人突然提高音量道：“你一定要记住，没有人比你的命更重要，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别让我和你爸妈担心。”
“明娃，你听见了吗？”
老人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急切。
“我知道了，爷爷，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不用担心……”
黎明下意识地回答，并让老人保重好身体。
“你知道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随后，老人又恢复平常那副絮叨的样子，拉着黎明说了许久。
同时，程博回到了家中。
“这还不到周末，怎么回来了？”
开门的程爸一脸疑惑地问。
程博愣了愣：“学校……明后天放假。”
他本来想说学校闹诡，他差点死在学校里，但他想到这话说出去，绝对会遭到一顿男女混合双打，话到嘴边，只好撒了一个谎话。
“放假？明后天又不是节假日。”
程爸狐疑的打量了程博一眼。
“你小子是不是又在学校惹事了？！”
程博委屈：“爸，难道我突然回来就是一定是在学校里闹事了？在你心里我就是那样的人吗？”
程爸定定地看了自家儿子两眼，毫不犹豫地点头：“是！我现在就给你辅导员打电话！”
程爸立刻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程博吓了一跳，急忙阻止道：“黎明跟我一起回来的，你不信可以给他打电话！”
教学楼里都是诡，现在打电话，谁知道接电话的是人是诡。
“黎明也回来了？”
忽地，一旁坐在沙发上的程妈开口问道。
“嗯嗯，你们不信可以打电话问他。”
程博急忙道。
程爸和程妈对视一眼，眼神中有些纠结。
程妈轻声询问：“……那件事，要告诉他吗？”
程爸沉默几秒，缓缓道：“若是他还在学校也就算了，但他偏偏回来了，而且儿子都说他们明后天放假，那就是天意了……我去找他，你去收拾下出门的东西。”
程妈点点头没说话，面上却是露出心疼之色。
“爸、妈，你们在说什么啊？有什么事要告诉黎明的？”
程博好奇地问。
“大人说话，小孩子凑什么热闹，一边玩去。”
程罢不耐烦地摆摆手，拿起手机就出门了。
……
黎明挂断电话，觉得今晚的爷爷很反常。
尤其是爷爷反复让他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搞得他都怀疑爷爷是不是知道自己撞诡了。
不过这念头刚出现就被黎明否决了。
大抵是爸爸妈妈之前的车祸，给爷爷的心理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吧。
将手机放到一边，黎明直接瘫在了大床上。
长时间的高度紧张和恐惧，让他的身心都十分疲累。
“咚咚——”
忽地，大门口传来敲门声。
“黎明。”
程爸的声音跟着响起。
“程叔叔？”
黎明急忙从床上起来，开了门。
“你的面色不太好，生病了？”
程爸一进来就注意到黎明的脸色不好，关切地问。
黎明心中一暖，撒了一个善意的小谎：“没事，这几天学习压力有点大，太累了。”
至于今晚学校撞诡的事，他压根就没想过要说出去。
“你也不要太拼了，要学会劳逸结合，改天我让你阿姨给你炖点鸡汤补补。”
程爸又问了黎明一些近况。
很快，时间就过去了半小时。
“程叔，你有什么事吗？”
黎明见程爸坐立不安，欲言又止的模样，便主动开口道。
“唉。”
程爸叹了口气，看想程博，眼中闪过一丝心疼：“昨天晚上，你爷爷去世了。”
“这不可能？！”
黎明猛地站起身，不敢置信地道。
“我明白你的心情，昨晚我得知的时候也很惊讶，没想到这么突然……”
程爸又叹了口气：“其实这件事我昨晚就该告诉你的，只是那边的老人说，你爷爷临走前打了招呼，不让我们告诉你，说是希望你在学校好好读书，不要回老家……”
“不！这不可能！”
黎明大脑一片空白，嘴里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他不相信最疼爱他的爷爷去世了。
“黎明，这是真的，你不要太激动，既然你们学校放假，那就陪老爷子走最后一程吧。”
程爸双眼泛红，黎明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见他这样，心中也不好受。
“不！不对，爷爷刚刚还给我打了电话！”
忽地，绝对理智让黎明大脑清醒，他掏出手机翻出通话记录，递给程爸看。
程爸看着最上面的通话记录，早上十一点半，程博的电话号码。
他沉默下来，只是给了黎明一个用力的拥抱。
“程叔你看啊，我刚刚才和爷爷通了电话……”
黎明指着手机，忽地，他的手指停住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程博的电话号码！！我刚刚明明和爷爷通了电话的！”
他疯狂地刷新着通话记录，反复翻找。
“啪嗒——”
屏幕上出现一滴小水珠。
黎明忽然放下了手机，哽咽道：“什么时候下葬？”
“明天。”
“这么急？！”
“这是你爷爷自己算的日子。”
空气沉默了几秒。
屏幕上的小水珠越积越多。
“好了，别太难过，振作起来，带上东西，我们今晚就开车出发，开得快，凌晨三四点我们就到老家了。”
拍了拍黎明的肩膀，程爸安慰道。
……
车上。
黎明翻看着手机上的通话记录。
之前和爷爷通话的那通记录完全消失了，没有一点痕迹。
他不死心地找到爷爷手机，再次拨打过去，接通的却是老家那边帮忙丧事的亲戚。
从亲戚口中再次确认，爷爷已经死去一天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