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玉看过去，似是想要透过这样的夜色，看清楚对面隐藏的人究竟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人。
寂静的空气中，高玉手中和对面那人周旋，僵持不下的局面下。
高玉开口了：“程娘？”
“……”
对面似乎有一瞬间手上的力气变了，高玉便乘机，将那鞭子抓着往自己的方向拉扯，一瞬间局面发生了变化。
对面的人脚下不稳，高玉也瞬间掌握了主动权。
“你当真是程娘。”
原来那小二说的什么程娘离开了溪石镇都是假的，她一直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也难怪她的消息这么难找，果然是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会突然现身暴露自己，而且感觉得到她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毕竟次次的鞭子都是想要取走自己的性命。
“终于找到你了。”
程娘神色一凛，没想到这女子能够认出来自己，脑海中回想，究竟在何时与这人见过，却是在这一刻想不起来。
看来程娘没有认出来自己啊，高玉笑了一下，想必是因为当时在溪石镇的时候身材瘦弱，面色枯黄，加上当时风餐露宿又十分狼狈，没有洗过澡，看上去满是灰尘，和如今的她差别甚大才没有认出来。
“你倒是有几分眼力。”程娘神色冷了下来，本想是给几分教训便也行，只是如今这女人和霍玉堂是一起的，现在被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说不定会给那边留下把柄。
“看来今日你的命是真的留不得了。”
高玉似乎是看到了自己那边案件的线索，心里面倒是有了几分激动的情绪。
闻言她笑了笑，手中的力道瞬间松开，让程娘收了回去。
纤细的手放入自己的胸口，笑得有些势在必得。
“是吗，但是今天你可能要把自己先留下来。”
无论如何，程娘对于这个案件一定有什么突破的地方，神仙露，她也要知道。
黄纸怀中现，高玉站直身子，左手夹住黄纸，右手拿出毛笔，化开墨水，落笔于纸上。
黄纸瞬间闪烁微光。
高玉手中掐诀，黄符在手上翻飞。
那施法的女子脸上的神色冷静肃穆，手中动作熟练，目光所致便是面前的目标。
“既然在巷道，今夜的风，便借我一用。”
“地煞七十二——借风！”
霎时间，巷道当中微弱的风，却是汇成一股，从四面八方汇聚在高玉的手中，环绕着她手中的黄符飞舞，带着地上的沙尘，如同小型的龙卷。
程娘看见黄符的瞬间动作顿了一下，下一秒看见她手中的风，心中提高了警惕。
竟然在这能看到地煞七十二。
高玉眼神微凝，单手控风，下一个瞬间，黄符向空中丢去，瞬间燃烧干净。
只听到高玉一声轻呵：“风，去！”
下一秒刚刚汇聚在一起的风便瞬间向程娘飞去，如同内力打出了的无形掌力。
程娘挥舞手中的绿鞭，想要劈开这股子风，可是一打过去却是力道不足，瞬间弹了回来。
只是程娘没有停下来，下一秒便又打了过去，鞭鞭精准落在那狂风之上。
实力不弱，那阵风被打得散了许多。
夜里程娘身上的黑纱翻飞，被一阵阵的风撩起又垂下。
她蜻蜓点水一般从地上一跃而起，蓄满力，挥出了最后一鞭。
砰——
风，散了。
巷道里，一阵微风起，带着沙尘卷向两人。
高玉呛咳两声。
“死丫头，这么有劲。”
果然，高玉感觉到了，这个世界所谓的内力和自己的黄符之术是能相对抗的。
那日霍玉堂化解五雷诀，如今程娘劈散借风。
只是……高玉明白其中之联系之后，神色并不轻松。
她的身体可比不上他们这些练武的人，自己身上一股子力气和内力。
她就只有自己气数，如今虽说是自己是休养了几日，但是那日在宋宅的耗费巨大，一时间还没有完全恢复。
嗯……要是那日的任务成功就好了，说不定自己现在也不用担心一不小心就先一步升天成仙了。
程娘下一秒收回自己的鞭子：“呵，雕虫小技。”
高玉瘪嘴，要是她师傅来，轮到你指手画脚？！
心里面腹诽，却是没有敢掉以轻心。
“你究竟是为何要杀我？”高玉想要拖延时间，不想用满蛮力硬上。
“为何？将死之人知道那么多又有什么用？”程娘轻笑，既然被认出来也不用再继续装下去，身姿放松显出自己的柔媚，“哦……我知道了。”
“看来你这小狐媚子是想要拖延时间，等着霍玉堂那厮来救你可是？”
高玉眼神微闪，认识霍玉堂？小狐媚子？
“……”
程娘会不会——
心里面猜测了一下，却不想打草惊蛇，嘴上换了个问题。
“你对小河做了什么？你控制了他？”
高玉问出了自己的心里面最初的疑惑。
小河哭着扑倒自己的时候，高玉看清楚了他的神情，双眼似乎一瞬间恢复了神采，与先前的感觉根本不一样。
加上他嘴里面一直说着不是他，不是他……
高玉只能猜，是程娘做了什么，威胁控制了小河。
难道是抓住了徐娘子吗？
程娘听到这个问题似乎是来了兴趣，倒是有了些耐心，她甩动自己手中的长鞭，轻笑出声，她的声音在夜里面有些瘆人。
“很担心那个小乞丐？”程娘像是抓住了高玉的把柄一般，“可惜了，那个小乞丐身子薄弱，想必是活不久了。”
“什么意思？”
高玉的语气急了，但是身后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几道黑影上了屋檐，身后霍玉堂手中拿着灯笼慢悠悠地走到高玉的身边。
两人双目相对。
高玉又读懂了霍玉堂是什么意思——看吧，让你不要来。
“……”
“还差一点……”
然而程娘见到形式不对，轻笑着隐入黑夜，只留下一句话。
“可不是我控制了她，而是你……哈哈哈哈哈哈哈……”
霍玉堂看向高玉。
“是程娘，那个迎来客栈的老板娘。”
“东日，追。”
黑夜里几道黑影穿梭，便寻着程娘的痕迹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