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隐约分为四个党派。
首先是她符欢，一个。
沾屎沾尿的沈星和他的小弟，一个。
脸色铁青时不时抽动鼻子的教导主任，一个。
捂着鼻子看戏的老师，一个。
教导主任率先开口:“说说吧，怎么回事。”
“老师，是她先动的手！”沈星那帮人率先开口。
教导主任把视线转向符欢，示意她可以开始狡辩。
只见她无辜地朝着教导主任眨巴卡姿兰大眼。
“主任，您信吗？”
符欢抬起她那竹竿细的胳膊，用手比划，又比划了沈星那帮子人。
您看诶，差这么多呢！
主任脸抽了抽，知道两帮子人没一个省心的，最后选择最公平的方式，查监控。
因为厕所里是没有监控的，所以监控里只能看到沈星一帮子人把符欢推到了男厕所。
之后就是那位提着裤子就往外跑的仁兄，一边跑一边喊。
“来人啊，快来人啊，有人打架啊。”
证据如此确凿，符欢当场释放。
“你先回去吧。”教导主任开口。
符欢得了令回了一声谢谢主任，然后离开办公室。
经过沈星的时候，他用眼神告诉她，这事没完。
一点就炸的符欢能惯着他吗？
手中捡来的弹珠已经准备好，就要弹出去，转头和盯着她的主任对上了视线。
符欢:“......”
收起弹珠，老老实实出门。
她其实也不是那么经不起挑衅。
想她符欢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就是老师了。
大概，可能，也许是因为，她是个文盲吧。
出了办公室门，撞上听到消息匆忙赶来的楚鱼。
她跑到符欢面前从上到下扫了一眼，然后，翻了个面，又从上到下扫了一眼，然后再翻个面......
“不用翻了，我双面不沾屎。”
她忍不住打断。
“他们没为难你吧？”
符欢嗤笑:“笑话，这世上能为难我的还没出生呢。”
“符欢，你的作业还没交。”
数学课代表跑到她跟前，正在为难她。
符欢:“......”
“宽容一天行不？”
数学课代表:“明天最晚了啊。”
符欢头点得跟横着的拨浪鼓似的。
教室的走廊上。
“沈星最近没去骚扰你吧？”符欢问。
楚鱼摇摇头，完了又担忧地看着她。
良久，叹了一口气。
“我没事儿，主要是你，可能要有事了。”
符欢疑惑:“为啥?”
楚鱼:“沈星家在教育局有人，他这个人吃不得一点亏，这次没讨到好，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算了，我先去写举报信备着，看之后能不能用得上，或许能找主任帮帮忙，我成绩这么好，应该有点面子......”
楚鱼在一旁絮絮叨叨，符欢直接放空，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女主居然不恋爱脑了？！
这本小说作为青春疼痛文学里的战斗机。
女主在经历跳楼，残疾，被男主羞辱，霸凌后，依旧对男主念念不忘，甚至最后在一起后，面对男主出轨，也是能去送套的那种。
此等恋爱脑，可是恋爱脑中的战斗机。
人送外号，忍者神龟。
虽然最后浪子回头，happy ending。
但符欢在得知全部剧情后，差点被气吐血。
所以在和女主相处的这段时间里，她没事就说男主坏话，给她灌输知道爷孙恋的危害。
没想到成效居然这么好！
说了半天发现人根本没在听的楚鱼:“......”
她到底在期待什么呢？
沈星一群人被通报批评了。
理由是，霸凌同学，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生。
参与的人要在国旗下，在全校同学面前读检讨。
记得那天，阳光正好，空气清新。
沈星的那个脸上阴雨密布，天气预报都要给他单独开一个栏目。
符欢站在最前面，对着上面咬牙切齿的沈星笑的那叫一个欢。
沈星读完下了台，对着符欢比了个‘你完了’的口型。
然后在他一直盯着符欢下楼梯的时候，脚踩到一个捡来的玻璃弹珠，在全校师生面前，摔了个狗吃屎。
目睹了一切都教导主任:“......”
这是当他不存在吗？
接下来的几天，符欢该上课上课，该补作业补作业，该被罚站罚站......
总是一切都是那么平常，但其中夹杂了一点痛苦。
“符欢，交作业了。”
课桌被敲响，数学课代表又来问她要作业了。
符欢:“......如果我说，我的作业在上学的路上因为要扶一个老奶奶过马路，而被她那不成器的孙子给撕了......你信吗？”
数学课代表:“......”你觉得我该信吗？
“最迟明天交。”
符欢摊在桌子上，过了好久，才接受了她要补作业的事实。
究竟是谁发明的这玩意儿！
认命地爬起来，从桌洞里找出被揉成一团的卷子，摊平。
然后在同桌不可置信地目光下拿出龟壳，占卜。
在她的脑子不够用的时候，就需要相信她的运气。
“这道题选C”
符欢心中默念，手中的动作停下，查看卦象。
没错就选C。
就这样，没有一会儿，卷子上的选择题就被她填完了。
看了全过程且发现答案都正确的同桌眼睛瞪得像铜铃，然后他陷入了沉思。
“符欢，老师喊你去办公室。”
门外有人朝里面喊。
符欢放下龟壳出了门。
看了她许久的同桌瞅了几眼龟壳，又看了自己卡了半天的题目。
最终从铅笔盒里拿出一个透明的骰子。
符欢到办公室的时候，发现里面就两个人。
一个教导主任，一个不认识的秃头啤酒肚。
教导主任脸色有点不好，看到她来了之后起身，拍了拍她肩膀。
“无论问你什么，认错就对了。”
说完出了办公室的门。
现在，这里只剩下她和那个笑的很爹的秃头啤酒肚。
“小同学，请坐。”
秃头啤酒肚笑眯眯地请她坐下，只是那动作那神态，怎么也不希望她真的坐下的意思。
下马威，她懂。
所以，她在那人话说完后，真的一屁股坐下了，还找了个最舒服的座位。
这偌大办公室的另一边。
两个人分别坐在了这间办公室里距离最远的两个座位上。
这世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什么？
大概就是，我坐在这头，你坐在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