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衍唇角勾着淡淡的弧度,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看着路丞表演。
视察是假,来找老婆是真。
路丞算是看明白了。
从前没发现谢之衍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恋爱脑,现在也算是彻底打破固有认知。
一堆人最终的目的地还是变成了饭局。
谢之衍既是启明在杭城的VVIP客户,现在也成了州城的潜在客户。再加上他和路丞的关系,自然而然成了众人的焦点。
傅时年全程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一直摆着一张不冷不热的脸公事公办。
段玛丽一如既往的贴在他身边,当傅时年最忠实、最大的粉头子,时不时再抽空丢给许星冉一个白眼。
在她心里,许星冉总是不务正业,靠着点美貌才魅惑了天人之姿的谢总。
许星冉是真的没想到他会来。
昨晚还在视频另外一端的人,今天早上就出现在面前,她内心五味杂陈。
许星冉垂眸,看了看两人交叠在一起的双手。
她往外抽了抽手,下一秒就被谢之衍攥的更紧。
谢之衍这次极其霸道,不但没有松开,还牵的更紧了。
笑话,他连夜跑过来就是宣示主权的,又怎么可能放过一丝一毫炫耀的机会。
不过这种心思,他并不打算直接让许星冉感知到。
谢之衍看向她,一双黑眸直戳人心,不动声色的弯了弯唇,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软软,怎么了吗?”
面上恰到好处的懵懂,好似真的不明白她刚刚的举动是什么意思。
甚至表情里有一丝丝委屈。
许星冉看的心里发紧,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小声安慰道:“没事。”
都是千年的狐狸,谁不清楚谁是什么人。
路丞默默站在一边看着两人的小动作,嘴角抽了抽。
谁还能把眼前的表演系男狐狸,和大学里冰山一样的谢之衍看做一个人?
国外本就开放,谢之衍在一众留学生里,也是那个最耀眼的存在。
就算在全球顶尖人才聚集的M大,谢之衍依旧脱颖而出。他这样的人招蜂引蝶也很正常,路丞见过最离谱的,甚至有生扑谢之衍的姑娘。
结果这家伙直接报警了,在M大一战成名。
那些年谢之衍过的像个寡王,路丞一度怀疑他哪里有问题。
同班的留学生一起讨论过这个问题,说来说去也只有两个答案。
一个是他受了情伤,从此封心锁爱。
一个是他就是呆子理工男,只对学业和金钱感兴趣。
现在再看,原来万年冰山是因为那个人不在身边。
路丞想到这里,还是笑出了声。
众人围坐在高档包厢里,谢之衍正在往许星冉碗里夹菜,他眉目柔和的让路丞觉得陌生。
“谢总,喝一个?”
路丞对着谢之衍挑了挑眉,举起面前的酒杯,神情里带着些戏谑。
谢之衍不动声色,夹完菜放下筷子才端起酒杯,“路总客气了,今天还要谢谢路总。”
他利用路丞利用的光明正大,路丞也无所谓的笑了笑。
两人一杯饮尽,谢之衍又开口了:“昨晚路总是不是说过,国外风气都很开放,去过的人也得入乡随俗?”
路丞一口酒差点呛在嗓子眼。
还以为谢阎王身边有了爱人,会变得宽宏大量一点。
“那不是...凡事无绝对!当然也有例外,我记得谢总就是典型的例子。”
这个时候再不解释,接下来等着他的,路丞自然清楚是什么。
他很识时务的自罚三杯,“都在酒里了!”
因为一句话,连夜跑来解释倒是让傅时年意外。
果然一遇上许星冉,就连向来冷静自持的谢之衍,都开始变得不冷静。
许星冉看着三个男人你一杯,我一杯,说的都是跟工作无关的闲话,兴致缺缺的扒拉碗里的饭菜。
许是昨夜被子没盖好,她总觉得今天又困又晕。
脑子极度不清醒,就连傅时年往日里一杯倒的事情都忘了,眼睁睁看着他们一杯杯下肚。
到后面,单纯成了谢之衍和傅时年拼酒。
昨晚很能喝的路丞,不知道是真的醉了,还是趴在桌子上装醉。
段玛丽好几次想帮傅时年代酒,都被他挡了回去。
两人谁也不让谁,很快桌上的酒瓶就都空了。
许星冉也是没想到,原来傅时年这么能喝的么?如此看来,以前都是装的了。
真是千年的老狐狸。
谢之衍已经是她见过酒量不错的,傅时年除了上脸,看起来依旧淡定。
两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敌意,谁也不让肯认输。
“傅总,谢总,你们看路总已经趴下了,要不今儿就散了?”
许星冉试探着开口。
“不行!”
“不行!”
这个时候两人倒是异常默契,异口同声的朝着许星冉喊。
许星冉站起身,一手还被“肌肤饥渴症”患者谢之衍牵着,她就势想拉起他。
“不行也得行,我说散了。”
许星冉有些暴躁。
她从坐在这里吃饭开始,就困得不行,脑袋还有些疼。
额头上多了一只大手,高大的阴影遮挡住光源,许星冉眼前暗了一瞬。
“怎么这么烫,软软,你是不是发烧了?”头顶传来略带急切的声音。
话音落,许星冉就对上了谢之衍幽深的双眸,他脸上是肉眼可见的紧张。
“哐当”一声吸引了大家的视线。
许星冉转头,就看到对面的傅时年已经不在凳子上了。
段玛丽的尖叫声不小,吓得原本趴着的路丞蹭的一下站起身,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傅总怎么了?”
他的语调还带着些没睡醒的沙哑。
傅时年已经被段玛丽搀扶着站起身,他望向许星冉语气平稳:“我没事,今天散了吧,许总要是不舒服,尽快去看医生。”
他话还没说完,谢之衍已经带着许星冉往外走。
“坐我车,我的司机在楼下。”路丞慌忙推开椅子,跟着往外走,就听到谢之衍留下一句:“不用,我的司机在楼下。”
人就已经走远。
“软软,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迈巴赫平稳的行驶在路上,前排的司机许星冉并不认识。
许星冉摇了摇头,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没有,应该只是感冒,你别紧张。”
谢之衍将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又想起刚刚喝了那么多酒,微微别开脸。
“不舒服怎么不告诉我?”
他的语气里带着些着急和自责,对于烧糊涂的许星冉而言,就没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