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衍感觉空调温度太低。
不然他怎么开始发抖。
胸前还贴着个小脑瓜，似乎真要认真听一听他有没有心脏病。
谢之衍握了握拳头。
迅速伸手扣住许星冉的下巴，挑起离自己远点。
“许星冉，不怎么样？要不我重新证明一下自己。”
说着。
谢之衍的眼神落在小桌子的马赛克上。
“许星冉，要不是那天你哭的太惨，我不忍心欺负你。你觉得我会那么轻易放过你？”
空调呼呼往外吹着热气。
许星冉麻了。
被人当面鞭笞，还是第一次。
她生出了掐死谢之衍的心思。
六年时间，许星冉不再是从前那个只会红脸傻笑的乖乖女。
许星冉抬眸。
伸手在谢之衍喉结滑了一下。
男人喉结迅速滚动。
眼神变得幽深。
许星冉这才不疾不徐笑着开口：“谢总这是当真了？没这个必要。都是成年人，这么较真干嘛。”
她回忆着时一的语气，现学现卖。
“那天的事你我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都过去了，就不提了好嘛~”
许星冉一阵恶寒。
谢之衍许久没有开口。
久到许星冉坚持不住想从他身上下去的时候。
谢之衍一个翻身，把人压在自己身下。
他的眸色像是泼了墨。
浓到许星冉几近窒息。
许星冉伸手推他，被谢之衍一把抓住手强迫性十指相扣。
“许星冉，我说过了，那是我的初吻，也是我的....”
话音戛然而止。
许星冉摔破罐，“那我也赔不了你。”
又不是东西，说还就还回去了！
这人怎么还赖上了！
你情我愿的事，搞的像许星冉强迫的。
许星冉以为谢之衍还会继续跟她掰扯。
谁知他问道：“那你陪我去吃饭？”
话题转换的太快。
上高速的车迅速拐回幼儿园。
许星冉裹着长到脚踝的羽绒服，跟他出了酒店。
谢之衍看着她在酒店门口跺了两下脚。
唇角的笑差点抑制不住。
裹上羽绒服的许星冉，像是回到当年那个圆润的样子。
别提多可爱。
谢之衍忍了又忍。
才克制住把她带到怀里揉的冲动。
许星冉没有谢之衍的闲情逸致，她只觉得大冬天走着去外面吃饭，绝对的脑子有坑。
忍不住白了谢之衍好几下。
谢之衍耐心解释，“就几百米，那家店很好吃，你去了就知道。”
事实证明男人的话不可信。
他们所谓的几百米，和小短腿丈量出来的几百米根本不是一个性质！
许星冉半路想跑。
谢之衍一只胳膊圈住许星冉。
许星冉顺势整个人靠上去。
这样走就像被人从背后推着，挺省力气。
谢之衍求之不得。
自然不会提醒她这个姿势有多暧昧。
小短腿走得慢。
谢之衍十分乐意配合。
鬼知道他有多遗憾，遗憾这么多年在她的人生里缺席。
因此无比珍惜重逢后的每一刻相处。
哪怕只是静静的站在她身边，也觉得不枉此生。
许星冉从长袖子中掏出一只手刷手机。
点开地图软件问了店名，步行导航出来那一刻，许星冉想咬谢之衍一口。
“什么几百米！一共一点五公里！现在走了七百米。”
还有八百米，真是走也不是，退也不是。
谢之衍装傻，“是吗？往常我们过去也就十来分钟啊。”
许星冉气呼呼，“什么十来分钟，你十分钟走一个给我看看！地图上写着呢，得二十三分钟！”
谢之衍：“是吗？我看看。”
说着，俯身下来凑到许星冉手机面前看。
两人本来就搂着肩膀，这下脑袋几乎凑到一起。
要是接吻，是闭上眼歪个头就能吻到的距离。
许星冉闻着谢之衍身上熟悉的气息。
破天荒问了个关于从前的问题，“谢之衍，你什么时候开始用这款香水了？”
许星冉的专属味道。
自然不是巧合。
从前上高中谢之衍可没有喷香水的习惯。
有次课间。
裴洛恒搬了凳子坐在许星冉和谢之衍身边晒太阳。
他凑近许星冉，狗鼻子动了动。
“许星冉，你喷香水了？”
许星冉正在听歌，戴着耳机呆呆转头。
完全只看到裴洛恒张嘴，一个字没听到。
裴洛恒笑着伸手，摘过许星冉一只耳机，“听什么歌呢？给哥哥也听听。”
许星冉逆来顺受。
然后和裴洛恒趴在一起，看他笑的张扬。
下一刻裴洛恒的凳子一脚被踹歪。
他差点连人带凳翻车。
刚想开口骂，转头对上谢之衍又笑了。
“阿衍，你干嘛？我还以为谁这么大胆，敢踢裴哥哥的凳子。”
谢之衍：“你不是问香水吗？又听起了歌。”
裴洛恒笑的酒窝都出来了，“对哦对哦，许星冉，你还没告诉哥哥你用的什么香水呢？”
许星冉这下听清了。
于是也准确说出香水名。
开始给裴洛恒科普，这是她从初中就喜欢的调香师调的味道，中性香。
吧啦吧啦两人一通瞎扯。
谢之衍没有回答许星冉的问题。
而是反问：“那你呢？什么时候开始不用了？”
许星冉是不用香水了。
自从扔掉一直以来用的那款之后，她就不用香水了。
许星冉：“高考完的那个暑假，我生了一场大病。那个时候整天昏昏沉沉，时梦时醒的。医院里的消毒水混着香水的味道，实在是不怎么好闻。后来病好了，也不想闻到那个味道。”
其实不是不想闻到，而是开始厌恶。
味觉刺激脑部神经。
曾经那些画面一遍遍在脑中重复。
许星冉倍受羞辱。
时刻磋磨着她好不容易才重塑的自尊心。
这种时候，逃避就成了唯一可以喘息的出口。
懦弱吗？
懦弱。
许星冉忍住不去想，就不会痛。
谁还没个年少崩塌的经历？
许星冉最擅长的，就是自己制造能量。
谢之衍的嗓音沉沉，在许星冉头顶落下。
“所以，你是那个时候瘦成这样的？”
幸好。
他没有细究。
许星冉长舒一口气，笑着回答：“是呀，脱胎换骨，宛若新生~”
她语调轻松。
谢之衍却听出了浓浓的悲伤。
她离自己那么近，却怎么想怎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于是下手就重了点。
谢之衍一把将许星冉搂紧怀里。
面对面。
身体紧密相贴的那种，恨不得嵌入骨髓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