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冉继续低头吃早餐。
许星冉：“不影响，下午过去就行。段玛丽陪标那一组，方案好了没有？”
傅时年：“好了。”
许星冉点了点头，“那就没什么。”
傅时年欲言又止。
许星冉怒了，“你怎么爷们唧唧的，不说我回去吃饭了。”
傅时年终于开了金口，“星辰对我们来讲很重要，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他顿了顿，循循善诱，“下午见了客户收一下你的脾气，别到时候还怼天怼地怼空气的。”
许星冉嘴里塞着煎饼果子。
等她慢悠悠吃完，傅时年递了纸巾过来。
许星冉顺手接过擦嘴。
站起身道：“知道了老板，我一定拿出对待亲爸亲妈的架势，把甲方爸爸当祖宗。”
说完，她又“呸”了一声。
不是别的，想起“祖宗”两个字就觉得晦气。
冯狗又出现在脑海里。
这一天从这一刻开始变得倒霉。
许星冉坐在甲方能容纳五十人的大会议室，脚趾抠地板砖。
投影仪对面老板位上那个人。
许星冉前天晚上还窝在人家怀里。
昨天早上还挂在人家身上。
可不应验了那句“甲方爸爸”。
二部策略总监在上面讲方案讲的唾沫横飞。
许星冉强装镇定。
这套方案是她亲自开会过了无数遍的，不用听都知道讲到了哪里。
一同来的还有竞争对手一家。
段玛丽陪标团队。
一共三家竞选。
前两年星辰一直是许星冉部门接手，双方合作习惯了之后都不用竞标。
每年出营销策划年案，到年末汇报就行。
今年涉及到新项目以及新领导。
据传。
大领导对新项目的重视程度甚高。
亲自要求广告公司重新提案，重新竞标。
这些都是八卦长舌妇段玛丽在车上讲的。
许星冉过耳不忘。
全都记住了。
段玛丽团队最后一个竞讲。
她亲自上阵，又是讲方案又是朝着对面抛媚眼，真真是两不误。
恨不得把腰戳到对面那人的脸上。
竞讲完毕。
对面那人还夸赞了一句，“不错，你们是哪个公司？”
段玛丽瞬间热情高涨，笑容在脸上绽开，“谢总，我们是启明事业一部。我叫段玛丽，您叫我marry就行~”
语调微微扬起，撒娇意味明显。
许星冉视线在谢之衍和段玛丽之间逡巡。
“嗯，请坐。”谢之衍抬手。
段玛丽坐在许星冉身边，坐下后还拿胳膊肘捅咕许星冉。
激动的恨不得原地飞升。
负责主持竞标会议的策划起身，清清嗓子才说道：“今天的竞标会就到这，谢谢各位的悉心准备，竞标结果五个工作日内会邮件通知到各位。”
众人起身。
许星冉也站起身。
“启明事业二部负责人是哪位？”谢之衍看着许星冉问。
二部策略总监阿奔哥扶了扶眼镜，“谢总，我是二部策略总监，您是要现场答疑？”
谢之衍转头，微笑着回答：“不是，我找事业二部对接人。”
对接人，不就是客户总监。
许星冉：“谢总，我是启明事业二部客户总监许星冉。”
众人半走不走，被架在原地。
谢之衍恍若未闻，径直走到许星冉身边伸出手。
“你好许总监，幸会。”
修长的指尖，都快戳到许星冉肺管子上。
那双手前天晚上还在许星冉身上游移。
一遍遍描摹着许星冉整个人。
许星冉淡定伸手，只握了握指尖迅速松开。
“你好，谢总。”
无话可说只能见招拆招。
谢之衍看了看众人，“星辰之前的策划工作都是启明二部负责的，我有些疑问想占用一下许总监时间，可以吗？”
这个借口。
完全合理。
许星假笑点头，“当然，荣幸之至。”
众人散尽。
许星冉跟在谢之衍身后亦步亦趋。
谢之衍腿长步子大，三两步就拐弯。
星辰地产从来都是先建酒店，酒店起来再发展楼盘。
每次开会都在酒店里。
这两年许星冉来了无数回。
但依旧记不清楚路线。
等她跟着拐过去的时候，谢之衍已经不见踪迹。
许星冉心里的火一下子就烧起来。
她又想起高中时的谢之衍和裴洛恒。
裴洛恒总是举着一个篮球。
有时候难免在教室门口，或者学校各个角落撞见。
裴洛恒在她跟前耍帅。
篮球乱飞，她一动不敢动。
谢之衍站在一边也不阻拦，唇角挂着痞痞的笑。
许星冉心里气。
现在也气。
谢之衍面对她的时候永远是从容的。
而她，不是落荒而逃，就是不知所措。
“不走吗？”
走廊上倒回一个人影，声音沉稳。
许星冉攥了攥拳，没有回答也没有动。
心里的怒气值飙升。
拧巴又可怜。
一如年少时被践踏的少女的自尊心。
熟悉的气息越来越近。
许星冉蹙了蹙眉。
她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这个味道了。
那场无疾而终的喜欢过后，许星冉大病一场。
病中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从前她最喜欢的香气。
于是最喜欢的香气也变得讨厌。
高中毕业那年暑假。
许星冉瘦了十几斤。
她扔掉了所有那个味道的香水，和沾染了香水味的一切物品。
手腕一紧。
谢之衍轻轻拽着她，似乎还用手掌圈了圈她的手腕宽度。
许星冉半推半就。
稀里糊涂进了谢之衍的办公室。
直到和谢之衍面对面坐在办公桌前，许星冉还在神游天外。
她一生气，就喜欢胡思乱想。
想着想着就不气了。
谢之衍一手握着鼠标，一手在键盘上打字。
许星冉都看呆了。
心想这人在这儿装什么酷，哪有一心二用。
直到谢之衍转过电脑屏幕。
左手在键盘上打字，右手滑动手机对照资料。
时不时再问许星冉几句。
还能接上话。
许星冉以为谢之衍要公报私仇。
没想到他是真的在工作。
星辰往年推广计划一个一个过了一遍。
有方案体现不到的地方，许星冉一一解答。
对完这些。
谢之衍放下电脑，靠在转椅上闭了闭眼睛。
再开口惊掉许星冉下巴，当场想拍桌子走人。
谢之衍：“品牌发布会时间在一个月后，这个时间节点你们是怎么敲定的？”
许星冉如实回答：“推广方案里的节点，是根据你们营销方案里的来的。”
顾名思义，时间甲方爸爸定的。
谢之衍：“营销方案目前只是雏形，如果提前到两周，你们的方案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