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院这天谁也没有通知,自己悄悄溜回了家。
看我这大话说的,就我一个人,我能通知谁?
自己回到了住处,那是我家吗?
分开了说。
我现在有朋友,我把帮助过我的人,称作朋友。
排在第一位的,苏青柳。
排在第二位的,那就多了,我是帮主,一大帮子人呢。
在我住院期间,谁我也没让来,都想来,我怕我承受不住,我给她们下了死命令。
没听错吧,我下命令了。
都能理解,丐帮的帮主,当然是丐帮群的帮主,下命令,帮里人都得听,尤其是我上了电视,有了点小名气,不服的也得服。
有小名气之后,二当家的要求我入群,我给拒绝了。
入群就让我当群主,我是不能这么干的。
只要群主依然是二当家的,他就是帮主,大小事儿他得管。
我心里不想当乞丐,他们不知道,我也没跟他们说
我接过印章,全是因为牛犇。
再说排在第一位的美女苏青柳,我一上电视,他爸都后悔把我的保洁小组长给抹撒了。
他爸这一后悔,苏青柳可牛了几天,说这是他爸的软肋,最羡慕我这样的人。
我知道,苏青柳和我电话里说这些,就是逗我开心,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我还欠她四千五百块钱。
说什么也要来看我,我一下命令,她不来了。
我说,我现在就给我自己下命令,你的脚步一踏进病房的门,我一头撞死!
苏青柳了解,一个会武功的人,说话算数,不然会误伤无数。
接着,这两拨人,都问我为什么?
我实话实说。
在丐帮群里说,你们要一来,给我丢脸,我交了些什么朋友,要饭花子。
都爱听我说,因为紧跟着又一句。
别嚷嚷,默默发嘻财。
回答苏青柳就更简单了,你来行,别给我带保镖,带一个我打一个,看你爸这回还怎么退货?
玩笑归玩笑,我真的不需要人来看我。
在棋牌室天天有那么多人,时时人来人往的,我有点腻歪。
就我一个人,顶多来了医生和护士,清清爽爽的真自在。
回到家里,关好了门,屋子里的一切还都是那样,我好像看着,一切都变了。
我真有了家的感觉!
我真的不以为我是那个看门的人!!
我,牛小牛,刘富爷爷的孙子回来了!!!
门外,我不会担心那把水果刀飞来,没有了,那个危险解除了。
门内,我要逐渐地认识这里,熟悉这里,和这里打交道,和这里处成朋友,包括每一件、每一物、每一粒细小的灰尘。
我收拾收拾,把该带的东西带上,立刻出门。
去见朋友。
我要见的第一位朋友是两个人,一个是二当家的,一位是三当家的。
王德和韩生这两位,在我上电视播出后的不到一分钟,我就接到了他俩使用的同一个电话,说的同一个内容。
“牛小牛,混蛋、王八蛋你是个!电视是你上的吗?你上那里头嘚吧嘚吧啥?有什么好说的,赶紧给我滚出来!小心打断你的腿,再让你残废成坐瘫!”
这一顿把我臭骂啊,两个人同时出声骂,弄得护士以为我在听什么节目呢。
我问了几句什么事儿,有话慢慢说,算是白问,根本就听不见我说,可劲儿骂,骂完了就挂机。
我再给他们打过去,就是不接。
谁说乞丐没脾气,这脾气还小吗?
是我自己说的,乞丐没脾气,我当了一小会儿的乞丐,就觉得我没脾气。
有脾气讨不来饭。
我不知道牛犇是怎么做到的?对,牛犇会打人,不打。
后来我收到他们发给我的一条短信,话没有明说,说让我出院了立刻去见他们。
我知道,他们要说的话,不能在电话里说,也不能在短信里说,一定是非常哑谜的,保密级别极高的话。
保密级别越高,说明这话的内容越重要。
我大概能猜到,是关于牛犇的。
我要牛犇的材料只字未提,又大骂我上电视不对,说明我在电视上露脸了,露了牛犇的脸。
我猜想完,把放松的情绪又紧张起来,敢见人的心思又给弄没了,瞬间回到了我的从前。
这次别说是记者来了,就是任何一个人来,我都不见。
第二位要见的人,是苏青柳。
之前我找不到理由还她钱和手机,这次我有十足的理由,想必她一定收下。
我出门,来到街边,这次我不含糊,伸手拦车。
跑步太慢,我需要的是时间。
电话里约好,在草兴街商贸城拐角见面,这样我一举两得。
我们见面可没什么大排场,是小偷小摸的,哪里越是背静越往哪里钻。
我和两位当家的,轻轻握了握手。
谁都不问我在医院的情况,我的伤情,更不用说我那段光彩的事情,说不定在他们那里成了羞耻。
王德拽下我衣角,低声说。
“你什么做的都对,就是不该让老五说你是牛犇,MD,这老五,两只耳朵都该掉!”
吓我一跳!
我还真没猜着,上来就说我那段光彩的事儿,看来做对的事儿,人人喜欢,人人称赞。
韩生把嘴凑过来,低声说。
“你让我给弄你的材料,我们真用心搞了,白费了几天工夫,一条没有,白丁。”
“为啥?”
“你以为我们傻呀?我们给你整你过去的事儿,告诉现在的你,还要打印的,也就你这文化人想出这个主意来!”
“那我上电视你们为什么破口大骂?”
“你上电视,是你醒着,你自己是不知道,有人都听见了,我们也就信了,什么都可以假,这梦话一定是真!”
“什么梦话?我说了什么?”
俩个人诡秘一笑,扭身就走。
“哎?有话说清楚了啊,两位当家的,给我回来!”
我的话不起作用,我没有去追,我顺手拿出了象牙印章,举在手里,高喊。
“听令,大当家的有话说,请二位叔回来!”
两个人扭头一看,立马往回走,乖乖地站到了我身前,拱手说。
“大当家的有话请讲?”
我暗笑,收起了印章,伸出两只手,一只手搀住一位,低声说。
“请两位叔,告诉我,我说的梦话!”
“这个……”
两位叔站直了身子,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同时把头伸向了我,声音极低地说。
“你杀过人,身上有命案,潜逃出来的!”
我一听,不感到惊讶,因为我早就想过,牛犇身上肯定有大事儿。